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
君易槐也瞬间被那下人的话语给吸引过去了注意力。
“夫人明明还有大半个月的时间,才是到了生产的时候。怎么会突然间胎动要生产?”
被这样劈头盖脸的一顿问,那下人也是忍不住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连忙道:“奴才……奴才也不大清楚。只是刚刚有个人,看起来像是水仙苑的人,匆匆忙忙地跑到夫人的身侧说了些什么。紧接着原本在躺着静养的夫人,便是要起来说是要去正厅。”
“奴才们虽然拦着,可是却拦不住。夫人刚刚起了身,没有走几步,许是情绪太过激动,便是胎动。羊水已经破了。”
君念之听完,故作了吃惊和心痛之色,看向君之瑶:“大姐姐,你怎么可这般不分事情的轻重缓急?这个时候,你怎么能够惊动了母亲?母亲身怀三胎本就是极为凶险之事,大夫都说了,需得好好静养,任何一个纰漏,对母亲可能都是极大的伤害,你还偏偏想要让母亲来为你求情,你这不是置母亲安危与不顾吗?”
君易槐深深地看了一眼君之瑶,失望之色已经遍布眼底。
君念之看了一眼君易槐,满是担忧:“父亲,正好太医在这里,咱们先赶紧去看一下母亲吧。如今什么事情再重要,都不如母亲腹中的孩子重要啊。”
君老夫人也是极为赞同,开口道:“二姐儿说得对,咱们先去荷香院看一下。如今孟氏肚子里的安危,比什么都重要。”
话音落下,一众人便是带着太医向着荷香院赶过去了。
君念之也正准备离开,却是感觉到衣摆被什么什么东西拽住。当回过身,一低下头,正好瞧见君之瑶一双手正死死地拽住自己的衣摆。
那唇角渗着血,脸上是一个极为明显的红色耳光印记。
梳得极好的发簪,也在君易槐刚刚的那一脚下,被踢得松散。衣裙上也是沾染上了灰尘,整个人看起来狼狈又可怜。
看着此刻的君之瑶,君念之莫名地想到了前世的自己。自己走投无路的时候,也是这样绝望的抓住君之瑶的衣摆,希望她能够给自己一条生路。
只是啊,如今却是斗转星移,站着的是她,卑微可怜姿态的人,却换成了君之瑶。
微微笑着,语气也是说不出的温良:“大姐姐,还有什么事情吗?还是说,大姐姐也要和我一同去看望母亲吗?只是大姐姐如今体内毒素刚刚清除,还是在床上好好疗养,才是比较好的。”
“是你。”君之瑶一双眼满是怨毒,死死地盯着君念之:“都是你做的对不对?”
“我怎么听不明白大姐姐在说什么呢?”
“你这个贱人,你别再装了,你这个样子让我觉得恶心。”君之瑶痛苦地大声叫喊着,她像是发狂一般地瞪着君念之,仿佛恨不得一口把她咬死。
“你还装什么装?这里只有你和我两个人,你还有什么好不能说的?你这贱人,你把我给害得这么惨。”
“是吗?”
君念之却是并不赞同似的:“大姐姐一心要害我,我只是适时的做出了一定的反击罢了,怎么能叫做把你害得这么惨呢?还是大姐姐明明博览群书,却并不知道,恶有恶报这个词呢?”
君之瑶面色发白:“你果然承认了,这事情都是你所为。”
“是,但那又如何呢?”
君念之反正对荷香院那边没太多兴趣,便也是慢慢的与君之瑶浅谈着:“说来,你这出戏,布得挺不错的。最起码,你让人将那血朱砂安排人放在我的房间之中,我没有察觉出来。而你一开始让莲儿几次三番地去求平安符时,我也没有想到,你竟然是会用在父亲的身上,然后来栽赃嫁祸。”
“不过,你有你的算计。我也有我的谋划。当我知道,你与红林寺有所牵连的时候,我便是隐隐约约的察觉到了些什么,所以,你收买了悟海,我便收买了玄光法师。”
“你收买了玄光法师?”君之瑶恍然大悟,又不敢置信:“玄光法师德高望重,且是红林寺的代主持。他这样的地位和身份,怎么会被你给收买?”
“你做不到的事情,却不代表别人做不到。”君念之讽刺地笑着,看着君之瑶:“你既然知道红林寺中,血朱砂得秘密,你自然也知道里面更多的秘闻罢了。本身红林寺中的和尚,都是假和尚。红林寺存在的意义,也只不过是为那些个贵族夫人们解决后宅中的事情,只要钱到位,许多事情,并不是没得谈的。”
“收买一个主持,这银两……”
君念之缓缓地举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
君之瑶面色一变:“一千两?”
“不。”君念之笑嘻嘻的道:“是一万两。”
只是,却不仅仅是这样而已。她在天宝楼的时候,在隐秘的厢房之中,便是见到过着玄光法师出现在天宝楼中过。
君成弘的那一场惊艳全场的红莲之舞,让玄光法师看得目不转睛,垂涎三尺。她便知道,这就算是大名鼎鼎的玄光法师,也只不过是空有虚名罢了。
她开出了一万两的报酬,并且让君成弘陪他一晚为条件,玄光法师才答应了她的要求。
并且,玄光法师本身也极为乐得去这么做。红林寺瞧着虽然只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寺庙罢了,可其中涉及的斗争,却并不少。
而那玄光法师,身为代理主持,却和悟海属于不同阵营之人。借着君念之这一次的机会,不仅能够金银美人双丰收,还能够顺便铲除异己,玄光法师,自然是乐意为之了。
君念之想着,若是告诉君之瑶,她一直视作神明的大哥哥。是如何被灌了媚药之后,被当做天宝楼的头牌,被送到玄光法师的床上。
在玄光法师身下,婉转承欢,比着最低贱的窑姐儿还要放浪形骸的话,那君之瑶脸上又该是如何的表情呢。
君念之的目光落在了那放在一旁的汤碗上,那只剩下一点的汤碗泛着光。
“想来,就算我不承认,大姐姐心中也笃定了,父亲喝的那一碗汤中的无情果籽,是我下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