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混迹京城纨绔圈,凭借当年在东宫学到的经验混的是风生水起。
能够得到忠顺王府的这些情报,多是他与喜好金石花鸟的宗室老一辈人那里得到的。
像是辈分最高的景王赵淮,那可是太上皇的皇叔,七十多岁的人了,依旧经常到东西两市淘弄金石宝贝。
贾赦可以算是他的忘年交,两人平时经常一起赏金玩石,看戏听曲。
“珩哥儿,你可别小瞧了这忠顺王,你可知,这秦淮楼的背后,除了忠顺王,还有谁吗?”
贾珩摇头表示不知,贾赦探过头小心说道:“衍圣公府,孔家!”
“孔家?他怎么做到的?孔尚任不可能参与这种事啊?”贾珩实在是想不到,以现任衍圣公孔尚任的性格,不会参与这种生意的。
贾赦没有回答贾珩的询问,示意此处不便,回家再说。
此时,时至正午,忠顺王赵曜走出隔间,向众人打着招呼。
“哟,叔爷爷来了,怎么不喊侄孙一声?”
“哎呀,这不是方老弟嘛,赶紧的,给方老弟上一壶花雕,方老弟就好这一口。”
……
一圈招呼,尽可见赵曜的人脉之广。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武勋文臣,甚至豪商巨富,都有赵曜的朋友。
哪怕只是酒肉朋友,也可彰显这位背着混不吝名头的亲王,早已经在整个京城,编织了一张大网。
只是不知道,他这张网,是用来做什么的。
贾珩心里正想着事,赵曜已经来到他这一处。
“恩侯兄,最近不怎么来了,今日可算是见到你了。听说你家琏二要出使新罗,需不需要本王派几个好手过去?”赵曜走过来,对贾赦说。
贾赦起身,向赵曜拱手道谢:“多谢王爷,不过派人之事,臣心领了。家中已经备齐人马,就等出发了。”
赵曜哈哈一笑,像是自嘲一般说道:“也是,贾家两府皆是武勋,怎会缺少人马。不过等出发之日,本王定会前来相送,以壮我朝勇士之威!”
贾家众人,齐声向赵曜表示感谢。贾琏出使战乱之国,贾家、荣国府在众人的眼中,声望上了一大截。
不少人现在说起贾琏,那都是不惧生死,忠心国事。
虽然有贾珩安排亲卫保护,朝中也会有禁军随行,但倭国两位武道宗师的存在,确实让人心生寒意。
谁也不能保证倭国不会对大周出售,毕竟这个岛国狼子野心,说不定它还妄想吞下新罗之后,图谋大周这富饶之地。
……
一圈寒暄之后,秦淮楼中侍女不断穿梭,众人桌子上就摆上了各地美味。
只见赵曜起身举杯,向众人敬酒:“诸位能应邀参加本王宴请,本王深感荣幸。来,今日不醉不归,千岁!”
“彩!”
一时间,整个秦淮楼都是觥筹交错,人声鼎沸。
酒足饭饱,等到侍女小厮把桌上的残羹冷炙收拾完毕,又重新上茶。
大家都眼巴巴的等着宴会的重头戏,赵曜也是直接让人取出一幅精致的画卷,只见画卷之上,绘制着春寒料峭之时,女主人倚床闲睡,满室酒香,室外正万物新生,蓬勃生机。画中之女,身披薄纱,婀娜多姿,体态尽显。
画上空白之处,写有一句对联:“嫩寒锁梦因春冷,芳气袭人是酒香”。
无论是画中美人,还是词句中彰显的意境,都让众人迷醉其中。仿佛有一种神秘的力量,正在不断侵蚀众人的意志,哪怕是贾珩,都差点着了道。
“珩二哥,我的玉,它在发烫!”
正当贾珩惊诧神秘画卷的魔力时,宝玉双手举着原本戴在胸前的玉。
贾珩一听玉石发烫,立马定睛一看:果然泛着红光,用手触摸,隐隐发烫。
只听宝玉说道:“我刚刚不知怎么了,头脑昏昏沉沉,欲仙欲死,突然胸口烫得紧,这才发现是这玉在作怪!”
贾珩把玉重新给他戴上,然后笑着拍了拍宝玉的肩膀:“它可不是作怪,那是救了你。不信你看其他人!”
宝玉转眼一圈,四周所有人大都沉迷于那幅诡异的画卷中。
只有寥寥无几的几人,或多或少,还有一点自我意识。
贾珩结了手印,心中默念清心咒。然后在贾赦、贾珍以及卫若兰的头顶一拍。
三人回神之后,都是大汗淋漓。
“珩哥儿,怎么回事?发生了什么?”
“二弟,哥哥我刚刚好像在与仙子约会?”
贾赦与贾珍不约而同的开口,贾珩嘘声示意,随后几人才发现了整个三楼的异常。
只见三楼中,所有人呆呆的坐在各自的椅子上,双目呆滞,嘴上带着傻笑。只有少数几人还有些自制力。
贾珩看向那几人,发现或是皇族,或是军中搏杀之人,或是大儒世家子弟。
主持宴会的赵曜,此时也是还有一丝清醒。贾珩大概已经摸透了这幅画的名堂,于是开始在人群中游走。
不断结印拍打,不一会就把他熟识的一些人拍醒了。
至于那幅画,贾珩把赵曜拍醒之后,让他暂时收了起来。可惜此时没有工具,不然应该用符咒封印。
赵曜深知今日闯了大祸,贾珩不仅救了他,更是救了半个京城勋贵文臣。
“多谢贾君侯,本王今日差点闯下弥天大祸。幸亏有贾君侯在,要不然……”
赵曜苦涩着脸,这件事他实在不知道还怎么解释。
贾珩面带凝重,询问赵曜:“王爷,你应该已经有过这诡异的经历了,怎么还敢邀请这么多人一起赏画?”
“本王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脑中一直有个声音在对我说,要本王召集更多志同道合的人,一起共赴仙界享乐。我根本控制不了自己,就……”
赵曜的情况,像极了当年的先太子。平时看起来与往常没什么不同,但是会非常执拗的做一些事。
贾珩非常谨慎的把那幅画拿起来,仔细观察:“王爷先去安抚楼中之人,让他们暂时不要离开,先观察一下,看有没有后遗症再说。这幅画我也得仔细查看一番。”
“好的好的,就按你说的办!”贾珩就是赵曜现在唯一的救命稻草,自然听从他的安排。
随后赵曜就去安排三楼的人,去客房休息。甚至因为客房不够,把旁边另一家酒楼都包了下来。
“宝玉,你过来。”贾珩想了一会,把宝玉喊了过来:“把你的玉放在这幅画上。”
贾宝玉愣了一下,随后就听从贾珩的安排,从身上摘下玉石,放在画卷之上。
随着一阵清烟,画卷中出现一声女子嘶喊:“啊!怎么回事?是谁在坏本座的好事?”
随着声音,画卷中飘出一个人影,贾珩立马把玉拿起来,塞进宝玉怀中:“戴好,去找赦叔他们,立刻回家!”
宝玉被飘在空中的女人吓得瑟瑟发抖,但还是拉着贾珩的袖子:“珩二哥,咱们一起,她看起来不是好人。”
“你赶紧去,她还奈何不了我。我要是走了,估计这里怕是要死伤无数。”
贾珩给同来的卫若兰使了个眼神,卫若兰立刻拉着不情不愿的宝玉离开隔间。
贾珩趁着这画中人还在凝聚身形的时候,双手不断变换,在隔间布下阵法。
只见不大的隔间中,无论是墙壁还是地板都出现若隐若现的法纹符咒。
四面墙壁更是闪烁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大圣兽。这是武当最强的困阵――四象伏妖阵。
贾珩直接没有废话,拔出腰间宝剑,单手结印,虚空凝符。
“敕命诛邪,请真武帝君赋法!”
剑光闪耀,乃是覆上了一层法纹符咒。
紧接着就飞剑而去,那画中人还未凝结身形,就被贾珩飞剑打了正着。
“该死,道门中人?”
看到这画中人除了身影淡了些,依旧活蹦乱跳,就继续凝结法咒。
“我还就不信了,弄不死你!”贾珩双手施法,只见飞剑以一变四,分布四方,剑尖直指画中人。
“我有一剑,可斩妖魔!敕命:剑诀!”
四剑齐飞,无数光剑从剑身飞出,不断穿过画中人的身影。
只见那人也施法弄出一道光圈,把自己护在中间。可惜贾珩早就做好了准备,再次从身上掏出一张金色符咒,这可是张三丰亲手绘制的天雷符。
他激活符咒,金光随着嘴中咒语变得更加夺目:“敕命九天应雷普化天尊,天雷诛邪!”
贾珩大喝一声,飞身而退。整个三楼隔间被天雷覆盖。
原本三层的秦淮楼东北角,彻底倒塌。
幸亏贾珩早就布置了防御阵法,否则楼中的勋贵文武,可能要凉凉不少。
等到雷云散去,尘烟滚滚。木制的楼房已经被天雷点燃。画卷已经成为飞灰,画中人也早已不见。
贾珩闭上眼睛,用灵力探查周围,除了一丝即将消散的妖气,一切都灰飞烟灭了。
赵曜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切,他这才把传言中的道门道子,武当道尊的弟子和贾珩彻底联系起来。
乖乖,这贾珩都能引来天雷了,谁惹他,不是自寻死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