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欢晚上睡的不太踏实，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白天太过于注意厉霄霆那双淡漠如霜的冷眸。
午夜时分被噩梦惊醒，沈清欢开了灯下床，小心翼翼地捧着杯子去餐厅。
水壶里的水已经凉透，她烧了一壶。
滋啦的水壶烧水声在静谧的夜晚低低响起，却不容忽视，如同人的心跳，在密闭静默的环境中狂跳，也清晰入耳。
“渴了怎么不喊我？”厉霄霆惺忪着双眸，从另一边卧室出来。
沈清欢浅眠了一觉，想通了不少，但是也不想开口说话。
“没睡好？”厉霄霆又耐着性子问了一遍。
沈清欢简直快将‘我不高兴’四个字写在脸上，厉霄霆见状，抿了抿唇声音淡淡：“我不知道我说了什么让你这么不开心，孕期情绪波动大我也理解，我为我晚上的糟糕情绪向你道歉。”
水烧开，厉霄霆快她一步将水倒满沈清欢的杯子，还兑了点凉白开，才不会显得水温那么滚热。
“可以好好跟我说说，为什么晚上那么情绪低落吗？”
厉霄霆耐着性子，牵着沈清欢的手来到沙发上坐下，双眸在黑夜中变得温情了不少。
下一秒，沈清欢的双眸变得通红，染上一层水雾。
“你是不是只喜欢孩子，我只是你的代孕工具。”眼泪如珍珠落鱼盘般滚滚而落，沈清欢像是要将所有的委屈都哭诉出来。
“这段时间，你对我那么好，不是因为我是你名义上的妻子，而是因为我怀了你们厉家的骨血。”
厉霄霆静静地听着，望着沈清欢哭红的双眸，有些心疼。
他伸出指腹，温柔的擦拭着沈清欢眼角的泪珠，声音温润，“傻瓜，我爱你，你难道看不出来吗？我每天为了给你添加营养，从不会做饭到会做饭，每天不厌其烦的接送你，我还想着逗你开心，难道你感觉不出来吗？”
沈清欢差点脱口而出没有感觉到，但最终还是忍住。
“傻子，只要是你生的，我都喜欢，我能看的出来最近你胃口不太好，想办法哄着骗着让你多吃一点，是不是因为我总说宝宝要吃，你觉得我不关心你了？”
闻言，沈清欢缄默不语，一言不发地垂眸盯着地上，不置一词。
厉霄霆一下子了然，明白沈清欢所为何事而伤心难过了一下午。
他不禁气笑，却忍着伸出手在沈清欢挺翘的鼻尖轻轻刮了一下。
“傻子，你以为我真的喜欢孩子？”厉霄霆叹了口气，伸出手将沈清欢的手包在掌心里，“我当然舍不得让你受苦。”
厉霄霆垂眸，望着沈清欢尚瘪的肚子，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沈清欢一听，没好气地斥责道：“你不喜欢孩子，那为什么要让我怀！”
这下轮到厉霄霆不说话了，这人世间的情缘就是这么奇妙，他也阻止不了小宝贝的到来。
终于知道了沈清欢情绪到来所为何事，厉霄霆便耐心地给沈清欢解释。
“最近是不是你开始反胃？每天都不好好吃饭，小助理都告诉我了。”厉霄霆嗔怒地看了一眼沈清欢，倒也没真的生气。
沈清欢垂下眼眸，不敢抬眸看厉霄霆那迫人的视线，总让人觉得错的就是她自己。
但实际情况也确实如此。
这段时间，孕吐反应开始有一些，时有时无，很不好受，情绪波动也渐渐大了起来。
厉霄霆抬手摸了摸沈清欢的发顶，“傻瓜，有啥事要及时跟我说，一个人抗什么？你把我置于何地？”
“我……”沈清欢张了张口，剩下的话却如鲠在喉，说不出口。
是啊，凭良心讲，厉霄霆对自己已经够照顾了。
看来，是她太过钻牛角尖，导致自己陷入无限死循环的怀情绪里。
“时间不早了，快去睡觉。”厉霄霆安排道。
闻言，沈清欢看了一眼时间，凌晨2点半，她居然只睡了两个小时？
“你也睡吧。”沈清欢说了一声，转身回房。
还没一会儿，卧室门被推开，厉霄霆抱着自己的枕头走了进来。
沈清欢怔愣了一下，眼睁睁看着厉霄霆躺在自己旁边。
熟悉又略显怀念的拥抱将自己紧紧搂在怀中，她眨巴眨巴眼睛，不明所以。
“今晚想抱着你睡。”厉霄霆娇嗔道。
像个小孩子一样，沈清欢瘪了瘪嘴，倒也没有制止。
厉霄霆的怀抱，总有种说不出的温暖。
渐渐地，沈清欢在厉霄霆温软的怀抱中，沉沉地睡去，一夜好眠。
翌日，两人神清气爽，谁也没有提昨晚发生过的闹剧。
沈清欢到办公室的时候，办公室里坐了一位不速之客。
苏落雨没有阻拦成功，一脸歉意地望着沈清欢。
“你下去吧，”她摆摆手，面色平静。
姜悦榕看到沈清欢进来，起身眉眼微扬，“很抱歉唐突打扰你，我是想来跟你说一下昨天在医院的事情。”
沈清欢已经没有了多余的情绪，坐在办公桌前，叫助理给她倒了一杯咖啡。
“谢谢。”姜悦榕看了一眼，并没有端起喝它。
她的脸上一直戴着口罩。
“我和霆，曾经是相爱了三年的恋人，我们很好很好，甚至到了要谈婚论嫁的地步，可是那时，霆他出车祸了。”
沈清欢淡淡地瞥着她，没有插嘴。
姜悦榕渐渐地，像是陷入自己的情绪，道：“当时厉氏太多人想要将霆置于死地，他们查出我是霆的软肋，便将我绑架……”
说着，她顿了顿，情绪有些激动。
“擦擦吧。”沈清欢抽出一张纸，递给姜悦榕。
“谢谢。”姜悦榕接过，继续道：“他们企图对我……后来我反抗，他们在我脸上划了一道，破了相。”
话音落下，姜悦榕揭开口罩，嘴角拿到狰狞刺眼的伤疤，像是不停地告诉世人，她被人伤害过。
沈清欢说不出是什么滋味，怔怔地望着那道伤疤，直到姜悦榕重新戴上口罩。
“抱歉，”意识到自己失控，沈清欢淡淡道。
“没关系，我都习惯了。”姜悦榕抿唇笑了笑，淡淡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