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声音不知道是从哪里来，钟沉被秦慕珩抱着，还是依稀察觉到了子弹的威力。
鲜血好像是一瞬间便从秦慕珩胸口的位置迸射开来。
不远处陆蔚然近乎疯狂的笑了两声。
“秦慕珩，哈，慕珩……你终究还是要跟我一起死！”
警察终于赶上去制住了陆蔚然。
钟沉却是连呼吸都放轻了。
周遭的一切好像都诡异的安静下来。
他只是盯着秦慕珩的眼睛。
那双眸子里满是温柔，他抓着钟沉的手始终都没有松开。
“别怕，钟沉。”
鲜血是温热的，几乎要喷到钟沉脸上。
诡异的安静持续了好几秒，钟沉总算是从刚刚那阵说不出话的情况中缓过来。
他的声音不受控制的发着抖。
“秦慕珩！”
救护车上的医护人员冲下来，强行从钟沉手中把秦慕珩抬上担架。
他疯了一样要跟上去，却是在起身的那一刹那整个人晃了一下。
大约是刚刚翻滚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哪里，钟沉只是定定的看了一眼救护车上亮起的灯光，便是一下子栽倒了下去。
头很疼，疼的像是利剑穿心。
他的脑海在那一瞬间好像完全崩溃，好多画面从脑海中一闪而过。
那五年，一下子回来了。
……
医院。
钟沉坐在病床边上，看着床上戴着呼吸机的人。
好讽刺。
他竟然是在那样的情况下，恢复了记忆。
——从前，总是秦慕珩居高临下的看着病床上的他。
现在竟然轮到他在病床边，看着秦慕珩挣扎在生死线上。
——医生说，要是今晚秦慕珩不能醒来的话，以后，可能也永远不可能再醒来。
谭深来过又离开。
钟沉沉默的坐在那里。
他在想，刚刚谭深的话。
【你想起来了当时他对你做过的一切，难道还想留在他身边？】
他无声的盯着秦慕珩的侧脸良久，才起身走了出去。
终究是在走廊上站了一夜。
【等今晚过去，看清楚秦慕珩是死是活，他就走。】
钟沉这样想着。
但是那晚钟沉终究是没有看见秦慕珩是死是活。
他被顾聘一个电话给叫到警察局。
那边只说是陆蔚然不肯交代，反反复复只有一句话，“我有话要对钟沉说。”
顾聘不得已，只好请钟沉过去。
穿制服的警察亲自给钟沉开门，里面的小黑屋里，坐着双手被铐住的陆蔚然。
——从没有见过这样狼狈的陆蔚然，钟沉愣了一下。
金属撞击的声音便猛地一下响起来。
“钟沉！”
“哈哈哈……”
陆蔚然脸上的表情一会儿严肃，一会儿又是近乎疯狂的大笑。
他好像已经疯了。
钟沉默不作声的盯着他。
“我听说，你失忆了？”
陆蔚然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盯着钟沉开了口。
他的语气是那样的正常，好像谁也不知道他下一秒会不会又开始发疯。
监视器闪烁着红光，顾聘在外面拧着眉头观察着里面的一切。
钟沉没说话，只是一眨不眨的盯着陆蔚然，好像要在他脸上看出什么东西。
——他刚刚恢复记忆，太多太多的东西在脑海中杂乱无章的奔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