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爵,你相信我,她的手机里面……”
“飞雨,时间不早了,明天还要上班,你先回去吧。”不管简的手机里面有没有照片,南夜爵在意的,是不想在容恩面前提这件事,就算有又如何,如今手机也坏了,没人知道,再说就简这样的女人,想必也不敢跟他玩多大的心思。
夏飞雨没想到南夜爵会开口让她离开,肖裴他们被扫了兴,脸上也是阴晴不定,没人站出来说句话,她站在原地,容恩也抬起头来望着她,夏飞雨仿佛能透过那双清凉的眸子,看见里面的讽刺。她拿起边上的包,在道别后狼狈走向门口。
“即然这样,我也不扫兴了。”简保持着嘴角的笑,退出去。
包厢内的气氛有些尴尬,南夜爵阴沉着脸,眼眶中的犀利在浸透出来,容恩见他们都不说话,便在男人手背上拍了下,“怎么不喝酒了?今天是你生日,我去下洗手间,等下回来,我们点歌。”
南夜爵侧首,眉头依旧拧着,仿佛难以置信。
肖裴也摸不着头脑,按照女人惯有的性子,应该大吵大闹才是,里面的敏感但凡是个人都能嗅出来,南夜爵知道容恩向来是个有脾气的人,这般冷静,还是只能说明一点,她不在乎。
容恩走出包厢,用手将胸前的头发拨到肩后去,才走两步,走廊处便出现抹人影,“容恩。”
她掉过头去,但见简靠在柱子上,双手环在胸前,眼神内有落寞。
容恩顿住脚步,暗想她怎会认识自己,盯着那双眼睛,心中的疑虑也随之翻涌出来。
“我想和你谈谈,好吗?”
简率先在前面走着,容恩几乎没有细想就跟了过去。
这是间很大的休息室,是欲诱专门为了简准备的,不会有其他人进来,她让容恩在椅子上坐下来,然后泡了两杯咖啡。
面对面坐着的时候,容恩搅动杯子里的咖啡,眼睛依旧落在简的身上。
她翘起一条腿,低着头,两眼盯着浅褐色的咖啡杯许久后,这才正视容恩,“难道,真的连你都认不出我了吗?”
容恩手一抖,嘴巴微微轻启,“你……”
“看来我的钱没有白花。”简勾起了笑,却是苦涩无比的。
“司芹?”若不是简的这番提醒,就算是打死容恩都不敢提出这个名字。
“容恩,这段日子你过的好吗?”
“司芹,你怎么会在这?你知不知道奶奶她……”
“我知道。”司芹轻咬着牙,却还是抑制不住嘴中的颤抖,“我看到了新闻,所以,我是不会放过夏飞雨的。”
那般语气,竟是让容恩听了浑身一震,“既然看见了,为什么奶奶在医院的时候你不出现?”
“容恩。”司芹抬起头,那双几乎完美的眼眸里面盛满泪水,“我不能出现,我改名换姓,甚至连这张脸都换了,我回来,就是要找所有伤害过我的人报仇。”
“司芹。”容恩推开手边的咖啡,握住对面那双骨瘦如柴的手,“不值得的,你千万不要做傻事,夏飞雨那样的人迟早会有报应……”
“容恩,我算是看明白了。”司芹神色冷漠,嘴角僵硬地勾了下,“这个社会,有钱人到处都是享乐的地方,而我们这些一无权势二无钱的人,连个哭喊的地方都没有,奶奶被撞死了,可夏飞雨不是好好地活着吗?连根手指头都没有少。”
“司芹。”
“容恩,你是我最好的朋友,也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算得上是亲人的人,我不会伤害你,一点都不会。”
心头百感交集,容恩用手撑住前额,“那你又为什么要整容呢?”
“我若不换个身份的话,白沙市还会有我的立足之地吗?夏飞雨认识我,南夜爵若知道我有了这种心思,定也会千方百计对付我,现在,连奶奶都走了,这条路,我就更要走下去。”
“司芹,我们可以尝试别的法子,我不想看到你越陷越深。”
“好了,我们不说这些事。”司芹擦着眼泪,那副神色令容恩心里堵闷的慌,也心疼,这样坚毅的女子,可生活却连个歇脚的地方都不肯给她,“容恩,你现在还住家里吗?我改天去找你,对了,你和南夜爵……”
“司芹,我们住在一起。”
司芹的表情明显僵在了脸上,很久都化不开,收不回去,既然容恩和南夜爵住在一起,就肯定发现了男人身上的那些痕迹。
她说过,她不会伤害容恩,一点点都不会。
“对不起。”
容恩知道她说什么,女人的第六感向来很准,她本想轻轻松松说出,没有关系四个字,可偏偏是如此短小的话语到了嘴边,却哑了。
司芹见她这般神色,知道容恩定是将那件事放在了心里,她双手回握住女子的手,很用力,“容恩,我和南夜爵没有发生过什么,那晚,他身上的吻痕是我刻意弄上去的,夏飞雨说的照片确实存在,但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这件事,我本来想一直隐瞒下去的,谁都不告诉,恩恩,你肯定会奇怪,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司芹始终低着头,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眼帘轻抬,明明正在笑,却令人觉得那笑比哭还要来的让人心酸,“他不是一直高高在上的吗?他让那些人当着他们的面轮奸了我,在南夜爵的眼里,我是最肮脏的,如果可以,我这样的人,他肯定连看都不想看一眼,就是因为这样,我迟早有天会让他知道,他碰了个多么肮脏的人,我要让他连想想都恶心……”
“司芹,别说了,别说了。”容恩将她紧紧拥抱过来,“你怎么这么傻,这些都不值得你知道吗?司芹,你可以有自己的生活,忘记这一切……”
“容恩,我忘不了的,我知道这是条不归路,我回不去的……”
容恩跟着痛哭起来,她深深自责,要是那天她能阻止这件事的发生,司芹也不会这样,也许,奶奶也不会出事……
“容恩,你答应我,这件事千万不要告诉别人,现在没人知道我的身份,南夜爵若知道我和他上床什么都没有做,定会心中起疑,我只是想要对付夏飞雨,我要让她家破人亡……”
“司芹……”容恩退开身,双手放在她肩膀上,“你想做什么?你别傻……”
司芹伸手捂住容恩的嘴,泪水流的越发肆意,“我托人去警察局问过,他们说奶奶的尸体是你火化的,容恩,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改天,我带你去奶奶的墓前,看看她。”
容恩伸出手将司芹脸上的泪水擦去,手掌都被浸湿了,擦到最后,司芹便紧紧抱住她嚎啕大哭起来。
回到包厢,里头的人在喝酒谈话,容恩走进去,谁也没看一眼,就点了歌。这是她随意按到的,很老的一首歌了。
不要问我从哪里来,我的故乡在远方
为什么流浪,流浪远方,流浪
为了天空飞翔的小鸟
为了山间轻流的小溪,为了宽阔的草原
南夜爵轻啜口酒,没有下咽,他凝目望向容恩。
她双手紧握住话筒,清灵的嗓音吟出一种很浓的哀伤,他能清楚看到容恩眼底漾出来的水圈,一层层,直至泪流满面。
南夜爵抿着唇,见她哭成这样,心里也觉得难受起来,什么时候开始,容恩的情绪已经能牵动他,看到她好不容易展颜,他也会跟着高兴,看见他流泪,他更是觉得心里面被扎了根刺似的难受。
容恩一下点了很多歌,她呆呆地站在那,一首接着一首地唱,直到嗓子哑了,发不出声音来。
肖裴他们都走光了,意大利沙发上,就只剩下南夜爵。
男人听的很入神,容恩转过身时便对上男人那双幽暗深邃的眼眸,那么专注,好像从来不曾离开过一般。
她哭的有些狼狈,想起司芹说的话,又有些慌乱,万一南夜爵问她为什么要哭,她要如何编个理由,才能令男人不会产生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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