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念之有些晕晕乎乎的,眼前被蒙了一块黑布,一时分辨不清,自己在什么地方。
她脑海中浮起自己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丝记忆,是一双男人的手,用一方帕子直接迷住了自己。紧接着,她便失去了意识,然后就变成了现在的这幅模样。
唯一有些意外的便是,她竟然还活着。
那一场杀戮之中,她明白自己只有两条路。要么活,要么死。而她此番被人掳走,却还能够活下来,却是她全然没想到的一种结果。
门被吱的一声推开,君念之虽然看不见,却还是下意识的向着那门被打开的方向看去。
她能够感受到,身上被一束温暖的光照射着,看来,她所在的地方应该不是在监牢或者地下。应当是在誰的府邸厢房之中。
脚步声越来越近,君念之通过那脚步落在地上发出来的声音,察觉出,接近自己的人是一个男子。
男人走到了床边便是坐下,君念之看不见,却能够感受到男人正看着自己。那目光带着说不出的侵略感,仿佛是要将她给从皮肉看透至灵魂最深处似的。
“八殿下,你把我困在这个地方,孟森知道吗?”
原本一直一言不发的男人,缓缓的吸了一口气,又好似是极为无奈似的,吞吐而出。
“你真的是妖孽吗?”陆含双声音中听不出喜怒:“明明本王什么声音都没有发出,你是怎么知道本王在这里的?”
“气味。”
君念之答的干脆利落。
那只有陆含双才会用上的龙涎香混杂冷檀香的气味,是她记忆中挥之不去的梦魇。
前世的时候,她每每入夜,辗转难眠的时候。只有闻到属于陆含双的气味,她才能够安心入睡。可也正是这一份幸福,后来也成了她的梦魇,是她所有痛苦的开始。
那甘甜如土的香气,已经深深的铭刻至她的骨髓之中,即便她转世重生,也难以从她的根骨之中,将那一份对陆含双恨给消磨。
陆含双的叹息声更为深重了一些。
当失去了视觉,那么其它的感官便会无限的放大。听觉也是变得极为的灵敏。
君念之能够感觉到陆含双起身到了她的身前,身体抗拒着不由自主的绷紧。却没有等来陆含双有做出什么恶劣的举动。
一双手贴近了她的脸颊,又是绕道了她的脑后。将蒙在她眼上的那一块黑布给解了下来。
突然间的光线涌入,让君念之还有些不适应。待眼睛逐渐适应了屋内的光线,才是瞧向了陆含双。
“我在这里多久了?”
陆含双俊朗的容貌,浮起一丝笑:“不长,从我将你带走的那一日开始算,今日也不过是第二日罢了。”
“严林寺中……”
“你现在还有心思去想严林寺中的情况,你难道不是应该想想自身的处境吗?”
“我自身的处境?”君念之似乎真的开始很认真的思虑着这件事情一般,忽的又是歪着头看着陆含双:“我需要考虑自身的处境吗?如果你的目的是要杀我,那么你将我从严林寺中掳走时,我没有任何抵抗的能力。你有无数次机会可以取我的性命,但你却没有这么做。”
他能够安安生生的和陆含双说话,足以说明,陆含双不会对她动杀心。
陆含双瞧着君念之,对于君念之的回答,他满意,却也挑剔。
君念之太聪明了,丝毫没有女子对男子的已付和挑剔,有时候也觉得乏味的紧。可是思来想去,自己当初喜欢君念之,不就是因为喜欢她的聪明吗?
失笑道:“是啊,你真的太了解本王了。你知道本王对你杀不了杀手,所以……本王会将你一直留在本王身边。”
“你总是说本王比不过四哥,本王觉得你是并不了解本王,所以做出的决定总是偏颇而又带着歧意的,咱们以后的日子还长呢,这么朝夕相处下去,想来你总会觉得本王并不会比四哥差,你也会对本王扭转心意的。”
看着躺在床上的君念之,语气中满是温柔缱绻:“已经躺了一天一夜了,本王带你出去吃点东西?顺便看看院子中的风景?总是在屋里这样躺着多没意思啊。”
询问的语气,动作却丝毫没有带着商量的意思。
双手从君念之的腰下揽过,将君念之一把抱了起来。床边已经放着一个轮椅,铺着软垫。
陆含双将君念之放在轮椅之上,缓缓的向着门外推去。
“你对我做了什么?”
君念之能够感觉到自己是清醒的,说的每一句话都很明白。但她的身体,似乎已经并不属于她自己的一般。能够感觉到麻木,酸胀,不适的感觉。
可她却连自己的一根手指头都支配不了,就好像变成一个提线木偶似的,头部以下,都失去了知觉。
难道,她的手筋和脚筋被人给割断了吗?但,在刚刚陆含双将自己抱起来的时候,她目光扫过自己的手腕和足部,都没有丝毫的刀口。
陆含双推着君轮椅走着,走的很慢,他已经许久没有这么好的心情过了。
连院中看了许久的风景,此刻都觉得愈加的赏心悦目了一些。
“你太聪明了,有时候聪明的让我有些害怕。可本王当初也正是被你的聪明所吸引,所以本王有时候也想听着你说话。于是,本王便想了个折中的法子,我让大夫给你的施针,封闭了你脖颈一下的行动能力。”
“不过,你放心,本王不会一直这样对你的。”陆含双说话的声音很轻,但言语却是那么的残忍:“等到你爱上本王的时候,本王自然会解除你身上下的针,还你自由的。只是……”
陆含双叹了口气:“本王的耐心不会很多,所以,你一定要让自己尽快爱上本王,你明白吗?”
停下了轮椅。
陆含双蹲下了身子,仰着头,像是在渴望着君念之的爱一般。
“君念之,你是聪明人,我也是聪明人。我们这么天作地和,天造地设的一对,你为何就从不曾对我心动过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