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分了这么多的派别,可剑仙修炼的内核本质没什么变化。武当剑术分上中下三乘,净明剑术划分类似。
道人以法凝结此浩然刚大之气,以之透金石、贯鱼鲁,沛然莫之能御。
这既是武学之“神勇”至境,又是仙学“神仙”之地步。
习练剑术,必采后天金气,而后转先天金气。
后天金气,“术剑”也;先天金气,“道剑”也。真正剑仙学术,服食元和,驭天地六和之正,飘然世外。
费景庭听得头大,金气是什么?怎么这玩意还分后天、先天?
不懂就问,费景庭拱手道:“老高功,敢问何为金气?”
王静玄诧异道:“居士修为深厚,居然不知道五行金气?”
“请指教。”
“也罢。”王静玄抬起右手,虚指一点,便见指尖金芒闪烁。
费景庭凝神观望,透过阴阳眼,只觉那金芒锋锐逼人,这便是五行金气?
从哪里采取?有用什么法门采取?采取之后又如何应用?
费景庭憋了一肚子的疑惑,心中痒痒,却又不好问出口。再问下去,就等于是逼问人家师门秘术了。
费景庭四处传习功法、术法,可他传的是参同契,这功法没炼神高人带着,根本没法入门,修道之人得了只能算作参考;又传了小挪移术,这术法看着神奇,其实就跟变戏法差不多,没什么危害;匿灵机就更没什么好说的了,不过是封闭周身窍穴的术法而已。
像是太上洞渊秘法,里面有不少拘魂、摄魂的厉害法术,除非是收了个人品极好的徒弟,或者极度信任好友人品,否则费景庭绝对不会传授出去。
这采取金气,御剑杀敌的法门,危害只怕不在太上洞渊秘法之下,素昧平生,王道长怎么可能轻易传授?
心中急躁,费景庭知道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便转而开始与王静玄谈玄论道。
他先丢出个王炸,马王堆版道德经。
结果根本就没炸动王静玄,王道长惊奇了一番,随即说道:“道门虽以道德经为根基,但又非少了道德经不能修炼。居士过于紧张了。”
人家净明派奉行的是《飞仙度人经净明忠孝大法》、《净明忠孝全书》,道德经只是个参考。换句话说,净明派只是披了一张道门的皮,道德经如何变化,根本就对其没什么影响。
一计不成,费景庭另施一计,他将玉琥取出来,轻轻递了过去:“老高功方才可是好奇我俩收摄阴煞之气的手段?且瞧一瞧这枚玉琥。”
“哦?”
王静玄是真好奇,当即接过来,放在掌心把玩。略略感应,王静玄惊奇道:“这是……炁?”
费景庭笑而不语,半晌才道:“老高功不妨以真气探入玉琥之内,内中别有洞天。”
王静玄皱着眉头却没动作,反倒施施然将玉琥递还给了费景庭。
“老高功?”
王静玄道:“这法器是不错,可得了你的好处,心中不安,还是不看了吧。”
费景庭眨眨眼,心中很是憋闷。不拿自己的好处,自己怎么讨要剑仙之法?
此时王静玄飘然起身,说道:“天色将暮,老道也该回去练功了。居士,咱们明日再谈?”
“额,好。”
随着王静玄走出静室,目送其去往前方大殿,费景庭站在那里叹息一声,一时间不知该如何是好。
系统给了个火龙真人的祭剑术,刻下那柄雷击枣木短剑便在怀中温养,费景庭缺的就是飞剑伤人的法门。
御剑术近在眼前,偏偏王静玄道长油盐不进,自己给不出好处,自己没法索要。诶,这可真叫人为难。
“小白白休走,今日你我一定要一决胜负!”
符芸昭大呼小叫的声音从院落外传来,须臾间先是化作符芸昭的小白蛇狼狈地蹿进院里,跟着符芸昭也跑了进来。
小白蛇眼见躲不过去,径直藏在了费景庭身后,冲着符芸昭调皮地吐了吐舌头。
“景庭哥哥你快闪开,我今天一定要教训教训小白白!”
费景庭有些烦躁,问道:“又怎么了?”
符芸昭委屈道:“小白白偷学了我的化身术,方才变成我的样子跑到厨房里偷走了人家的腊肉。”
“啊?”
费景庭一把揪住想要逃跑的小白蛇,上下打量了半晌,转头又看了看符芸昭。
“是真的,我刚才绝对没对小白白用化形术!”
嗯,小姑娘神色间不像是说假话,那这小白蛇可就厉害了。不过是被符芸昭用了几次化形术,这便学会了?那岂不是说这小白蛇修为又增长了?弄不好哪天就会化形成人?
符芸昭又冲着小白蛇嚷嚷道:“你饿了可以去吃松鼠啊,这山上有的是,干嘛偷人家腊肉……哈?你现在居然吃不惯血食?”
费景庭挠了挠头,这小白蛇自打那日变作符芸昭上了餐桌之后,从此便跟在身边混吃混喝,荤素不忌,但更喜欢吃肉食。而且养成了跟符芸昭一样的毛病,喜欢喝肥宅快乐水。
好好的一条小白蛇,颇有翻身当猫主子的架势。
蹭吃蹭喝也就罢了,居然还学会了偷东西,这就不可原谅了。费景庭甩手将小白蛇丢向符芸昭,吩咐道:“教训一顿就行了,别打死了。”
“小白白,看拳!”
真假符芸昭斗做一团,转眼抱在一起满地打滚,看得费景庭青筋直跳。十五六岁的姑娘家,哪有满地打滚的?
嘭!
他默然拉开从空间里取出的阔乐,拉开拉环,下一秒,原本滚在一起的真假符芸昭顿时分开。
符芸昭一推小白蛇,闪电般奔过来,还丢下一句话:“你偷吃了腊肉,罚你这几天不许喝阔乐!”
转眼符芸昭又是一副面孔,谄媚笑道:“景庭哥哥,你怎么知道我渴了?”
费景庭将阔乐送过去,说道:“我是怕你把衣服滚破了。快收拾收拾,都要成大姑娘了,像什么样子!”
“嘿嘿。”符芸昭傻笑了一通,仰脖如同牛饮,不过几口便喝光了阔乐。只怕一旁的小白蛇馋得口水直流。
过了一会儿,有小道士送来了饭食,不过是糙米饭、炒青菜,外加几片薄薄的肉片。
别说嘴刁的符芸昭,便是费景庭看着都难以下咽。想起法明道士的抱怨,想来这山上的日子不好过。
费景庭便动了心思,食不知味地吃了饭,便匆匆去了外边。眼见有个小道士正在练拳脚功夫,费景庭便冲其招招手:“小道长。”
“居士。”小道士稽首有礼。
“小道长如何称呼?”
“贫道法和。”
“法和道长,我这里有些吃食,想要转赠给贵观,不知该放在何地?”
“谢过居士。吃食的话,放在厨房便好。”
费景庭说道:“初来贵观,道路不熟,烦请小道长引路。”
“居士这边请。”
费景庭跟着小道士法和到了一旁的厨房,扫了眼,米缸里的糙米只剩下了小半,菜油更是所剩无几。
“居士,这里便是厨房,居士明日可将东西……东西……”
正说着话的法和说不下去了,只见费景庭一挥手,便有乱七八糟的吃食堆放在了厨房里。
米、油、盐乃至火柴,转瞬便将厨房堆了个满满当当。
“袖,袖里乾坤?”法和大惊失色,话都说不清楚了。
净明派以术法见长,符箓、斋醮这些都是老本行。法和也看过师叔祖画符作法,可也没见有什么奇异的事儿发生。倒是师叔祖的剑术惊人,三尺青峰全力施展,能延伸出去五尺剑芒。
是以法和想来,只怕这世上所谓的术法,根本就没世人传得那般神奇。哪成想面前的居士居然会袖里乾坤!
好半晌,法和终于回过神,先郑重谢过费景庭,随即撒脚就跑。一路跑进大殿里,上气不接下气地对观主师兄道:“师兄,了不得啦!”
正闭目打坐练静功的法慧睁开眼,随即叱责道:“师弟,如此慌慌张张成何体统?”
“不是……师兄,了不得啦!师叔祖带回的那位男居士,赠了观里好多东西。”
法慧神色不动,笑道:“好事啊。我便说过,师叔祖出马,一准赚够观里两月的花销。这簿仪虽然少了,但这不又找补回来了吗?”
“不是,你听我说完……那男居士一挥手,便有米、油、盐堆放进了厨房,只怕那居士会袖里乾坤之术!”
“啊?”法慧也吓了一跳。
不过好歹修行了十几年,转瞬便想通了。饭前法明便说过,师叔祖引了一男一女两位居士上山,还说两位居士都是修行中人。
既然是修行中人,那会一些术法也没什么稀奇……好吧,还是很稀奇。袖里乾坤啊!简直就是神仙手段!这得什么道行才能使出来?
“你刚才可看清楚了?”
法和不住地点头:“错不了,眼睁睁看着就这么一挥手,那些东西便凭空堆在了厨房里。”
法慧沉吟一番,说道:“且莫张扬,我先去问问师叔祖,这二位居士到底是何方神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