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南宫慈被送到喇叭国,就一直是阴雨绵绵,每日除了远远的看着院子里凋落的树叶,就再无它事。
从到达喇叭国开始算起,也已小半月有余,可仍然不见拓跋巫本人,不知道他是否有意不见。
然,这对南宫慈来说倒也不是为一件好事,至少不要违背自己的心去做自己不愿做的事。
转念一想,若是拓跋巫一直不肯见自己,那么打探他的消息也就变得困难重重。
被送来和亲,为了不让拓跋巫起疑,南宫慈没有带任何贴身婢女,现在想出去都是艰难,更别说能打听到一件半件事。
在这半月里,她一直观察着伺候的宫人,发现她们似乎都很畏惧自己,只不过是在屋里稍有动静,都足以让他们下跪请罪。
想来,这拓跋巫定是个心狠手辣的狠人,日后定要加倍的小心,才能在这异国他乡活下去。
这日,已经小雨淅淅的下了一天,南宫慈在宫人们的伺候下准备用晚餐,忽然听到外面声传大王驾到。
这是南宫慈第一次见拓跋巫,她连忙起身与宫人一起行礼跪见。
一声苍劲有力且熟悉的‘免礼’传进众人的耳朵,南宫慈在婢女的搀扶下起身,不经意的抬眼看了拓跋巫,似觉得在哪里见过的模样。
原先脑海中想象的各种又老又丑的画面,瞬间消失的无影踪。
除去他的衣着打扮外,那张俊秀的脸,在灯火的映衬下却是显得格外耀眼。
被他深邃的眸子瞧了一眼,南宫慈的心突然紧张了起来,是他,那个让她倏然动心的宇文拓,顿时心里那个乱撞的小鹿,眼看着就要蹦出来了。她连忙捂住自己的心口,掩饰住内心的喜悦。
转念一想,拓跋巫换作宇文拓在自己的国家,且不知他的目的何在。
一想到这,南宫慈方才的欣喜,瞬间又消失不见。
“连日来本王都忙于政事,不想忽略了公主,公主可曾怪罪?”
拓跋巫掀起衣服,坐在了桌前,显然,他并未认出来当日的南宫慈。
“公主可是准备用晚饭了?不知本王可有这个荣幸?”
南宫慈有些失望,再次看了一眼拓跋巫,确定是他无疑,她咽下心中的疑惑,说,“整个王宫都是大王的,何况一顿饭,大王若是想留下来,就留下来。”
拓跋巫歪着脑袋看着她,示意让她坐到自己的身边。
突然,拓跋巫一手托起南宫慈的下巴,细细的看着她那张瑟瑟紧张的脸。
“告诉我,你为何会同意过来和亲?接下来想做什么?”
“我没有带一个婢女奴才身边伺候,就算我想做点什么,宫廷里这么多眼睛,怕是也做不了什么。”
“你很聪明!”
“大王为何又会答应和亲?”
拓跋巫松开手,沉着了一会儿,道,“本王今晚就歇在这儿了,你准备准备吧!”
南宫慈按捺住内心的紧张,依然镇定的吩咐下人们去铺床。
本以为就这样要将自己牺牲了,然而,拓跋巫一整晚却未曾动她一根手指头,这反倒是让她有心惊讶,同时却又有些许失望。
思念牵挂的人,竟然是敌国的大王,南宫慈的心都快被撕裂了,想到当日宇文拓对自己的温柔,再看到面前这个冷漠狠毒的拓跋巫,南宫慈内心挣扎,不知该如何是好。
拓跋巫离开南宫慈的寝殿,匆匆忙忙的回到正殿,此时画师已经将他想要的画作好。
看着画中的女子,拓跋巫满眼的笑意。
回想起当日,他的记忆里只有从河里将冷诗云救起,她惊慌失措的样子。早已经不记得还有一个南宫慈。只是,行动匆忙,却忘了询问她的名字。
想着近来无事,他决定再去一趟浣月国,希望能够再遇见她。
至于南宫慈,便由她生死!
待在碧仙坊的日子,除了每日与上官子弦斗嘴,就是看着他对依依示好,看着他们两个整日打情骂俏,冷诗云好生羡慕,不知不觉的竟也幻想自己与南宫翎在一起的画面。
忽然清醒,冷诗云忙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脸。
‘明明想的是南宫慕,怎么会出现南宫翎的脸?不算不算!’
见不得他们秀恩爱,冷诗云便一个人走出碧仙坊,漫无目的的走着,不知道要走去哪里,也不知道要在哪里停下。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树叶散落,唤醒了冷诗云。
定眼一瞧,只觉得眼前的路有些熟悉,可等她反应过来时,为时已晚。
突然围捕过来的一群人,吓得她差点散了魂。
“就是出来躲个清静,这都不放过我?”
只见来人气势汹汹,走近一瞧,才发现此人丑到让人想吐。
一脸的络腮胡子,满身的汗骚气味逼的冷诗云差点背过气去。
“想不到这儿还有这样标志的美人儿,我都没发现?来人,给我带回寨子去做压寨夫人。”
“山寨王——”
冷诗云倏然白了脸色,不由的想起依依当时说的那个山寨王,一想到竟是此人,便不由得替依依恶心。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让自己给碰上。
来不及多想,转身撒腿就开跑。
也不知道跑了多远,只觉得背后被什么东西打了一下,一下趴到在地。
眼看就被这群土匪包围了,冷诗云紧紧闭上双眼,等待恶魔的降临。
就在此时,远处飞来片片树叶,片片树叶如片片利刃,直直的就要了那些人的命。
众人慌乱,忙朝四下望去,山寨王见得此景,更是躲在了一众小弟的身后,深怕一个不注意,小命就没了。
这时,一个风度翩翩,满脸清秀,却是一身奇异服饰的男子站在眼前,身后还跟着一个随从,随从小心翼翼的跟着,似是在劝他不要多管闲事。
不过一会儿,眼前的这群虾兵小将们就五花八门,各自倒地。
山寨王见此,好汉不吃眼前亏,连忙连滚带爬的落荒而逃,走时还不忘放了两句狠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