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章翻堂子
看这样子应该是我刚才山参须的水兑少了,这是上劲儿了啊!
不过也好!
一会儿这全是地府仙儿来,热乎点李牧驰不至于遭罪!
张嘉一把准备好的红布盖在了李牧驰脑袋上,这盖头布依旧用红色,红色代表第马的阳气,这次重新翻堂子上来都是地府的仙家,阴气太重一定得给第马带上点红,要不身体受不了,李牧驰握着下午张嘉一剪好的花杆,举到胸前。
都说“搬杆子,表花杆”,出马仙中这句话是连起来说的,“搬杆子”的意思就是领堂出马,这“表花杆”就是说花杆好比一杆大旗,仙家第一次来堂口,会通过花杆和第马建立联系,这花杆也是一种媒介,仙家踏着花杆落马在身上,也是一种对仙家的尊重。
我帮着在香炉中又点了九根香,这次是给李牧驰新请下来的老仙儿点的。
王奕和张嘉一后背贴着后背,张嘉一面朝着我,王奕面朝着李牧驰。
俩人同时开始晃动手中的神鼓,润了润鼓簧,铜钱在神鼓后面刷刷的来回晃动9下,俩人丝毫不差的同时敲鼓同时开腔。
“前身来了前身站,后身来了老仙如冰山。你离地三尺那就捆灵马呀,离地五尺那就会会帮班。这老仙你来的快,真刹连,没用三海帮兵紧着来招唤。我呀压压探打鼓鞭,我怕鼓点乱响老仙听不清索。来到万马老营前,个人山场个人报,英名国号扔在堂前。”
我和李牧驰身上都开始有了反应,我这边感觉身上从骨子里开始发凉,李牧驰那边也是开始前后摇晃,双手攥拳又放开。
“我拜望天神,都有星辰和日月,我拜望地神,地长五谷都是好苗根。我拜望山神树叶都新,拜望路神路上不断路行人。我拜望井神长流着水,拜望河神那鱼鳖虾蟹都得生存。当宅拜望房前神.房后神,房左房右都有神。我拜望离地三尺察地神,铁匠之炉我拜老君。这当庄拜望土地神,都说土地之老叫韩文,家住西南守鬼门。神鼓打鞭子磕,跨海点动大堂修仙多少多,先点阴堂都有教主为多,掌堂教主要听着,令旗令箭手中托,点齐阴堂修仙都到红罗,赶到万马神军队,金花宝碗受香火。”
我缓缓的睁开眼,脑子里面一阵阵的眩晕,约么能有几分钟,眩晕感逐渐褪去,脑子逐渐开始变得清明。李牧驰那边也开始一阵哆嗦,但仙家还是没有下来。
张嘉一停下鼓点,俯身向前。王奕那边儿则是鼓点没停,唱词和鼓点都越来越快。
“听胡家教主说这会儿是咱家清风教主落坐,帮兵敢问您老是咱家清风教主么?”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清风教主也就是我太奶临身之后没有要酒也没要烟,只是拿眼神示意张嘉一去帮王奕那边,接着就开始盯着身子上下颤抖的李牧驰。
张嘉一心领神会,拿起神鼓转身像侧边迈了一步,和王奕成“八”字形侧身对着李牧驰再次开腔,这搬杆子根据仙家不同,搬神环节有快有慢,有的人出马搬杆子五六分钟就能唱下来,有的则是一两个小时才能唱下来,这个和第马的身体还有仙家修炼的程度有关系。
我太奶让张嘉一继续帮着唱是觉得两个帮兵一起敲鼓阵势更大,并且地府仙儿上来山高路远稍微慢些也是有的,加上李牧驰家新掌堂的两位教主都是地府实打实有实权的“官”,本来堂口设在这儿租的房子就占一个“不稳定”,礼数上尽量得周全买两个二神儿同腔同调也是表达接风的隆重。
太奶在我身上眯着眼睛看着李牧驰,此刻我隐约能看到他手里举着的花杆发出淡淡的七彩的光晕,隐约的星星点点的粒子五种颜色的纸花儿从边缘开始往外涌着。
“老仙家,你要不忙我不慌,小小鼓边斜鞍桥上,我和大堂人马犯些商量,有帮兵我张口恩仙闭口佛,好话说了三千六,坏话一句没敢说,两军阵前就好象媳妇伺候婆婆,就差没三拜九叩把头磕,不知那块憋住马查住车,难坏拉马愁坏帮波,老仙儿啊!您老不看僧面还得看佛面那,不看鱼情是看水情,僧面佛面都不看,鱼情水情一旁仍,还得看看拉马看看帮兵被,烧香要有东主多,那更那日得罪大堂人马一少兵波。”
这词儿是已经是在催促老仙儿尽快落马了。唱了能有十几分钟,李牧驰浑身抖的越来越厉害,喘气的声音越来越沉,头止不住地左右摇晃,猛然间抬头,眼神炯炯,盯着我咯咯的笑了出来,声音虽然尖细,但不是那种恐怖的声音,相反则是那种由心底里开心的喜悦感。
王奕赶快俯下身子:“老仙家山高路远,今天咱们李门宝府重新立堂招兵买马,您老是先来乌木杆子解解乏(抽根烟)还是红梁细水润润喉(喝点酒)”
李牧驰依旧面带笑意:“来口红梁细水吧!”
王奕在一边儿倒了满满一杯白酒递到了李牧驰手里,牧驰仰头咕咚咕咚的两三口就把一整杯白酒都干了,喝完还舔了舔嘴唇,好像有点意犹未尽。
“老仙家,您慢点喝,今天立新堂口,咱家商量好谁是教主了么?您给第马报报名号?”
王奕一提到这儿,张嘉一赶快放下手里的神鼓,拿起桌边儿的本子和笔准备开始记录。
李牧驰身上的老仙儿落马之后变得很稳重,在身上也不哆嗦也不抖,看着王奕和张嘉一缓缓开口:
“帮兵辛苦了!李门府今天翻堂子乃是我和“俺家他”(东北话指丈夫的意思)之前就算计好的,李门五辈全阴老香根(祖上五辈都供全阴堂口),行善积德功德无量,第马十八岁之前堂口不稳,从今以后我们两口子压堂,看谁还能造次!咱们堂口女仙儿归我管,男仙儿归他管,合堂掌教!我是地府管阴司宝库的杨云舒!”
王奕赶快递了根烟过去,牧驰身上的老仙儿也没客气,拿起来一口就吸到了底儿。一口烟雾吐出后,李牧驰冲着我点了点头,继续开口
“维芝(我太奶名讳),辛苦你们陈门宝府帮我家第马验堂!我和你家碑王关系甚好!但你也得例行公事,咱们对一对吧!”
我身子微微前倾,也带着笑意:“云舒姨,您来按理来讲我做小辈儿的不该验您,但我家掌堂教主吩咐,也是为了李门宝府堂口稳定,您老见谅啊?!”
这话一说,我心里基本就有谱了,来的人没错儿。
看来牧驰家这堂人马确实厉害,我太奶都得叫一声姨,并且这回给牧驰家掌堂的碑王还是我家碑王也就是我高祖的朋友,身份地位确实如黄家教主所说的在地府仙儿里有一定的影响力!接下来这对仙儿就是一问一答,等于两家仙家在盘道儿,也是通过这个方式看这堂人马是不是有真本事,上堂口的人对不对劲儿。
李牧驰连连笑着摆手:“不怕不怕!这都是你家碑王想的周到!哪儿能多想!”
“一道天河几道沟?几道沟里出石头?几块石头几个眼?几个眼上拴青牛?什么人放什么收?什么人打下铁笼头?什么人牵牛大街走?撞倒什么人梳妆楼?什么人出来破口骂?他与什么人结下仇?牛饿吃的什么草?渴了喝的什么水倒流?什么人摆下什么阵?破阵全凭什么把阵收?”
“一道天河五道沟,五道沟里出石头,五块石头五个眼,五个眼上拴青牛,文王放来武王收,老君打下铁笼头,孙膑牵牛大街走,撞倒张小姐梳妆楼,庞涓出来破口骂,他与孙膑结下仇,牛饿吃的灵芝草,渴了喝的天河水倒流,陀头摆下阴魂阵,破阵全凭这条老神牛。”
我一边听一边点头:“云舒姨!多有得罪!您老给帮兵说说女仙多少位?!”
“帮兵记好!咱家女仙儿一共66位,老堂人马老辈女仙儿占22位,我给你们报报名……”
接着李牧驰开始把所有女仙儿的名字冲着王奕和李牧驰说了一遍,这期间张嘉一拿笔记,王奕则是伺候着我和李牧驰一边喝点酒,一会儿抽根烟,等到这66位女仙儿的名字都报完,李牧驰缓缓的又冲张嘉一开口“你是张门宝府帮兵?”
张嘉一弓着身子很恭敬地回答:“老仙家您说的没错,我是张门帮兵!”
“你这身上的仇仙儿压的我们李门府第马也憋了三年,陈门宝府家碑王昨天和我们两口子见面也说了这事儿,这个月十八守孝煞破身?!我们李门府也到!我要会会他!我看看他能有几分真本事!”
张嘉一赶快连连鞠躬:“李门宝府老仙各个神通广大,第马不敢劳烦!第马惶恐没那么大的福气能请的到啊!”
李牧驰的眼睛似乎亮了几分,轻轻摆手:“你算你的账,我算我的账!今天你帮兵有功!我们李门府届时也算是还个人情!”
张嘉一连连鞠躬:“感谢李门宝府掌堂教主出手!诚惶诚恐!诚惶诚恐!”
“无妨!让俺家他过来报报男仙儿的名!咱家还是不占胡黄常蟒,要有外门野仙儿上堂还请维芝给把着关!”
我紧接着李牧驰家的碑王开口说到“您老放心!我在这儿对堂子,保着万无一失!”
怎么请来怎么送走,张嘉一和王奕拿起神鼓,又同时敲了起来,唱词唱腔依旧相同,牧驰身上轻轻地抖了几下就又睁开眼,看起来是刚才临身的教主走了,他长出了一口气:“感谢陈门宝府清风教主!刚才是捆半窍,我都听到到心里也明白!”
我冲着李牧驰笑着点头,王奕赶快给他递了杯水,牧驰喝了两口就示意继续开始,毕竟我身上也有仙家一直在,时间太长我也会不舒服。王奕和张嘉一麻利的拿起鼓,换了套唱词,这已经有一位教主临身落马,说明花杆儿建立的渠道已经畅通了,所以这次唱的比较快:
“转过江阳唱婆娑,帮办把话又是说,点神我都点不齐索,还得传堂报马把信传着。我这点动那三言五语就算得,回头转面嘱告人马暗藏兵驳。说是有着弟子出马有,学艺多,文武两班都学得……”
刚唱了这几句,屋子里面的灯忽然砰的一声熄灭了,本来就拉着窗帘,现在屋里一片漆黑,只能看到供桌上的香头,点点燃烧,屋子里面的温度陡然感觉低了一些。
张嘉一和王奕的鼓点唱腔只是顿了一下就又继续响起,花杆上向外晕出的五彩光晕明亮的起来。
低沉的男人声音从李牧驰口中传来,这声音听起来嗡嗡作响,听起来就感觉气场浑厚:“帮兵辛苦,维芝辛苦!李门府掌堂教主赵建义!”
没等王奕和张嘉一开口,我这边就先开腔了:“不对!重新报!”
我心里一惊!牧驰家这地府仙儿本事大到落马灯都灭了,太奶怎么说不对啊?
话音刚落我身边就感觉耳边有噌噌的声音,漆黑的屋子我向左右撇了几眼过去,几个穿着蓑衣的黑影隐匿在我身边,蓑衣上嘀嗒着的水珠反射着一点点香头儿的红光。
王奕和张嘉一没有动,等着我继续说话,我身上太奶的身份现在就是验仙儿的,所以我这儿说不对那肯定就是有问题,所以他俩也没轻举妄动。
“你说不对?那什么是对的?”
“好!那我问问你天上能有多少星?地上能有多少坑?什么为地什么为天?什么为女什么为男?什么人就把三教传?什么人满山遍野撒仙丹?致使什么成了仙?常到什么地方受香烟?”
李牧驰身上的仙家不慌不忙的开口:“上能有亿万星,地上足有亿万个坑,每人都顶一颗星,死后都占一个坑,坤为地来乾为天,阴为女来阳为男,洪钧老祖就把三教传,通天教主漫山遍野撒仙丹,致使披毛戴角都成仙,一到花堂宝案受香烟!”
我没忙没慌缓缓说道:“西北玄天一枝花,什么采来什么人掐?什么拎起连根拔?”
“西北玄天一枝花,六路人马采胡黄掐,路马应声拎起连根拔。”
“六路人马胡黄掐?我们今天全阴堂开堂口!哪有胡黄两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