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丹喝了点热水,脸上红润了一些,气质无比清丽出尘,只是神情还是有些惨然,同时有些羞涩地看着梁江涛。
“说说吧,怎么回事儿?怎么想不开呢?”
颜丹深吸了一口气,娓娓道来。
原来,她很小时候爹妈就出国了,和她哥哥跟着姑姑、姑父生活。
一开始姑姑、姑父对他们还很不错,因为父母一直从美国给他们汇丰厚的抚养费。
可有一天意外来临了,爸妈遭受车祸双双亡故。
从此,姑姑、姑父渐渐对他们不好了,动辄打骂是家常便饭,这些她都已经习惯了。
可哥哥性格刚毅不屈,略微大一些就离家出走,再也没有音讯。
她咬着牙挺了过来,学习越来越好,高考更是考了黄州理科第一名!
本来这成绩能上水木京大,可姑父逼着她报海大。
原因很简单,就是要掌控她!
她咬着牙读完大学,准备再去水木深造,可这时,姑父逼着她嫁人!
嫁的人,还是个脑瘫儿。
那家人愿意出十万块彩礼!
姑父不断对她进行洗脑。
说必须用这种方式来报答他这些年的养育之恩!
这个钱还得给他表弟娶媳妇,要是她不从,就是天下第一大忘恩负义之人!
她当然不从!
表弟要是娶不到媳妇不算坏事,也省得再祸害一个女人。
可姑父却拿出她曾经写下的欠条。
这是她上大学前在姑父威逼下写下的,不然不给她学费,还约定了高额的利息,现在已经滚到四万多块钱了!
这对一个二十岁出头的女孩儿来说,是天文数字。
颜丹是有尊严的人!
面对自己亲手写下的字据,她不能抵赖,也不想抵赖!
想着未来的悲惨命运,将无法继续自己的学业,从事最爱的学术研究,还要跟一个脑瘫儿生活在一起,照顾他,甚至给他生儿育女,颜丹觉得自己的世界崩塌了,无奈之下,走上了绝路
梁江涛听了久久不能言语,这个女孩儿太可怜了!
在这样的境遇下,后世仍然能取得如此巨大的成就,更加令人敬佩!
这件事,他要管!
“颜丹,既然这件事我碰上了,那我就要管到底,今天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明天我跟你去你姑父家,帮你把这件事解决好!”
“啊?这......”
颜丹露出万分惊讶的神色,他们素昧平生,而且人家已经救了自己,还要帮自己解决那么大的事儿?
他又能如何解决呢?
她如何受得起?
看着颜丹吃惊的神色,梁江涛笑着说:“你不要紧张,我纯粹是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你这样的好女孩儿,不能如此任人欺凌!放心吧,一切交给我!对了,我叫梁江涛,在咱们汉东省委工作,你就叫我江涛哥吧!放心,在黄州,没有我解决不了的事情。”
梁江涛全身上下散发出一股强大的气势,让颜丹感受到强烈的安全感。
不知道怎么,她对眼前这个比她大不了几岁的男人有一种难以名状的信心。
“谢谢你,江涛哥!”
颜丹突然放声大哭,似乎要把这些年受到的所有委屈都发泄出来。
后来,梁江涛又了解到,颜丹的姑父是双子集团的车间工人,她姑姑是一名会计。
而逼迫颜丹嫁的人家,是双子集团的管理层,是机关里的一个科长。
知道这个背景,梁江涛第二天就跟张光辉和蔡有为分别说了这件事,两人在赞叹梁江涛见义勇为、英雄救美的同事,也是义愤填膺:
“这两家人也太过分了,我刚让人查过了,脑瘫儿那家父亲是集团财务部的一个科长,仗着有几个臭钱,竟然做出这种人神共愤的事儿,这不是强抢民女吗?放心,梁老弟,这件事保管给你办得明明白白的,让他们滚出双子集团,要是依着我以前的脾气,一定扒了他们的皮!”
“梁秘书,这是典型的胁迫式婚姻,她姑父家还有虐待儿童的嫌疑,我派治安支队的支队长跟着你,他们要是闹,就先拘了再说!”
于是,双子集团副总张诚以及黄州市公安局治安支队长老王一起跟着梁江涛和颜丹来到了颜丹姑父邵军家,就在双子的老工人家属院。
梁江涛身后跟着的人可都是“大杀器”,来办今天这件事有点儿杀鸡用牛刀的意思了。
她姑父家是幢八十年代的老楼,楼梯坑坑洼洼,周围的墙皮儿都掉了。
一间破破烂烂的两居室里面传来了争吵声。
“邵军,我十万彩礼都给你了,到结婚那天,人你绑也得给我绑来,不然让我跌了面子,我绝饶不了你!”一个粗声粗气的声音道。
为了娶颜家的女孩儿,他可是花了十万块钱!
这不是一个小数目!
不过要是能娶到那个聪明的女孩儿,这也都值了。
颜丹的大名,在整个黄州都小有名气。
当年高考能上水木,却上了海大。
绝对能改善他家的基因。
也算给了脑瘫儿子一个交代了。
“黄科长,您放心,那个小蹄子绝对跑不了,我手里捏着她的把柄呢!”
“哎呀,这个死妮子,早知道我就打死她了,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给她找了黄科长这样的好人家都不愿意,说句大实话,黄科长家的钱五辈子都花不完,嫁过去,不光她一辈子衣食无忧,连我们这些穷亲戚都跟着沾光了不是?真是贱料!”一个女声传来,应该是颜丹的姑姑。
颜丹听了这话,小脸涨得通红。
姑姑、姑父真是见钱眼开,毫无底线尊严!
梁江涛敲开了门。
“谁?”邵军打开门道,率先看见了颜丹。
“你这个小骚蹄子,你还有脸回来?说,这几天去哪里了?”
“你说话客气一点儿!进去说!”梁江涛大声呵斥道。
邵军这才注意到还有几个人跟着,领头的是个年轻小伙子,也不等他发话,就进入了他家。
“喂喂喂,你们是干什么的?来我家干什么?”邵军皱着眉头道。
他只是一个小小工人,并不认识张诚和支队长。
黄施仁虽然是机关里的科长,但跟副总还隔着处长、部门经理呢,一时间也没认出张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