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片眼镜是一件极其强大的炼金物品,这个强大并不是指力量,而在于它的无解——
单片眼镜能够让巫师施放出强大的摄神取念咒,并能和巫师本身的摄神取念效果叠加;
同时,还可以帮助巫师抵御抵御摄神取念,保护巫师的大脑。
虽然可能这两种效果只能堪堪摸到摄神取念大师和大脑封闭师的台阶,可对付普通巫师足可以做到神不知鬼不觉的程度。
因此,要不是伏地魔在上面动了手脚,阿蒙也不会想着去毁灭性地使用——
如果不计代价的话,单片眼镜能短暂施放出达到真正摄神取念大师水准的摄神取念来。
以伏地魔现在奄奄一息的残魂状态,根本无法抵御这种强大蛮横程度的摄神取念。
阿蒙把单片眼镜放在冠冕旁边,弯腰从桌子下面的柜子里拿出了一个盆状物。
盆口上刻着如尼文和其他一些神秘的符号,盆中盛满了银色的物质,和云彩一样既像液体又像气体。
这是冥想盆,一种用来查看记忆的炼金物品,阿蒙让老诺特从家里寄来的。
只见他把冥想盆放到冠冕的另一边,和单片眼镜、冠冕摆成“三点一线”。
随后拿出魔杖,先是对着冠冕挥舞了一下:
“stultificare!(愚弄)”
冠冕没有产生变化,但给人的感觉却一下子滞涩了起来。
这个咒语和净化咒一样,是阿蒙最后创造出来的三个咒语之一——涉及历史、时间、命运以及变化、隐秘和心灵领域的愚弄咒!
阿蒙现在就是利用了愚弄咒在心灵领域的效果,让冠冕中的伏地魔残魂变得“盲目痴愚”,俗称降智。
否则他无法相信一位摄神取念大师的记忆,因为摄神取念大师往往也是大脑封闭师。
而强行抽取伏地魔的记忆势必会让他醒过来或者激起他下意识的抵抗。
毕竟循环咒的循环并不是绝对静止,而是把一个人或一片区域的时间河流首尾相连,但河水的流动、翻涌却并不是固定的。
每一次循环都可能会有不一样的过程,如果再引入变数,循环中的人也会做出正常的反应。
所以,为了更进一步的降低伏地魔的反抗力,防止他对自己的记忆动什么手脚,还是让他安静一会儿比较好。
阿蒙紧接着激活了单片眼镜,镜片陡然发出白光,蔓延向冠冕。
冠冕初一接触到白光抖动了一下,冒出了丝丝黑烟。
阿蒙见此猛然加大灌输进单片眼镜中的魔力,白光瞬间变得炽盛,眨眼间就把冠冕彻底包裹了起来。
一缕缕的银色半透明絮状物被从冠冕中“挤”出,飘进冥想盆里。
这个过程持续了有半刻钟,直到冠冕中不再有银色丝絮飘出,阿蒙才中断了魔力输入。
魔力输入一断,白光消失,单片眼镜顿时噼里啪啦的蹦出火星,冒出白烟。
阿蒙没管已经报废了的单片眼镜,迅速对冠冕再次施了一个循环咒,让伏地魔残魂进入“盲目痴愚”的循环。
然后来到冥想盆前,把魔杖伸进盆里的银色物质中搅了搅,挑起一些银色丝状物放进玻璃瓶里。
这些记忆丝絮落入瓶中的刹那立刻就变成了银色的半透明液体。
如此重复,阿蒙依次把冥想盆中的伏地魔记忆统统保存了起来。
做完这些,阿蒙挥了挥魔杖,把眼前的玻璃瓶、冠冕和冥想盆都给“隐秘”,就转身离开有求必应屋,返回了寝室。
……
第二天,刚刚结束假期的小巫师们大概是因为昨天太过兴奋,或是还没从假期的状态里恢复过来,一个个睡眼惺忪的飘荡在走廊,半梦半醒之间完成了从起床到走进教室的流程。
也因此,在拉文克劳的第一节魔药课上,斯内普“杀”疯了,几乎每一位小巫师都得到了他的“照顾”,连阿蒙都没能逃过。
不过,并非是因为阿蒙的操作有什么问题,而是因为他没有戴帽子和单片眼镜。
于是斯内普半讽半刺地说了一句:诺特,看来你的假期过的也很不错,但我要提醒你一句,在熬制魔药的时候不要忽然忘记把魔杖放哪了。
——其实很多小巫师都注意到了阿蒙突然改变的装束,这主要是因为阿蒙在霍格沃茨中实在太特立独行了一些,再加上本就是一个不大不小的名人,所以私下里总有关于他的传言。
而现在戴单片眼镜的阿蒙、戴尖顶软帽的阿蒙骤然摘下了自己的标志性饰品,不由得引发小巫师们的各种大胆猜想。
其中最有市场的是——阿蒙失恋了,遭受不住打击,心性大变,导致审美都改变了;
还有——阿蒙的单片眼镜和尖顶软帽是他的定情信物,现在感情破裂,阿蒙恼羞成怒,统统扔了。
阿蒙下课后走在走廊里,更加强大的五感像是蝙蝠的超声波一样,不断把各种信息传递给他的大脑。
他品味着这些关于他的传言,脸上露出了饶有兴趣的表情,觉得这些传言的内容都很有意思,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成真了呢。
阿蒙笑了笑。
……
接下来的课程毫无波澜,阿蒙没再遇到什么有趣的事情。
当一天的课上完,他早早来到了有求必应屋,开始观看伏地魔的记忆,这种感觉就像是看电影一样,以第三人称的视角浏览汤姆·里德尔的一生。
不过阿蒙也没有多看,因为这些记忆都带着强烈的个人色彩,一下子全部看完可能会被伏地魔的精神污染。
所以,短暂的“观影”之后,阿蒙就把得到的知识整理了出来,然后有针对性的去验证正确性,验证完正确与否再去接着看,如此循环往复。
中间,由于昨天一股脑把伏地魔的记忆全部摄取之后再分装保存,因此阿蒙其实看得大多是“没剪辑过的电影胶片”,各种“倒叙”、“插叙”乱七八糟,据此整理出来的魔法知识就显得凌乱不成体系,给研究工作增添了不少麻烦。
但阿蒙对此倒是很有耐心,一遍遍不厌其烦地梳理着,等时间差不多,他就回到寝室休息,等明天继续。
这样的生活逐渐成为了阿蒙的常态,期间,阿蒙还会隔三差五的使用『时间转换器』,以加快整理伏地魔记忆的进度。
直到下半学期过半的一天,三个不速之客的到来才为阿蒙平静无波的生活带来了点额外的趣味。
……
阿蒙带着三个跟屁虫来到一间破旧的空教室里,他转过身看着面露警惕之色的三个小巫师,嘴角勾起愉快的弧度,说道:
“虽然比我预想中来的稍晚了一点,不过没关系,这里很安静,很适合说一些‘悄悄话’,你们有什么想说的可以尽管说。”
“你对我做了什么?”哈利虽然看到阿蒙这幅姿态仍旧很不适应,但还是迫不及待地开口问道,神色间略微有些急切。
自从开学之后,他一直想把上次阿蒙说的话告诉两个小伙伴儿,让他们帮自己分析一下阿蒙的成分,可每次话一到嘴边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好像被按了静音键一样,这让哈利感觉非常惊悚。
“还有庞弗雷夫人,为什么她根本不记得你那天来过,你对她用了遗忘咒吗?”
“这次的功课做的不错嘛,‘救世主’先生,竟然还知道遗忘咒。”阿蒙挑了挑眉,轻笑道:
“不过可惜并不是,那只是一个小把戏,能保护一些秘密不被泄露给我们以外的人知道。”
“不可能!”哈利没开口,反而是赫敏抢先出声,她用武断的语气斩钉截铁地说道:
“我们查了很多书,并且询问过弗利维教授,根本没有这样一个魔咒!”
对此赫敏的话,阿蒙只是笑了笑,不轻不重的回道:
“女士,我想并不是所有魔咒都会被记录在案,而弗立维教授虽然是魔咒大师,但也无法了解所有的魔咒。”
赫敏听到这种说法皱起了眉头,刚想要反驳却又被阿蒙打断。
“如果你们今天只是来问这个问题的话,我想你们可能得不到你们想要的答案。”阿蒙老神在在地提醒道。
三人组不由得面面相觑,脸上都带着不同程度的气愤表情,还是哈利打破沉默率先发问道:
“我们想知道你和……伏地魔到底是什么关系?”
听到这个问题阿蒙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然后轻笑道:
“这可真是一个刁钻的问题……因为自己无法说出秘密就让我这个施咒者主动解密……知道动脑子了,还不错。”
但他其实并不介意告诉三人组。
“大概是学生和老师、逆位者和上位者的关系吧。”阿蒙说道。
虽然他一直称呼伏地魔为教授,但伏地魔已经开始履行老师的职责了。
至于逆位者和上位者就更好理解了,毕竟从一开始他就是抱着消除伏地魔这个不稳定因素去的。
而三人组听到阿蒙有些不明所以的话后各有所思,哈利结合上一次交谈能够理解阿蒙的意思;
赫敏虽然不太明白,但也意识到阿蒙的立场或许和他们一直以来认为的有些不太一样;
而罗恩压根就没多想,光听到阿蒙承认是黑魔头的学徒就足以让他给阿蒙彻底打上“食死徒”的标签了。
“那你之前在魁地奇比赛的时候为什么对哈利念咒。”赫敏接着对阿蒙质问道。
“我亲眼看到的,你别想抵赖。”她紧跟着补充道。
对于这个问题阿蒙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
“我想你一定把斯内普保护哈利的事情告诉我们的‘救世主’先生了,那么‘救世主’先生有何感想呢?”他看向哈利。
哈利没想到这个问题突然指向了他,他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站在原地支支吾吾的。
“看起来‘救世主’先生对这件事情的观感很复杂,那你有想过为什么吗?”
阿蒙嘴角翘起,语气揶揄,充满恶趣味地诉说道:
“明明到处针对你,好像恨不得吃了你的斯内普,在你危险的时候却又偏偏选择站出来保护你……这很矛盾不是吗?”
看到哈利陷入沉默,阿蒙转而看向赫敏。
“至于你所看到的不一定就是事实,女士,真相往往被掩埋在历史的深处,就和你没发现我只是虚假地动了动嘴唇一样,眼见不一定为实。”
赫敏眼睛瞪大,显得有些不可置信,她尖声道:
“那你这么做的目的呢?”
阿蒙嘴角勾起,露出愉悦的表情,看向沉默的哈利说道:
“这很有意思,不是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