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桥还没想好怎么跟宋祁言汇报这个事,某人的电话就先一步打来了。
只说了叁个字:“你过来。”
乔桥轻咳一声,低声道:“不好吧,我直接去你办公室什么的……”
宋祁言:“给你叁分钟。”
乔桥还想拖延一下,但话筒里已经传来了嘟嘟的忙音。
糟糕。
因为宋祁言很少会做出这种类似于宣泄情绪的行为,这只能说明,他真的很生气。
乔桥麻溜地瞅了一个没人注意的时机,乘着电梯上了顶层。
总裁办公室的门开着,连犹豫要不要敲门的机会都不留给她,乔桥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进去。
宋祁言正在伏案签文件,头也不抬地说了句:“明天你回秘书室上班。”
乔桥低头没吭声,她不敢直接忤逆宋祁言,就只能沉默地表示自己不想配合。
男人抬起头:“把门关上。”
乔桥下意识地往后退了一步:“开、开着门有助通风。”
“有新风系统。”
“那、那不一样。”
“关门。”
乔桥迅速把门关上了,同时在心里默默给自己点了根蜡,凶多吉少哇。
几乎在门关上的同时,男人就撕下了他淡定冷静的面具,利落地把笔一扔:“你在想什么?”
乔桥下意识地打了个哆嗦,心想自己对宋祁言的惧怕是刻在dna里了吗?他连声调都还没提高呢,自己就想滑跪认怂扑在他西装裤下了。
“就、就按照你说的,盯着萧曼雨啊……”越说声音越小。
“盯得意思是只看,不行动。”宋祁言无奈地揉了揉眉心,“而且,为什么不先给我说?”
乔桥眼神游移:“就一件小事啊,说不说都没所谓啊……”
“你觉得是小事吗?”男人口气突然严厉,“这场选秀规模很大,不止wawa参与,多少双眼睛看着你,一旦出问题,会是什么后果?”
“这也没什么啊。”乔桥小声抗议,“我也想试试自己的能力,总不能一直依靠你吧?”
宋祁言顿了顿,他慢慢坐直身体:“你过来。”
乔桥犹豫着坐到他对面的椅子上,两人之间隔着宽大的办公桌,这是个不至于太近,却又刚好能把对方表情看清楚的距离。
“为什么不能依靠我?”
乔桥无措地张了张嘴,半晌才憋出一句:“俗话说靠山山倒,靠水水流……”
宋祁言静默了片刻:“这是你的真实想法?”
“嗯……”她含糊不清地点了点头。
“多久了?”
“什么?”
“有这种想法,多久了?”
乔桥不敢直视他的眼睛,只能微微别过脸,这样的氛围下,她无法撒谎:“很久了。”
宋祁言闻言不知是疲惫还是放松,他把身体往后轻轻一靠:“我知道了。”
乔桥:“那我是不是可以继续参加——”
“不行。”他重新拿起钢笔批阅文件,不再看乔桥,“明天你回秘书室。”
乔桥深吸一口气:“如果我不愿意呢?”
“这是命令。”
“命令也要看别人的意愿吧?”乔桥觉得放在腿上的手不受控制地抖了起来,她只能仓皇地用另一只手压住,才能不被看出端倪。
她一直按照宋祁言的意思生活,工作,她也坚信男人给她的一定是最好的。
因此从来没想过会有这样的一天,也从来没想过迈出这一步这么困难,困难到会有生理性的颤抖。
“我知道你要保护我,但这样下去我早晚会变成废人。”她艰难地咽下一口唾液,“以后的路还是要我自己去走——”
“自己走?”
宋祁言猛地抬头,他的眼神非常可怕,好像漆黑幽林中猛兽睁开的巨大明黄色瞳孔,乔桥被吓得立马不敢再出声,但对于男人来说,她脱口而出的哪几个字已经足够扯断他的理智之弦。
他起身走到乔桥面前,捧起她的脸:“你要离开我?”
好陌生。
乔桥突然觉得肝胆俱寒,宋祁言的手指抚摸过她的脸颊和耳朵,落在她的眼珠附近,乔桥甚至觉得如果她敢说一个‘是’字,他就会毫不留情地摁下去,他给乔桥一种不惜弄残弄废她,也要将她捆绑在身边的感觉。
“我不是那个意思,你、你冷静一点。”乔桥听到自己声音抖得厉害,“我只是,我只是很想试一试。”
见男人没反应,乔桥连忙又补了一句:“我不会离开你的,我发誓!”
……
可怕的静默。
乔桥竭力让自己的眼神足够坚定,以证明她不是在说谎。乔桥一点不怀疑,如果她稍微表现出‘迟疑’、‘犹豫’,甚至仅仅是目光因为心虚而发生一丁点偏移,都会被宋祁言敏锐地捕捉到。
至于后果,她不敢想。
“小乔。”
冰凉的手指轻轻擦掉她眼角溢出的一点泪珠:“抱歉。”
乔桥在心里长舒了一口气,知道她过关了。感觉迟钝地回归身体,这才发现自己后背全湿透了,刚才那短短的几秒钟,刺激度一点不亚于劫后重生。
宋祁言抬起她的下颌,先轻吻嘴角,好像有点不敢触碰她的嘴唇一样,吮了好一会儿才转移到她仍在颤抖的双唇上。
乔桥一动不敢动,她还有点没缓过来。
“我想要你。”宋祁言这句话不是在询问,而是告知。
他的手已经摸上了乔桥的腰际,扣子被迅速解开,长裤一褪而下。
乔桥被动地张开腿,往常男人很沉迷于触摸她的身体,但今天他好像失去了耐心,不等裤子彻底脱下,就迫不及待地进入了她。
快感来得很生硬,完全是机械式地被挑起了欲望,乔桥抓住椅子的扶手,紧咬下唇默默忍耐。
她能感觉到宋祁言身上不安和混乱的情绪,男人好像正通过性爱,确定他对这具身体的掌控权。
所以她唯一能做的,就是尽量敞开自己。
在椅子上抵达一个小高潮后,宋祁言似乎不太尽兴,干脆将她抱到了内室的床上,并把她的手腕用绳子绑了起来,似乎只有这样,才能让他放心。
才能确定,她不会逃掉。
腕部的皮肤被粗糙的绳子擦得发红发肿,但乔桥一声也不敢吭,始终保持着张开双腿随便进入的姿势。她必须等宋祁言冷静下来,现在的他是不正常的。
本来她打算去练习室见见被分给自己的那几个艺人,眼下也只能推迟到明天。宋祁言压着她一直做了很久,久到她两条胳膊都要失去知觉了,才终于停下。
“疼吗?”他解开绑着乔桥的绳子,“吓到了你吧?”
乔桥强打精神,其实两条腿都快合不拢了:“没事,一点也不疼。我真的不会离开你,你不信的话一直锁着我都行。”
那种可怕的眼神又出现了,乔桥打了个哆嗦,但宋祁言很快就恢复了常态。
他冷静道:“不要再说这种话。”
为什么呢?
乔桥心想,他是因为觉得‘锁住’这个动作冒犯了他的真心,还是因为别的什么呢?
晚上两人回到别墅,宋祁言取出药箱帮她上药。
他完全恢复了平时的冷静自持,下午短暂的失控好像只是乔桥的幻觉。宋祁言动作很温柔,仔细地帮她把磨破的地方一一涂上药膏,还亲自下厨为她做了一点清淡适口的晚饭。一切都跟平时一样,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
但乔桥不确定他的态度,毕竟一直到最后,宋祁言也没说这件事到底怎么处理。
“那个。”她见男人的目光一直落在电视屏幕上,小心地开口:“我明天还去秘书室吗?”
“你不是想跟着萧曼雨吗?”宋祁言的回复一如既往地冷淡,让乔桥压根摸不准他是赞同还是反对。
“是……”
“那就去吧。”他站起来,用遥控器关掉电视,转身上楼了。
怎么办。
乔桥双手插进头发无奈地疯狂抓挠,她觉得自己应该乖巧地说‘我决定不去了’。但是想到离开星程后经历的种种,真的说不出口。
她不想像个影子似的只能躲在宋祁言身后,那样再过十年二十年,她也还是一无所成。她想跟宋祁言并肩站着,哪怕迎面而来的并不全是善意。
所以,就算明知萧曼雨给她挖了个陷阱,她也还是想淌一淌。
因为,这是她——唯一的机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