似乎是感受到君念之的目光。
黎思楠也是侧过头瞧了瞧君念之,忽然怯生生地开口:“君二小姐此次参加成妃娘娘为四皇子举办的相看小宴,应当是对四殿下倾心吧?”
话说完,又觉得自己似乎是说了一通废话似的,害羞似的,面上浮现出一丝红霞。
君念之想了想,却是问着黎思楠:“黎小姐今日会出现,想来应当也不仅仅是因为成妃娘娘的意思吧。”
长兴候府虽然不再似曾经那般在朝中有威望,可却也是忠心耿耿,得了惠安帝的倾心。且黎思楠一直在闺阁之中养病。
就算是成妃下的帖子,若是黎思楠本身没有这样的念想,那也是可以拒了的。
但今日黎思楠出现,那只能说明……她本身也对陆凝安有所念想。
黎思楠闻言,想到陆凝安,唇角浅浅地勾起一抹笑意。那一丝笑如同化开冰雪的一阵春风似的,让人瞧得失了神魂。
“是,因为我真的很想成为四皇子的正妃。”
黎思楠的声音不大,不过这每一个字落了地,却都不亚于是平地惊雷。
虽然在漠北国中,男女之事,民风开放。表达情愫不再用那般扭扭捏捏,但一个女子这般光明正大地表示着自己的爱意,却也终究有些过火了。
君念之瞧着软软糯糯的黎思楠,本只是随口的一句寒暄罢了,却没想到竟从黎思楠的口中听到了这样的一番话。
愕然了一下,也是接上了话:“你很喜欢四皇子吗?”
“是。”
黎思楠低着头,似乎是想着陆凝安的缘故,一张小脸也显得增添了几分灵气。
“其实,我与四皇子只是有一面之缘罢了。在我比较小的时候,我第一次入宫。却因着我贪玩,在宫中走失了方向。不小心走到了皇子教养的宫殿。”
“我一个人蹲在殿外哭泣着,那个时候是四皇子出现。他虽然比我年长几岁,可也不过是个孩子罢了。是他一步步地带着我重新找到了在宫中的父亲母亲。”
“虽然这对于殿下来说许是不值得一提的事情,可是与我而言,却是一直深深地印刻在了心里。从那个时候开始,我便对四皇子心中生了情愫,想着,若是能够成为四殿下的妻子,该有多好。”
“在不久之前,成妃娘娘将请柬送到府中的时候。我真的开心极了,连带着一直没有大好的身子都觉得轻松了些许,觉得,这可能是我最后的机会,也许能够成为四皇子的正妃。”
最后的机会……
君念之琢磨着这几个字,联想了一下成妃,又想了想长兴侯府。
很快也是明白了黎思楠这话中的意思,成妃此次为陆凝安办的这场相看小宴,自然是有着要为陆凝安选出能够成为陆凝安正妃的人选。
陆凝安贵为皇子,那么能够成为他正妃的那个人,必然容貌,才情,家世,学识上皆是不能太弱。
黎思楠本身的容貌,便是曾经的漠北国第一美人。才情与学识更是不必说了,而她现如今唯一不足的便就是家世。
长兴侯府,若是将时间往后倒退个几年,曾经手握兵权,正处在巅峰时期的长兴侯府的话。那么黎思楠便是没有弱项。
现如今的长兴侯府,却是不成。
长兴候自从在黎思楠得了怪病之后,便是移交手中大部分的兵权。一心照顾女儿,朝堂之上的事情基本极少过问,已经算是远离权力中心了。
这样的长兴侯府已然不能够成为陆凝安的助力,所以若是以正常的选妃流程,光是在家世这一条上,可能已经过不了成妃的那道坎了。
可此次的相看小宴,却是不同。
黎思楠恐怕赌的便是能够在众人之中,脱颖而出,被陆凝安看中。只要陆凝安发了话,那么成妃自然也不会在这众目睽睽之下,驳了陆凝安的面子。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心底的情绪也是复杂了几分。
黎思楠能够将自己的爱意如此大胆的表现出来,而她却还瑟瑟缩缩,到如今还辨别不清楚自己对于陆凝安的心意。
即便知道,自己可能才会成为这场相看小宴中,最后被陆凝安选择的那个人。有些高兴,却又莫名地为黎思楠有些难过。
就像她所说的,这是她最后的机会了。
手不自觉地握住了黎思楠的手,小小的,软软的。
黎思楠有些讶异地瞧向了君念之,君念之定定地看着黎思楠:“我相信,好运会降临的。”
黎思楠听的出来,那是安慰的话语。
毕竟这一同入宫的贵女,少说也有快十个,就算不是人人都抱着一定要成为陆凝安正妃的想法入宫的。却要在这么多人中,成为那最后的一个人,对于其他人来说,也是太过残忍的事情了。
“谢谢你。”
说着话,领头的太监已经带着众人走到了成妃的殿内。
只有一个嬷嬷在殿前,面对着众位贵女道:“各位贵女可以先在花园之中看一下,成妃娘娘现如今正在更衣,一会儿便是会过来,在此之前,大家可以自便,却也不要离得太远了一些。”
“是。”
众人纷纷应声。
成妃不愧是四妃中较为得了皇上宠爱的妃子,宫殿中的花园,已经有着二分之一的御花园的大小。
几名贵女在花园中散着步,到处瞧着。
君念之也是顺着花园中的青石板路随处走走,黎思楠却是觉得气息不顺,在花园之中寻了个地方径直坐下了,没有走动。
这青石板路,也不知会通向何方,却只觉得越走越狭窄了些。
正准备掉头回去,忽然一双手从身后探了出来,一手捂住了君念之的口鼻。另一只手迅速地控制住了君念之的手脚。
“不要动,不要叫。”
是男人的声音,君念之听着声音觉得极为的熟悉,仿佛在哪里听过似的。但如今的形势,却让她一时想不起来,究竟在哪里听到过这个声音。
被那人逼迫着,一步步地走着,直到是在一间殿内不起眼的小屋前中。才是将她松开。
然而刚刚得了自由,入目的却是一把锋利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