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岫远再次沉默。
这次不是因为不想回答，也不是不知道如何回答。
就是思绪忽然被牵动，好像跟着记忆，被拉回了很久很久之前的那个大年夜。
大概是，墙头下的小丫头笑起来太暖，闻起来太甜，他甚至要按住自己的手，才能控制住不去捏那张雪团子似的小脸。
他为了多留一会，甚至丑态百出，想尽办法作怪逗弄小丫头。
小丫头却围着他唤“岫远哥哥”，他的心化成一滩，开始后怕一点做的不好，害她失望，然后撅起小嘴。
偏偏，他又那么想看小丫头噘嘴的模样。
他从那个时候开始，就突然有了盼头。无限感激他那个束手束脚的娘亲。
是他娘亲将这个让人怎么都爱不够的小团子送到他身边的啊...
“怎么又不说话...”沈月透有点不高兴，脚尖一下一下点着地面。
唐岫远回神看她，动荡的心安稳下来，眼中早已温柔沉溺，“因为，我心悦你。”
沈月透有点懵懵的。这一会时间发生了太多超出预料的事情，她还没有彻底相信这不是一个梦境。
不过...不相信，不代表她会再次让自己落入下风。
她想好了，这次就算要嫁给唐岫远，也不要再像从前那样只能被他掌控了！她要反客为主，让唐岫远也尝尝当时她那种只能依附的滋味。
“心悦我的意思...是对我有情爱？”
唐岫远觉得听起来不太对劲，不过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便由她。
“你会不会再走？”
唐岫远心里发苦，要走的那个从来也不是他。
“你不会离开我？”
“不会。”干脆利落。
“那...”沈月透抿唇，“你爱我？”
日头落了，屋里的光线泯然，偏偏这样，唐岫远才分辨出了沈月透的灼眼。原来亮的从来不是太阳，只是他的小丫头。
怎么回答好呢？他觉得说爱不够，很爱又显得矫情。他不想让这个问题被任何不准确的答应玷污。
该做些什么，让她自己感受到答案呢...
想了半天未果，最后让沈月透看到的，就是一个沉重的点头。
“那就是爱了？”沈月透心里甜滋滋的，但是脸上一丝一毫都不表现出来，“我不相信你！”
唐岫远神色复杂。
“为什么？”
沈月透耳朵尖微微红了。
“爱是会留下痕迹的。”
唐岫远自省。省来省去，只觉得自己一件事都没做对过，只能先行就事论事：“想要什么痕迹？”
沈月透躲开了目光，红唇轻启，呢喃着：“红的，白的...青的，紫的...我都没有...”
唐岫远愣了愣，反应过来。
瞬间全身热血蹭一下直冲天灵盖，两年前所有的感受全部被唤醒，顾不得怜香惜玉，直接将人紧紧揽在怀中，连拖带抱就回了房间。
屋里已经让小丫鬟点了一盏病殃殃的灯，光线微弱。
沈月透在想，应不应该提醒唐岫远吹掉，后来想想，这光线聊胜于无，也不妨事。
唐岫远想的是，要不要再多点几盏，他两年没见沈月透的美了，想念得生疼，不愿意因为看不清而错过一分一毫。
不过他还是没有再点灯。顾不上了。
沈月透陷进温软的床榻，微眯着眼，等待唐岫远的下一步动作。
然而刚刚还一副急不可耐模样的人，却在手摸上她裙结的那一刻，硬生生压回了心中那一团急火。
他眸间些微浑浊，低哑着声，问：“真的想要？”
仿佛那时沈月透说的卑微委身于他恨他，还历历在目。
这次，沈月透是相信唐岫远爱他了。那让他眸间的浑浊不是别的，分明就是浓烈到无与伦比的爱意，落进夜色中，落在她身上。
“傻子...我也心悦你啊...”她分不清唐岫远刚刚的询问究竟是在诱哄还是劝阻，只是随着心意，轻轻送上了自己的唇。
唐岫远原本的恢复的理智，在沈月透自己送上门的同时土崩瓦解，短暂的温柔，亦变成了攻城略地，被无限贪婪的索取而取代。
久违的缱绻。
沈月透完全任他妄为，自己分出一丝心力，指尖颤巍巍去解唐岫远的腰带。
唐岫远心尖微动，转而去尝沈月透洗白的脖颈，纤滑腻软，他吻得动情，不需要提醒，就顺着往下留出一朵朵红梅。
这种细微的痛于沈月透而言无异于诉爱，被经过的肌肤颤栗难耐，酥麻流窜至四肢百骸。
“你也帮我解...”
看着她眸子盈起的潋滟水色，唐岫远一时也分不清究竟是谁在迎合谁了。
价值不菲的衣裙失宠，被甩的到处都是，可怜巴巴的伏在冰冷的地面...脚踏...椅背...床底...
沈月透眸中渐渐迷离，长睫有些濡湿，看的唐岫远三魂七魄都被勾走，喘息越来越重，从上至下，去吻她的额头、眼睛、鼻尖、唇瓣...再往旁边，绕到了沈月透的耳垂。
“怕不怕？”他凑近，温热气息的在沈月透脖颈耳垂间流转。
他是最知道沈月透骨子里其实胆子小、性子软，是极其好欺负的。虽然现在从外面看起来三分凶七分冷还带刺...
沈月透环着他的腰，半点看不出有怕的意思。不说唐岫远，就算是阿牧，她都惦记好久了。
然，心里怎么想是一回事，怎么说又是一回事，她现在深谙此道，“你又想像之前一样？”
唐岫远轻笑，继续顺着耳垂往下吻。这次就算让他停，他也不肯了。
他动作太轻了，沈月透不满意，双臂就环他更紧，直到他动作不畅，只能先行腾出一只手，扣住沈月透不听话的两只小手。
他握着沈月透两个手腕举过头顶，沈月透扭着身子想挣扎，奈何力量悬殊太大无济于事，反倒像是无声邀请。
唐岫远只得再用另一只手控住她的腰，“别动。”再动，他怕自己真的忍不住了...会弄痛她。
沈月透就乖乖听话的不再乱动，忽闪睫毛看他。
唐岫远心头流过一袭澎湃慰藉的暖潮。仿佛又回到了小小的竹屋，或是那几个岁月静好的大年夜。
这样的沈月透，他没有一点应对的办法，只能无限将一切交给她，哄她开心，让她满意。
沈月透等的就是这个。他一松懈下来，沈月透便找准时间挣开束缚，手朝后一撑，用膝盖别住他，便反身而上，将唐岫远压在了下面，然后学着唐岫远刚刚的动作，如法炮制，心道：总要让他尝尝自己的感觉。
大概，唐岫远始终都算不得是什么良善之辈，只一念之间就做出了决定，让小丫头得逞。
他才不计较让谁来做主导者呢。而且，小丫头愿意这样，他乐得享受，别有一番情趣。
没几下动作，沈月透就感觉到不太对劲了。唐岫远一只手正在绕着她零散的发丝顽弄，另一只手则非常不老实的捏住了沈月透软乎乎的脸颊。他真的憋好久了，手痒到不行。
这种感觉，倒也不是很讨厌。沈月透只是不服气，便也噘着嘴去捏唐岫远的脸。
可惜唐岫远脸上没什么肉，下颌都是削进去的，捏起来和沈月透的脸天壤之别，一点都不舒服。
“你怎么不吃胖一点啊...这样一点都不好顽了！”她心里憋屈。
“那就等吃胖了在顽。”唐岫远情难自已，转身一带便再次欺身而上。“现在，要干正经事。”
由情而生的欲轻而易举就将他的心智勾的颠三倒四，小丫头身上变红，他变热，一步一步全都依靠着本能，重新让两年前的记忆再现。
直到夜过半旬，沈月透才领悟之前唐岫远支支吾吾不愿碰她，原来真的是为了她好。
她溃散的思绪终于在停歇后幽幽回转，腿酸的没知觉了，全身都感觉要散架了，回忆起刚刚吃的苦：以为终于结束了，唐岫远却亲了亲她又来了，实打实应了她的要求，把红白青紫的痕迹全部留了个遍。
唐岫远打水回来，却见床榻上的小美人已经沉沉睡了过去，长发像散线的绸缎铺开，脸上的红潮比胭脂还动人，带着轻细的呼吸声在被子里缩成一小团。真若什么成了精的小兽，变成人形来索他性命的。
他无声笑了，将人抱出来，动作轻柔，仔仔细细擦洗，犹胜他对待皇上那枚玉玺。
沈月透半梦半醒，就伸手勾住他的脖子，瓮声瓮气埋怨：“你真不会怜香惜玉...”她指的是唐岫远索求无度这件事。
唐岫远当她是嫌自己手下没轻重。他怜爱的擦拭过那些痕迹，有的是无意留的，有的是故意的，一时也有点心疼后悔。他以前都分外小心，第一次对沈月透这样。
“是我不好。”他吻了吻沈月透的发顶，寻思去找些上好的药膏，“下次留下这些了。”
沈月透不乐意了。力都出了，哪有不留下点纪念的道理！尤其是...这个破唐岫远还精力这么旺盛，越想越亏！
“不行...就要...”
刚刚擦干净的身子上那些抹不去的痕迹变得分外乍眼。本来想就此放过她的唐岫远，再一次贲□□斗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