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冈先生,你在发呆吗?”正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八重身上发生事件的夜原扉觉得有些不对,侧身一看:
富冈义勇居然两眼放空直直的盯着那条土黄色的猎狗,伸出右手悬在它的脑袋上方,似乎是想摸一下。
可这条外表憨态可鞠的小狗牙齿咬得“格格”作响,眼里闪着遏制不住的敌意,发出强烈的警告,随即“嗷呜”一口咬了上去。
万万没想到的富冈义勇顿时愣在了原地,小心使出不会伤害到猎狗的力气试图将它甩下来。
身后,苏醒的八重听见骚乱,扶着门框,焦急地喊道:“住口!太吕!”旋即转身慌里慌张的对蝴蝶忍说:“抱歉,这孩子平时都挺黏人的......”
在夜原扉的帮助下,太吕情绪渐渐平复,松开了死死咬着的手,温顺的趴在富冈义勇的头顶,十分享受的样子。
屋子里,蝴蝶忍嘴角上扬,看着这温馨搞笑的一幕不禁莞尔一笑。
“八重小姐,对令堂一事深表遗憾,方便的话我有些问题想问......”回头看向满脸愁思的八重,蝴蝶忍伸出纤细洁白的手指比划道:“袭击八重小姐的,可能是【鬼】。”
八重脸色苍白,素手捏着衣角,表情有些不自然。
“喂,蝴蝶,那是我的任务。”头上顶着太吕的富冈义勇听见蝴蝶忍的声音,脸色急切,连忙回头喊道。
蝴蝶忍带着坏坏的笑容,调侃道:“你现在可是被控制住了,哪有功夫来管任务啊。”
被忽视的夜原扉突然起身,径直走向屋内,目光投向扎起丸子头的八重,开口问道:“据说这起案件的凶手是【离穴兽】?”
离穴兽,指没找到巢穴未能冬眠的熊,在冬天的山上独自徘徊的可悲动物,会为了食物丧失理智。
咽下一口唾沫,八重忍着脑海里血腥记忆带来的不适,勉强回应道:“没错......”随即又仿佛是为了转移话题主动提问:“那你们告诉我鬼是什么?你们又是什么人?”
近距离靠近蝴蝶忍时,会闻到一股淡淡的清雅芬芳,让人焦躁的内心都平复下来。
“鬼是吃人血肉的怪物,有智慧会巧妙的隐匿身姿。
拥有惊人的生命力,所有伤势都能在短时间内恢复。
唯一的弱点是阳光和名为日轮刀的特殊刀具,否则砍断脖子都不会死。”
抢先说出了鬼的特点,夜原扉倒是想起,自己是不是该弄把日轮刀玩玩了?
“夜原君,你对鬼倒是很了解呢?”蝴蝶忍美眸流光闪闪,对夜原扉身份更加好奇了,预备等这次任务结束了再去询问他和富冈义勇。
“一般般吧。”夜原扉明白自己已经引起了蝴蝶忍的注意,不过等到了鬼杀队总部也一样会引起“柱”的好奇,所以也不在意了。
八重并没有认真听夜原扉的话,低着头抚摸父亲留给她的那把猎枪,轻笑道:“那在大街上那个人说的鬼杀队就是要把所有鬼斩杀殆尽吗?”
“不,我们只杀恶鬼,如果有愿意不吃人而饿死的鬼存在,我会怀着慈爱的心送它最后一程。”蝴蝶忍眼中寒光闪过,似乎想起了不愉快的回忆。
望着天空黯淡的灰色,又渐渐晕染成无尽的黑,八重坐不住了。
“你确定要这样去山上?在风雪交加的夜晚?”夜原扉无聊等待着,而后看向自始至终都没说过话的富冈义勇,颇感无奈。
“我是猎人......仇自己报!”支撑起还有些虚弱的身体,八重将猎枪擦拭干净,晃了晃晕眩的头,一步步的向院子大门走去。
突然,富冈义勇起身,速度暴增来到八重面前,用着比冰雪还要冷的声音说:“要报仇的话你为什么要一个人去山里?你在隐瞒什么?!”
此刻的八重也顾不得掩饰,带着做贼心虚的不安,烦躁地冲他大喊:“你好烦啊!”旋即带着太吕一步步的走出院子。
蝴蝶忍冰雪聪明,她明白八重所隐瞒的事实究竟有多残酷。
无奈的叹了口气,蝴蝶忍起身回到屋子内侧寻自己的包裹,再次出来时身上俨然换上了鬼杀队队服。
“夜原君呢?”蝴蝶忍扶着系在不盈一握的腰肢旁的日轮刀,好奇地问向富冈义勇。
“他已经跟过去了。”
......
漫天雪花犹如春天的柳絮肆意飞舞,透着的却是冰冷彻骨的严寒。
寒风“呼呼”的咆哮着,八重瑟缩着走在白雪覆盖的道路,不得不将厚厚的冬衣裹的严严实实,疾步前行,留下一串串脚印。
相比她忍耐严寒的痛苦,夜原扉显得格外轻松,利用逻辑扭曲隔绝呼啸的风雪使他仿佛沐浴在春天的温暖里。
真舒服。
二人一前一后来到一处横七竖八堆着许多木头的地方,从大致的轮廓还能判断出它以前应当是个齐全的木屋。
八重轻手轻脚地伏膝于地,双手合十默默祷告。而在无人看见的地方,她眼睛里饱含泪水,红通通的。
抱着继续跟着八重找到那只鬼的想法,夜原扉没有去打扰她。
静默了几分钟,八重带着太吕再次上路,径直朝着大雪覆盖的山上走去。
“太吕,听好了吗?去追踪这个气味。”八重拿出一块类似衣服碎屑的放在太吕鼻子面前,眼睛里满是不忍。
突然,它转身对着身后一颗被雪压弯了枝头的大树狂吠,展露着敌意。
“八重小姐,我劝你还是不要送太吕去送死的好。”夜原扉见八重要放太吕出去,撤回术式暴露自己的踪迹。
“你干嘛一直跟着我?!”八重犹如炸了毛的猫猛地向后一跃:“我不是说了猎人的仇自己报吗?”
“如果说我能让你的父亲变回原样呢?”夜原扉轻飘飘地扔出这么一句话,却让八重如遭雷击,身子止不住的颤抖。
夜原扉本人虽然不敢自称多么聪明,但从白天的故事和八重一直以来的反常不难看出:
她的话是假的,真正杀死她叔叔伯伯的是变成鬼的父亲——猎人又造!
这时,四周呼啸的风声中夹杂着一阵不同的呜咽和低吼。
一个样貌狰狞无比,额头生着鬼角,张着锋利獠牙的恐怖恶鬼从高处的树枝飞奔而来,嗅到食物芳香的它显得格外急躁。
八重脸上残留着泪痕,手中的猎枪颤悠悠的不敢对准这个曾经耐心教她打猎的父亲,想起那天回到家的情景,闭上了双眼默默等待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