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哪里开始,就从哪里结束。
林曼舒拽着徐舒雅上了天台。
冷风猎猎,吹的人摇摇欲坠,徐舒雅被推到天台边缘,稍有不慎就会掉下去,她吓的声抖,“曼舒,不要、不要······”
徐舒雅摇着头,不敢往下看,乞求林曼舒可以放过她,“我承认我是给江白讲了你跟罗昆的事,那是因为我太恨陆川了,他欺骗了我的感情、害死了我的孩子,所以我也要让他尝尝丧子之痛,但我没办法,我接近不了他老婆,但江白不一样,她跟陆川的老婆是亲戚常来往,我被仇恨冲昏了头脑跟她做了交易,但我只是讲了个故事,所有的事情都是江白干的,曼舒,你原谅我,顾浅害你辍学你都能原谅她,为什么就不能原谅我,我们也是好姐妹啊?”
“给教导主任打小报告的,是你。”林曼舒冷睨了她一眼。
其实她早就想到是徐舒雅,以顾浅的脑子,遇到这种事首先会告诉温靳玺,最多是告诉老师,但绝对不会想到告诉教导主任。
越级打报告,就是要让她身败名裂,连根班主任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当年她才18岁,从学霸校花变成败类笑话,她根本没去管别人的奚落指责,只想找到失踪的罗昆,她什么都不在乎,只想要自己的爱情。
她从小就活的像个标本,什么都被要求做到最好,父母不允许她有任何的缺点,却从不问她到底喜不喜欢这样的生活,只有罗昆,他的出现引诱出了她封印在体内的叛逆,第一次是她主动的,衣服脏了,心却自由了。
徐舒雅更加害怕,但不敢狡辩,“不管是谁,但现在你过得很幸福啊,是人人羡慕的聂太太,曼舒,过去的那些不愉快就让它过去吧,珍惜眼前不好么?”
“眼前?”林曼舒不屑冷笑,“我眼前拥有的一切,不都在被你们算计么?”
脖子上的力道加重,徐舒雅明显感觉到腰往后弯,随时都有可能支撑不住掉下去,她的额头浸满了汗水,下意识地抓着边沿。
“曼舒,我错了,我真的知道错了。”
徐舒雅的求饶,曼舒不听。
“从高中到现在,我不知道你为什么那么喜欢算计我和顾浅,不过不焦急,到下面再问吧。”
“曼舒!”
身子猛地一歪,徐舒雅被曼舒推了下去,她自己也没打算活着。
徐舒雅吓的嗓子都喊破了,有个声音却跟她重叠。
“曼舒!”
林曼舒睁开眼,跟徐舒雅吓尿的表情比,她的表情淡定从容,仿佛不是坠楼。
她淡淡地笑着,抬头望着趴在边缘使劲拽她手腕的聂远,她抬手,冰凉的手指覆着聂远抓着她的那只手。
不知道是月夜昏暗,还是视线模糊,聂远觉得她的笑朦胧缥缈,不像是看到他的喜悦,倒像是在做告别。
就在曼舒试图去掰聂远手指的时候,聂远目光震动。
原本一只胳膊是抓着边缘防止被拖拽下去的,此刻他抠着砖墙的手一松,整个人瞬间被往下拖出一大截,他双手拽着曼舒,用力到五官扭曲,一双黑黢的眼眸灼灼地望着她,咬牙挤出一句,“别松手!”
“坚持住。”
这句话是救徐舒雅的温靳玺,对徐舒雅说的。
他的手背上还有伤,应该是被林曼舒揍的时候撞到了哪里。
徐舒雅晶亮的眼睛望着他,湿漉漉的眼神是有感动的,也有人是在乎他的。
“嗯。”
徐舒雅抬手,两只手紧紧地抱着温靳玺的胳膊,试着往上攀援,却被林曼舒踹了一脚。
不仅徐舒雅,就连温靳玺都被这力道坠的偏斜,险些翻滚下来。
林曼舒却因为这一用力,被聂远以及赶来支援的向何拽了上去。
猛地一甩,三个人叠罗汉似的摔倒在天台,林曼舒还好,完全被聂远护着,只有撞到他身上的闷疼。
长期健身的男人,身体比较硬。
“哪里疼?”不顾自己手肘撞地板的裂疼,聂远开口就顾着曼舒。
“老板,我疼。”
夫人疼不疼他不知道,但他是真疼。
被曼舒跟聂远压在身下,当了肉垫的向何好想哭,说好的结束了工作带他感受下异域风情的,怎么刚结束了工作就往回赶呢,风尘仆仆的下了机,连行李都没放直接赶来了这破地方给人当了肉垫。
聂远扶着曼舒站起来,“向何,打急救。”
“嗯?”
没必要吧老板,我这都是内伤,给涨工资就好了。
抬头看到聂远黏在夫人身上的目光,向何囧了,老板,你有点小题大做了。
当然,他不敢说这话的。
就在向何要打电话时,曼舒阻止了他,敷衍道,“我这不好好的站你面前么?”
聂远的目光冷沉的让人犯怵,风吹的她头发遮了眼,曼舒偏头整理。
聂远没再坚持,抓着曼舒的胳膊,将人打了横抱。
突然离了地面,曼舒肢体僵硬,紧张地望着他,“做什么?”
聂远黑着脸不理她,抱着人下楼。
“老板,这两个怎么办?”
向何扬声问了句,毕竟是她们夫人要灭的,若是救了回来,岂不是惹夫人不高兴,夫人不高兴,老板就不加薪,这是个得不偿失的循环。
“扔了。”
聂远大步流云,没丝毫停顿。
仿佛除了曼舒,别人的生死他都不在意。
扔了?
向何摸了摸下巴,琢磨地转身望着即将支撑不住摔下去的两人。
这本来就要掉下去,不用扔了吧?
温靳玺用力到眼睛爆血丝,徐舒雅是被曼舒推下去的,她下坠的要比曼舒多,所以温靳玺救她的时候,几乎是腿部抵着墙用力,膝盖以上都往下栽。
“向先生。”
向何转身准备走时,听到有人喊他。
是那个即将摔成肉泥的女人。
向何下意识地止步,惊讶地转身,“你居然认识我?”
认识他们老板不稀奇,毕竟那张脸在大荧幕上几十年,认识他就奇怪了。
“九月三,希尔顿,四个六。”
这句话温靳玺听不懂,但向何眼里却闪过一抹冰冷,没了刚才的嬉皮笑脸。
这件事他发了誓,永远烂在肚子里。
除了江白,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