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殊知道自己能打,却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抗毒。
但是,卸掉这保镖的胳膊却是容易,在保镖想要抓住他的同时,言殊也借机将他的胳膊抓住,一扭一拧,咔咔一声,保镖的两条胳膊脱臼不算,还被言殊拿来挡住那条毒尾。
好在对方反应迅速,毒尾在最后一刻收住,只堪堪划开保镖的衣袖。
保镖双手被架住,却趁着这个时机,想要抓住言殊的腿,让他躲无可躲。
言殊不跟他正面动手,这种“用毒战兽”麻烦就麻烦在这里,稍不注意容易中毒。
脱臼的疼让保镖眸光颤动了一瞬,但很快他就忍耐了下来,他们都是专业的,这点疼不足以让他们倒地不起。
然而让他更没想到的是,言殊不但是拿他当他的毒尾,还由此受到启发似的,拿他去挡旁边攻杀过来的另一个保镖。
同时,他一脚向上,绷直一条长腿,将保镖的手臂架起。
保镖虽然双手的攻击被防御,却是露出残忍的笑容,他的长尾虽然是虚影,可却也是他的攻击利器。
——无需他动念头,跟他结契的战兽已经率先以毒尾进行攻击。
是言殊曾经见过的一种战兽,毒蝎子。可不论是幻影的大小和凝实的程度,都比言殊曾经在盛耀晖的身上看到的更强势。
——想必这战兽的毒素,也会比当初盛耀晖的更厉害。
但现在显然不太适合细究这个问题,保镖们显然已经有了动手的打算,两个保镖陡然“化灵”,不知道待在哪里的战兽——但肯定都不太远——被召唤而来,变成幻影覆盖在他们的身上。
——他们都是能够深程度“化灵”的厉害战士。
他将靳教授掐着脖子,在保镖们眼前晃悠了一下,也就是这短暂的时间里,让言殊分辨出,这些保镖并不那么在乎靳教授的死活。
因为看他将靳教授掐的出气多进气少的时候,这些保镖的眼神依旧平静无波。
靳教授一直以来都在用别人、别的战兽来做实验,也没想到自己有一天也会被拿来当“实验体”。
眼中满是凶厉,一人一双犹如巨钳,竟然还隐隐泛着蓝黑色的光芒,身后也有一条节节分明的巨尾扬起,尾勾冒着寒光。
“我迷惑不了他们。”白尔真人有些焦急的声音传过来。
言殊一把将靳教授扔在身后的战兽群里:“看紧他,但别弄死他。”
但跟他以前没有迷惑的了的人的感觉又不相同,甚至跟靳教授的不能迷惑也不相同。
这短短的时间里,白尔真人的迷心术就多次失效,他都要自我怀疑了。
——难道是因为他们不是靳教授的保镖?
那这里就是有另外一个头脑?言殊的心里闪过这个念头。
——听到警报声冲出来的保镖们,还以为研究所被许多人入侵。
结果见到的是一个普通人。
——对方毕竟是抓住了靳教授,身后还跟了不少战兽,保镖们觉得出动两个保镖同时动手,已经是给了他最大的排面。
然而事实又让他们大跌眼镜,只不过几招的功夫,他们出战的两个兄弟,一个被言殊卸了两条胳膊,在用来阻拦另一个人未果之后,他又送了兄弟一脚,断了他好几根肋骨。
另一个人结契的是水族的战兽,但“化灵”后不像池虞那样,战兽变成小的形态,藏身在肩头氤氲的水汽里。
他也是第二程度的“化灵”,身上裹着虚灵,言殊就看到一条摇头摆尾的超级大鱼,头前是一根长长的枪一样的东西。
——熊迟在这里的话,就会告诉他,那是金枪鱼,最危险的就是他那根金枪。
这个保镖趁着言殊被毒蝎保镖纠缠住,就想趁机给言殊的肩头开个洞,整个人鱼跃而起,那金枪犹如实质一般向着言殊直捅过去。
这就是金枪鱼的标准攻击。
然而言殊用毒蝎保镖当护盾——他们作为“兄弟”,纵然未必会用自己的性命去帮另一个人报仇,但也不能在能够躲避的时候,伤害到兄弟们。
——毕竟是要将背后交给对方的存在,这要是伤了对方,以后还怎么指望人家给他帮把手?
他们这样的人,同伴能多帮一把手,可能就意味着给他们争取一分活下去的机会。
所以他也只好收力,险险借着旁边的墙壁,一撑胳膊又跃开。
言殊踹开手里的保镖之后,就一个仰身,避开再次刺过来的金枪鱼保镖,但又不想在面对他这烦人的穿刺。
所以深受抓着他胸前的衣裳和一个胳膊,生生借力,转了个弯又送了金枪鱼的保镖一把。
金枪鱼保镖感受到被抓到的那一刻,顿时就想借力再甩言殊一个鱼尾巴,凭借着“化灵”,他的力气可是不小。
——毕竟他的战兽是一条体型超过三米的金枪鱼,力道可见一斑。
然而言殊一个人,一个看上去瘦弱的不行的人类,比他还凶!
抓着他,将他扔出去的时候,不仅挣开了他的钳制,还将他一把扎进了墙里。
研究所特意修建的加厚隔音墙壁,被他扎出一个窟窿——也是很能证明他家金枪鱼的力道了。
剩下的保镖们,目光从地上靠着的不能动弹的毒蝎保镖的身上,挪到扎在墙里,只剩下下半身在他们眼前动弹的金枪鱼保镖身上。
就很离谱,这是什么普通人?谁家普通人是这样的?
——就算他们想说这是个返璞归真的高手,所以他们才感受不到灵气,都不能说服自己。
毕竟,就算这能强行解释的通他们感受不到他的灵力,可“化灵”的状态是肉眼可见的啊!
要不是普通人肉眼都能看到这样的状态,怎么会有那么多的普通人对着结契战兽有着幻想、执念?
但是他们现在看着言殊,都怀疑自己执意结契战兽,为此牺牲许多、包括良心,是不是有些不值得?
——当然,这不是他们幡然悔悟,只是觉得不平衡。
他们为此付出那么多代价,可是言殊竟然是一个这么厉害的普通人?凭什么?老天为什么这么眷顾这家伙?
一时好些保镖的脸色有了变化,带着莫名的光看向言殊。
言殊懒得细究落到身上的目光都带着什么意思,反正都是恶意的,他只要在那些保镖冲过来的时候,将他们都打倒就好了。
但,“化灵”之后都打不赢他,这么多保镖都没打赢他,看着言殊虽然疲累但攻击依旧猛烈的样子,这些保镖哪里还能不管不顾的冲上前?
——当然,这次的保镖没有退让。毕竟他们接到了明确的任务,绝对不能让人接近最深处的机密实验室。
里面的东西比他们的性命都重要——虽然他们也都有私心,但上头的话确实是这么说的。
一个保镖掏出了口袋里的戗,黑黢黢的冰冷洞口对准了混战之中的言殊,这东西对战士没什么大用,但是对言殊这种普通人,想必还是伤害力极大的吧?
他修长的手指落在扳机上,用力的摁动,未免打不中,他还一连扣动,打完了里面的子弹。
“小心!”白尔真人的声音传来,同时还有好些战兽各种各样的嚎叫声,但无一不是表达担忧。
——他们倒是想上前帮忙,可大多都体力不支,想要上前也被白尔真人以“别反而要言殊救你们,顾虑你们”为由拦住了。
这会儿倒是有几个不顾自己的安危,想要冲过去给言殊挡子弹,却将言殊身形连闪,还动手拿保镖做护盾。
这一手让那些保镖全都在吐槽言殊的毒辣。
但却让战兽们放下心来,他们只要言殊好好地,不仅仅是对言殊那没来由的好感,还有言殊救了他们的恩情。
——至于那些保镖?呵,他们都恨不得自己用自己的命救言殊。用那些保镖的命来救言殊,在这些战兽看来,那还是废物利用了呢。
但让他们失望的是,那些保镖都是“化灵”之中的战士,不是凭借灵敏躲开了子弹,就是凭借本身的防御力,那些子弹叮叮哐哐的落到地上。
言殊在躲闪的时候,就已经有意越过这些保镖的包围,这时几个眨眼的功夫,就冲到了这个保镖的身前,一把掐住他已经重新换了弹夹,要开始射击的手。
保镖顿时跟言殊掰手腕起来,想摆脱言殊的控制。
然而言殊的力气哪里是他光是看,就能体会其中的恐怖的。
——踹断一个人的肋骨,他们也可以;将人撞进墙里,他们觉得还得“归功于”对方的金枪鱼战兽。
可现在,他只听咔吧一声,随即而来的剧痛让保镖一瞬间脸色惨白,手里的戗也脱手。
言殊接住戗,送了他一脚,又反身扑回保镖群里。
——以为他“千方百计”就为突破己方包围的保镖们,这个人是不是脑子有什么问题?
知道他们都怕他脱离包围而紧追不舍,结果见到对方又转身冲回来的那种滋味吗?
言殊还怕他们对付自己身后的那些战兽呢。
如果对方不是用戗“骚扰”自己,他也不会非得先将这个家伙解决。
这是一把刚换好子弹的戗,言殊又拳打脚踢,从保镖的包围里,将戗一把扔到了战兽群里。
一只刚成年不久的猩猩,借由自己的体型,将戗接到了手里。
——就是言殊到底扔的位置有点偏,他往前跳跃了一下。
脚指头就擦边踩到了被摁在地上的靳教授的大腿边边的肉。
靳教授:“啊!!”
惨嚎声震天的响,却被一旁看着他的独眼狼战兽猛一扇脸。惨叫声顿时变调,又含糊起来。
听不着他让兽恶心的声音了,一众战兽这才强迫自己安静下来——这家伙不彰显自己的存在感,他们到是还能容忍他活着,躺在他们的脚下喘气。
闻风岚赶到地方,就看到两个保镖撅着屁股在那块平坦的水泥地看来看去,有一个还跪下来,脸都贴到地上。
他们两人的战兽都是草原犬鼠,也就是常说的土拨鼠。
这会儿两个人已经“化灵”——这样才能更真切的体会到战兽所说的异常——战兽的虚影幻化在身上,一条棕黄色的尾巴在两人的屁股上翘着,偶尔摇曳生姿。
察觉到有人靠近,两人又猛地直起身子,两张长相相似的黑脸,同时看过来。
配上那毛绒绒的尾巴和耳朵,简直不能更加为何。
闻风岚握拳抵唇咳嗽了一声:“发现什么?”
——他急需谈及正经事,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猞猁在一旁摸了摸爪子,作为大猫,老鼠对他有天然的吸引力——当然,都是引起的他的捕猎欲。
“老板,我们兄弟俩的战兽是草原犬鼠,具有敏锐的听力、优良的视力,想必您也知道。我们的战兽对空间的存在也很敏感,最是善于挖掘居住穴。”
而且土拨鼠挖出来的居住穴一点也不简陋,甚至很是豪华。还有设计两个出口,一个平的,一个隆起,让洞内形成压强差,就能在洞内吹到习习凉风。
——所以说土拨鼠对空间的存在很敏感,不如说他们是通过气流辨别空间。
“这里地势平坦,但是我们察觉到空气对流。”战兽上身,兄弟俩就不用听战兽的描述,自己就能体会到那微妙的感觉。
他们对着这地敲了好几遍,但是一点空鼓的声音都没有听到。
可是以战兽的能力,却能感受到那微弱的起来,而且通过他们的分辨,不但这个入口不小,里面更是很深。
“我们仔细找寻了一下,这个入口最小得有两米五宽。”
具体通向哪里,他们在这上面就推测不了,但能判断,这里不是直上直下的“坑”。
然而他们找到了可疑的地方,却找不到打开这个地方的办法。
“强行破开的话,怕是会惊动对方。”周思允愁眉苦脸的说。
——刚刚找到消息的喜悦,早就消散于无形了。
就是不知道这入口在这个地下停车场,那这个商场的主人,又知不知道呢?
但这个念头才冒出来,周思允就否定了,毕竟现如今的建筑都是收归国有的呀。
——当然,这并不是说这事儿就牵扯国家了。毕竟这建成之后,也是租用给他人。
只是想要查地下停车场谁租用了?
这可就是天方夜谭了,现在谁会租用地下停车场啊?
即便是长期在这里租用商铺的店家,免费使用停车场他不香吗?这么大的停车场还怕找不到地方停?哪里需要用得着付出租金圈一块地方。
“而且,对方选择傍晚时分过来,这个时间点还真没多少人过来。”周思允又看了看周边的环境。
——这个时间点,出城的在交接任务,不出城的则大多处理自己的工作。
“这个位置还有些偏僻,有什么情况,只要上面有人接应,一般而言不太会引人注意。”
周思允拉开光幕,找到正在周围的保镖们的讯号,询问他们有没有察觉情况。
然而周围什么人都没有。
“看来,对方只有在要动用这里的时候,才会先过来放风。”周思允说道。
——没在上面找到人,他们避免了被发现。
可问题是,他们暴力破开这个地方的话,也会引起对方的警觉。
“没办法,现在就只能说速战速决。”闻风岚眼中已经有些许红血丝,他一夜未睡,又高度集中精神,确实是有些费神。
但现在好在有了好消息,他又精神了许多。
“把咱们的人都调回来,等人到齐,就动手。”
——现在这个时间点,整个城里的人几乎都正睡的酣舔,那些在外的保镖开车全数赶来,完全没有堵车可能。
大概也就需要一个小时左右,就全都能够赶过来。
半个小时左右,周思允就过来找闻风岚,不是他们的人手到齐,而是封昇给他发了消息。
虽然时间还早,天色刚亮,但闻风岚他们当时就说过早点见面的话——封昇想了一晚上这事儿,觉得症结怕是就在言殊身上。
这么一想,他就更有些睡不着了。
毕竟要只是“闻风岚的儿子”这事儿,没必要那么郑重跟他约什么见面,他家侄子不已经答应了帮对方的忙?
——至于说让言殊去“骗他老娘”的事儿,妹妹封晗倒是给他说了,他虽然没支持,但也没反对,算是放任的态度。
他能不希望老娘好受一点吗?可言殊到底不是他的儿子,他能骗骗老娘,让老娘最后的日子里心里好过一些,可他又骗不了自己。
所以这一晚上他的脑子里塞满了事情,等到天亮,他就想着早点跟闻风岚见一面,看他能不能说出个话来。
——早点说完,他的心也能早点落地。
封昇按闻风岚的说法,找到了这家商场的地下停车场,倒是离的不远,开个车十来分钟的路程。
可是约他在地下停车场见面是个什么操作哦?还要他小心别被跟踪。
封昇停好车,跟在周思允的身后往前走的时候,还是觉得闻风岚这怕不是有病。
在地下停车场摆了张小桌,正在吃早饭。
这到底是个什么操作?
要说起来,闻风岚跟他的年纪也是差不了多少的,怎么感觉两人之间竟然有代沟了呢?
——同龄人之间的代沟,一旦出现,更是令人费解呢。
封昇坐到闻风岚的对面,开门见山道:“闻先生请我来,不会是想在这么个地方,请我吃早餐吧?”
“这些东西,都有些凉了。”
封昇早餐也比较喜欢中式,但那是在家里,吃着热乎的、新鲜的。
而闻风岚桌上这些都是赶来的保镖在路上刚开的店铺里打包来的,不但凉了些,还有些挤压。
——当然,封昇也不是嫌弃这样的食物。
现如今的人,都对食物无比珍惜。
他这不是在给闻风岚摆态度么。
闻风岚咽下嘴里的包子,擦干净嘴角和手,望着封昇真诚的开口道:“不知道封先生对当初封少爷的失踪,有没有什么推测?”
在封昇脸色阴沉却不言语地盯视下,闻风岚也直白的道:“我那个闻家弄出的儿子,就死在闻家的手里。”
“一开始我也不知道,等我知道的时候,我发现他们背后有一股势力的存在,不知牵扯到多深。”
——现在,他要扯出那些人了。想一想,闻风岚有些兴奋的战栗。
原本在一旁端坐的猞猁,凑过来轻轻蹭了蹭他。
闻风岚的手落到猞猁的头上,继续说道:“我还记得当初封少爷的‘失踪’,实际是遇上了所谓的‘劫匪’。”
“你现在的意思是你找到了这些‘劫匪’的踪迹,然后让我与你一起剿杀他们,为儿子报仇?”
封昇语带嘲弄,但是眼底深处却是带着一丝期待——如果闻风岚能够拿出一些真凭实据,他哪怕是会被当戗使,他也会冲在最前面。
闻风岚却摇了摇头。
“我不能百分百确定您儿子的‘失踪’跟我现在找到这批人有关系。”
他想了想,在封昇要发火走人前说道:“但是我知道,陆家的孩子丢失,是假的。”
他说的尤为笃定。
“那孩子是个真正可怜的,是毁在了他至亲的手里。”
封昇说道:“你这些话,有什么证据?”
看闻风岚这态度,就知道他所图不小,封昇不可能听他三言两语,就信了他。
“是根据我查到的一些消息合理的推测,但是现在我没时间跟你细细说明了。”
闻风岚看到了周思允的手势,知道所有人已经到齐,并且已经准备就绪。
“但是我会让我的助理,将一些资料都给发给你看看。”
“另外,现在闻家的那个言殊,是假的。这一点我想,等封家大少去了闻家,就能得到答案。”
“我请封先生来谈的合作,就是请封先生盯紧了各家是否有所异动,在我们跟对方交上手之后。”
“到时候能不能查到贵公子当年遇袭的真相,也就有个定论了。”
“所以我就要为了你这个还没定论的‘猜测’,帮你做有可能得罪整个燕都高门大户的事情?”封昇的脸上毫无笑意,让人看不懂他这到底是嘲弄,还是其他的意思。
“当然不止是封先生,说实话,本来经过陆家的事情,我还不敢信您,毕竟不确定您儿子的丢失……”他话没说完,但封昇理解了他的意思。
那一刻,他的眼中冒出了被冒犯的火光。
闻风岚接着道:“这次找你,全然是因为言殊。”
——意外的结识了许沅沅,还答应了那么一件事。
算是将封家牵扯进来。
这个时候去闻家要言殊的,也就封家有理由,又够资格够分量。
“闻家虽然无足轻重,但是也只有逼急了,才会惊动大鱼。”
——水被搅动,他们才能在这表明的平静之下,抓到那些搅混水的家伙。
“呵,之前还不把我纳入信任者的考虑之中,结果就因为一个言殊,就叫来了我?不论言殊出现之前还是之后,我们可都没怎么接触过。”封昇表达自己对闻风岚反而不信任呢。
闻风岚勾了勾唇,却对这个问题避而不谈。
“封先生,我要去把言殊接回来了,您可以在这里看资料。有什么疑问,可以问小周,能告诉您的,他都会告诉您。”
“怎么,闻先生的合作还不开诚布公?”封昇看着他起身,有心想跟上去,但最终坐着没动。
“哈,那总不能您问他,我公司的机密他也告诉您不是?”闻风岚开了个玩笑,在周思允担忧、忍不住跟上来时,用眼神制止了他跟上来的脚步。
——周思允只是个普通人,不适合跟着他们去冒险。
更何况封昇这里确实也是需要一个人留在这里解释的。
还有其他合作的人那边的联系。
还得在确定封昇愿意帮忙之后,让他们双方之间能够配合一下,别自己这边闹出乱子,那样别说“逮鱼”,怕是要反而被“鱼”冲破了渔网。
——当然留周思允跟其他人家沟通,也是防备封昇不帮忙还搞事的后手。
他毕竟对封昇还存有一丝疑虑。
能争取到封家,哪怕只是封昇的帮助,对他们的“捕鱼”计划都是一强大助力。
但也因此,他也要为他那最后的一点担忧做好准备。
闻风岚走的决绝,后方的布置他能做的都做了,也只能等着最后的结果。
到了那处被土拨鼠兄弟画好位置的地方,两名战士便上前,以自身无可匹敌的大力,一拳又一拳轰着边缘。
——同在一个地下停车场看资料的封昇听着这声音,看着周思允挑了挑眉。
很快,整个入口就露了出来,二百余人争分夺秒的进入其中。
这里面果然是大,两米五以上的宽度,缓坡而下后,是三米多高的通道——建设的十分用心,都用了隔音的材料。
——这显然不是一个小工程,也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时候建成的,又是建了多久?难道没有任何一个人发现吗?
大家警惕着,用最快的速度往前冲。
这样的通道显然是用来开车的,也不知道会有多远的距离。
——他们二百多人显然没法开车进来,若是通道不够长,他们一排车不都得堵上?
好在,大概两公里左右,通道就到了尽头,竟是挺宽敞的一个地下大厅。
从通道露头的第一个保镖,一眼就看到向着自己冲来的家伙。
顿时两人搏斗到一起。
但对方只有一个人,原本看着这地方不但足够,还是个清闲的“工作”,可现在面对二百多人,能把这个大厅给站满。
一人给他一脚他都受不了不是?
很快就被保镖们控制了场面,找到了下去的电梯前,可是这电梯许多门禁卡,而被抓住的这个家伙,却是不够资格进电梯。
言殊摁下最后一个不甘的保镖的脑袋,身后的战兽们,跟着言殊一点往前前进——每当一个保镖倒下,他们都要确定一下他们再也爬不起来,不能给言殊来阴的。
要么是打一爪子,要么是踹一脚,最后没力气了,却还是忍不住蹲坐在他们的脸上,放一个臭屁。
——当然,这个行为不是白尔真人做的。
这些战兽也没有白尔真人的同族,或者有同类攻击方式的,不然真的是容易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倒是有狐族。
当然,其他战兽的臭屁,也不那么好闻。
只是到底因为不带“种族天赋”而没有那么大范围且持久的杀伤力。
但是混合到一起的气味,还是让一些嗅觉比较敏锐的战兽绝对头更晕了,接连打着喷嚏。
言殊的脸色也越发的不好,是真的完全没反应过来阻止这操作啊。
有一个战兽开了头,其他的紧跟其上,瞬间模仿。
甚至有一个还想也给靳教授来一下,毕竟看他是老不爽了。
然而言殊想到自己要一直抓着这家伙走,连忙阻止了。
捂着比起往研究所更深处走的时候,言殊还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白尔真人,也不知道要不要夸赞一句白尔真人,幸好他沉得住气,没有一时兴奋,有样学样。
但最终因为看到白尔真人,让他又想到了当初那气味,有点呕心,言殊到嘴边的话就没有说出来。
变成另一个忍不住“呕”的声音与动作。
白尔真人:“……”。
白尔真人:“擦,你这是什么意思?这味儿是不好,但是跟我有什么关系,你给本大仙说清楚?”
——就算受到臭味的荼毒,你想要作呕,本大仙也不反对,甚至本大仙也有点想呕。但是呕之前看本大仙一眼是什么意思?
白尔真人真的很想揪着言殊搞清楚这个问题,但是想到现在的处境,他还是忍住了,哼着气,抱胸蹲在言殊的肩头,决定暂时不要搭理这个家伙。
言殊自觉理亏,摸了摸鼻子想要安慰,却又实在不知道从哪里说起。
而且,当他们拿靳教授的指纹、虹膜等打开了新的一扇大门时,看到了更让他们震惊的一幕。
言殊刚才虽然被臭了、忍不住呕了、但还算轻松了一些的心情,瞬间又是沉入谷底,跌入火山。
——下一刻就想要爆发。
言殊忍不住掐着靳教授的肩头,用了极大的力气,咔咔一声,靳教授的肩头生生被他掐断。
这里是一个个透明的、可供观察的房间,而房间里是一个个战兽幼崽,少年男女,和幼童。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点,身上或多或少有一些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体征——这么说或许有些不准确。
因为那些肢体、器官,虽然本不该出现在他们的身上,却又是实实在在长在他们的身上,与他们血肉相连。
他们看到言殊和一群战兽,原本恐惧的、无神的双眼,恢复了一丝清醒,有些还忍不住靠近了几步。
但也仅仅是几步,就再不敢靠近。
“开门。”言殊咬牙切齿,将靳教授的整个人都抵在那门上。
靳教授痛的脸都要扭曲到一起,但却对言殊的话无动于衷,甚至发出几声笑声:“你确定要把他们都放出来?”
言殊也知道这些“人”和“战兽”都很古怪——哪怕是在同族的眼中,哪怕是知道他们这样也不是自己愿意的,但可能依旧遭受到歧视。
可是不管以后如何,言殊现在不想将他们留在这里受折磨。
却不想靳教授一副大发慈悲的样子告诉他:“他们的情况可都不稳定,只要放出这隔离间,那可是一个都活不了。”
——他倒不是担心言殊看到他们一个接一个死去之后,会伤心、会懊悔。
他只是不想他精心“培育”出来的实验体们死掉——他可费心了,这些实验体都是他的宝贝。
言殊倒是真的顾忌了。
他是想救他们,并不是想要他们死。
这让他想到了之前留在最后,再也没有出那道门的大象——虽然那是大象自己的选择,可言殊的心里还是很难受。
“嘿嘿,既然你这么想,那我现在就打开……”靳教授话还没说完,人就被言殊一扯。
像是察觉到言殊的“胆怯”,他哈哈大笑起来,笑的格外的畅快。
“你一路闯进来未逢敌手,我还以为你有多厉害,怎么,现在就不敢了?你不是他们的救世主吗?”
他看着言殊难看的脸色,心头越是高兴,越是要说些折磨他的话。
——戳破他的幻想,他谁也救不了。靳教授心底有个声音叫嚣。
然后他又开始介绍他的“杰作”:“你看他们,多么的完美,不需要费尽心思哄战兽结契,就有利爪,就有强大的力量。”
“这是多么伟大的实验?只要有我在,以后的人类,就都能成为这样的存在。”
“然后永远都生活在你的隔离室里。”言殊冷声说道,打断靳教授的猖狂发言。
靳教授一哽,急切的辩驳道:“当然不是,我能让他们获得力量,也不需要活在隔离室。我会取得进一步的成功。”
随着他越发的激动,他眼角的细密鳞片存在感越发的加强。
——所以,其实他之所以会发生这样的异变,并不是因为什么古怪的“化灵”,而是他这“实验”还对自己进行改造。
简直不是一个疯子能够形容的了。
“你懂什么?”他叫嚣着,激动不已。
“只有那个老头子,才会跪着哀求战兽施舍他一点力量。”
他口中的老头子,言殊并不知道是谁,不过能听出他满是厌恶的语气里,有一丝压制不住的恐惧。
“灵气复苏,人类都能吸纳灵气了,可那老头子他干的是什么事?他让人类供着战兽,恨不得给战兽当狗?”
“一点骨气都没有。”
“你看看这些战兽,哪个不是任我予取予求?哪个敢反抗我?他们能使用的力量,我照样能叫人类也能使用。”
“我才是……”
言殊把他往地上一摔,打断他的话。
“按他这个说法,他口中的这个‘老头子’,可能就是找到让人类与战兽结契办法的靳临沭。这么说起来,这家伙也是姓靳,跟靳临沭什么关系?”白尔真人跟言殊说。
言殊没有应声,盯着被打断发言而满脸不快的靳教授说道:“跟战兽和平相处,就是给战兽当狗?”
“没有任何一个人是被逼着去寻找战兽结契的吧?结契是双方都心甘情愿才能成功的吧?”
言殊虽然没有真正结契过,但他听熊迟给他细说过结契的每一个细节。
——稍有不情愿,都不可能成功,谁也强迫不了谁。
“人类能够汲取灵气,但需要结契才能发挥出力量,按照你的逻辑,这就是人类有求于战兽,战兽又不需要结契才能发挥实力。”
“战兽为什么会答应?仅仅是因为人类会哄他们,会做好吃的吗?”
“你是不是忘了灵气复苏后,现在的生存环境是什么样的?每时每刻,全球各地都有各种□□发生。”
“这种环境下,你既然有研究的本事,你想的不是怎样携手活下去,不去想怎么改善环境,你想的是怎么奴役、怎么剥夺到战兽的力量?”
“你还好意思骂人家老爷子?”
言殊没有对着靳教授动手,甚至听了靳教授的话,恨不得生撕了他的战兽,也因为言殊的话而停住了脚步。
靳教授盯着言殊,脸上神色变化莫测,想要跟他辩论一番。
言殊却是不给他机会。
“按你这种‘一个物种必须凌驾在另一物种之上’的畸形逻辑,那现在我比你强,轻易就能拧断你的脖子,我是不是就该因为我对你的厌恶,就了结了你?”
随着言殊的话,他的手又攥上了靳教授的脖子。
他是真的有点想杀了这个让人恶心的、不配为人的家伙。
——都不过是他的一己私欲,可还冠上“为了全人类”的大义之名。
靳教授的神色忽然激动,或者说是癫狂也不为过。
他发出嘿嘿的笑声,从轻到重,盯着言殊的竖瞳像是会发光:“哈,哈哈哈,你杀,你杀啊!”
“你真的敢杀人?”他是反问,却又笃信他不敢。
言殊一路闯过来,哪怕下手不轻,却一个人都没有杀。
——杀过人的和没杀过人的,靳教授可分的清楚。
他的唇角挂着嘲弄:“你跟那老头是一样的,一样的虚伪、令人作呕。”
作者有话要说:言殊:我还是应该下了他的下巴,少听他废话。这些都是他做的,管他有什么心里路程。反正都不值得同情,他要是值得同情,这些受害人、受害兽又被置于何地?
——
啊,一个月就把总字数搞的超了预计完结的字数……
我真的是太粗长了!!!还量大!!!
感谢在2021-01-3023:44:19~2021-01-3123:11:4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墨溪月20瓶;莫得感情的扫文机器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当然,言殊这点小实验,对靳教授的伤害几近于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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