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父醒了过来,他刚一清醒,便对陪在他身边的白母说,是程锦诺祸害他的,这是谋杀,他要报警。
对于公司的事情白母实在是一窍不通,白雅萱好歹是上过大学的,年纪又比白母轻了不少,眼见着白母熬不住了,她只能硬着头皮去了公司,而陪伴着白父的活计便落到了白母的身上。
白父刚病的时候,过来探望的人络绎不绝,就算是他住在icu里,探病的人跟他说不上话,到底还是抱着希望,过来露一露脸也好。
然而等到白父被宣布脑死亡成了植物人后,来探病的人便越来越少,到最近已经没人来了。
戚妄就是在这个时候过来的,他也没有多留,只是在病房里跟白母寒暄了两句,让他放心,说白父吉人自有天相,早晚会醒过来的。
白戚两家闹成这样子,说是死敌倒是过了,可关系绝对说不上好,戚妄能过来看白父,还如此诚恳地送上祝福,白母已经是十分感激了。
她谢过了戚妄,又跟他聊了几句,试探着询问白雅萱和戚威还有没有和好的可能。
白母觉得,戚威和白雅萱夫妻多年,到底有感情基础在,这次戚妄过来,说不定就是某种信号,也许他们还能有希望复合。
然而她的奢望最终还是落空了。
“伯母,白小姐和我大哥很多看法都不同,两人志不同道不合,像是现在这样就很好了。”
白母的神情黯淡了下去,她明白戚妄的意思,知道戚妄如此说,白雅萱和戚威再没有复合的可能。
送走了戚妄后,白母在白父身边的位置上坐了下来,看着闭着眼睛躺在床上的白父,她的眼睛酸涩得厉害。
“老白,若是当初我没有跟着雅萱胡闹,若是我多劝劝她,这一切是不是就不会发生了?”
经历了这么多事情后,她是真的后悔了。
如果当初她没有由着白雅萱胡闹,让她把程锦诺送走,不要跟戚威闹僵了,他们两口子继续过日子,那之后这一切都不会发生。
她不会因为要护着女儿而跟着白雅萱离开,白父也就不会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他们夫妻两个不会离心,就算白父出了事情,她也会第一时间发现,不会
让白父躺了那么久耽误了病情。
可是世界上从来都没有后悔药卖,事情已经发生了,无论她再后悔,已经没有任何用了。
心中难受的白母趴在病床边儿上低声哭了起来。
“阿芳……”
就在白母哭得不能自已的时候,突然听到了一道虚弱的声音响了起来,她吓得抽噎了一下,紧接着便不停打起来嗝来。
“是谁……嗝……谁呀?”
病房里就她和变成植物人的白父,声音不是她发出的,白父是个脑死亡的植物人,声音总不是他发出的,不是她也不是老头子,难不成是鬼发出来的?
这么一想,白母心中便发憷,打嗝打得也更厉害了。
“阿芳……”
就在此时,那声音又响了起来,现在的声儿比刚刚更大了一些,白母终于听清楚了,声音是从病床上传来的,白母打着嗝儿朝着病床上看了过去,当看到眼睛睁开的白父时,白母吓得叫了一声,打嗝声瞬间便消失了。
已经被医生判定脑死亡变成植物人的白父居然醒了过来!
慌乱过后,白母立马按铃把医生叫了过来。
原本被判定脑死亡的植物人的突然清醒了过来,这简直就是医学奇迹,医生很快就带着白父去做检查,最后检查结果出来了,白父的身体机能已经恢复了,除了身体弱上一些,需要好好修养外,现在的他跟正常人没什么区别。
知道白父好了后,白母喜极而泣,此时的她也不顾面子什么的,跪倒在地感谢医生救了白父。
那些医生急忙将白母扶了起来,说其实他们也没有做什么,白父能醒过来,也许是因为受了外部刺激,又或者是因为家人照顾的好,总归来说,人体是非常奇妙的,谁也不知道奇迹会什么时候发生,白父能醒来也是他自己的造化。
白母谢过医生后,又匆匆忙忙地进了病房,看着神情虚弱躺在病床上的白父,白母的眼泪又流了下来。
不过这一次她流下来的是喜悦的泪水,白父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她经历了太多太多,同时她也明白了这么多年来她能过着无忧无虑的富太太的生活,全都是因为白父为她支撑起了一片天。
自己当贵妇太太的时候没感觉,现在进构思走
了一遭后,她才知道要管理这么一家大公司要废多少心血,想到年轻时候白父都肯踏踏实实跟她过日子,哪怕白母只生了一个女儿,白父也没有过任何怨言,老了老了反倒是生出了别的花花心思来。
白父固然是不对的,可终归到底,她自己也有错。
人家都说少年夫妻老来伴,她这个做老伴儿的都不想好好过日子,整幺蛾子出来,难怪老伴儿会寒了心。
白父这么一病,倒是让白母想通了很多事情,见白父醒了,白母絮絮叨叨地说了很多话,她那些话说得颠三倒四的,不过话里的意思倒是很明白了。
虽然没有直接说,但是白母也向白父道了歉,说自己做错了,以后他们两个好好过日子,再也不闹了。
然而白父也没有顺着白母的话说,只是找白母要手机,说是要打电话报警。
见自家老头一醒过来就要打电话报警,白母愣住了,她脸上都是泪,整个人看起来极为狼狈。
“老白,好好的你要报什么警?可是出什么事情了?”
白父也没有瞒着白母,有气无力地开口说道:“我从楼梯上滚下来不是意外,是程锦诺那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害我的,而且之前我迷迷糊糊地看见,程锦诺那个畜生拔了我的氧气管……”
白父虽然昏迷了不短的时间,可是他这脑子却并没有坏,很多事情都记得清清楚楚。
那天晚上他回家的时候,脚底下不小心踩到了什么东西,结果就从楼梯上滚落下来,他摔在地上的时候其实还没有晕过去,正准备叫人的时候,他看到了程锦诺。
“那个畜生就是养不熟的毒蛇,她见我没晕,直接就抓着我的头往地上撞,生生把我撞晕了过去。”
“后来住院的时候,其实我并不是一直昏迷的,有时候我也会醒过来,就在那天,我亲眼看到了程锦诺拔掉了我的氧气管子……”
白父喘着气说完了这番话后,又找白母要手机,见白母傻愣愣地站在那里,像是没有反应过来的样子,他顿时便气不打一处来,提高了声音说道:“阿芳,我都被程锦诺那个贱人害成了这个样子,命都差点去了,难不成你为了你闺女,还要保下这么一个畜生不如的东西吗?”
白父到底是受过高等教育的知识分子,又做了这么多年总裁,哪里说得出粗俗的话来?说出畜生不如的话来,已经是他的极限了?
眼见着白父似乎又要被气得晕厥过去,白母哪里敢说些什么,她急急忙忙地从包里翻出了手机递了过去,等到白父报了案,挂断了电话之后,白母方才犹犹豫豫地问了一句:“老白,真像是你说的那样子吗?诺诺她真做出那样子的事情了?”
程锦诺才多大个孩子,能做出这种事情吗?她总觉得有些玄乎,那得多黑的心肠才能下这样子的狠手?
白父的脸黑如锅底,他死死地等着白母,一字一顿地说道:“难道你不相信我?你宁愿相信一个心怀叵测的外人,也不愿意相信跟你相濡以沫几十年的丈夫?”
自打发生了白母跟着白雅萱一起出走,为了程锦诺那个丫头跟她作对的事情后,白父和白母两个之间便离了心,与此同时,白父也隐约明白了当初戚威和白雅萱离婚时候是怎么样个心情。
刺不扎肉不疼,伤不在自己身上,那是永远都不知道疼的,自己的枕边人为了一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人与自己作对,那种感觉只有经历过的人才明白。
见白母在听到他说程锦诺要害他性命后居然还想着为她开脱,白父心里就一阵阵发寒,与此同时他也明白了过来,自家闺女的做派是跟谁学来的。
心寒了,自然也就想起了外人的好来了,嫌隙越来越大,自然也就给了旁人可趁之机。
见白父的脸色不太对,白母这才回过神来,她急忙举起手来赌咒发誓,说她绝对没有那个意思。
“老白,你怎么能这么想我?咱们夫妻多年,我是什么样子的人你还不知道吗?我刚刚只是懵了,绝对不是想要为她开脱……”
白父扯了扯嘴角,也没有接白母的话茬,看不出来他到底是相信还是不相信白母的话。
“我后悔了,先前女婿跟我说程锦诺不是好东西,我还不肯信,为了女儿我留下了她,谁知道却留下了一个祸害了,害了雅萱也害了我……
“她为什么对我下手?这其中的道理你还想不明白吗?留在白家她就是豪门千金,哪怕她跟我们没有任何血缘
关系,只要雅萱肯认她,以后她的路子也不会难走。”
“你们都捧着她顺着她,我这个要赶她走的恶人可不就是她的眼中钉肉中刺了?自然是要除之而后快了。”
“你觉得她年纪小不会做出这种话事情来?十五岁知道了自己身份后,她都敢花钱找人去霸凌戚家真正的千金小姐,还有什么她不敢的?”
“你是不是觉得霸凌不算什么大事儿?我可告诉你,那是钝刀子杀人,比直接祸害人还要更加恶毒,戚家那丫头能熬下来是性子坚韧,但凡遇到个性子软的,怕是早寻了短见……”
刚刚醒过来的白父精神头很好,他让白母扶着他起来,接着便开始数落起了程锦诺的不是。
“你想想看,但凡程锦诺是个好的,体谅感恩自己的父母,她能撺掇着雅萱跟戚威离婚了?”
“那个女人根本就没有一点心,我们不知道她身份之前对她多好?我就算是让她走,也是让雅萱给安排得妥妥当当的,她知足了吗?”
“有贪心不是错,可贪心到不知分寸,为了贪心去害人,这就是错了。”
“我言尽于此,若是你还想护着她,我无话可说,可是我定然不会饶了她的,你若是要护着,我们夫妻情分也就到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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