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的交换仅仅只需要一瞬间,一个大臣得到了宁怀昌的示意,上前道:“启禀陛下,臣有事奏。”
皇帝几乎没有血色的脸上露出些许笑意,似乎是为这出头鸟打气,“准。”
“出头鸟”道:“摄政王称病已久,足足半月未曾上朝,往日也就罢了,可今日……臣以为,摄政王骄奢淫逸,目无圣上,实在是其心可诛!”
此话一出引来不少人的目光。
弹劾摄政王?
那位摄政王可不是好惹的啊!
皇帝目光沉沉,他的眼球昏暗,让人猜不透其中意味。
宁怀昌悄悄攥紧了双手,那些坊间传闻他也听说过,对他而言,这是很好的利用机会。
既然父皇要对他这个太子下手,那么,他就要让父皇看看,还有一个沈临州在旁对皇位虎视眈眈!
那可是一匹恶狼,只有让皇帝产生危机感,把皇位交给自己,才能挡住那恶狼的窥伺。
一时间无人说话,许多双眼睛都悄悄地看向皇帝。
“摄政王此番病了许久,让朕十分担心。”皇帝语气淡淡,和他说出来的明显关心的话十分不符,“让人送些补药去,好叫他知道,他虽未至这朝堂,可此处,总有他的位置。”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
“父皇!”宁怀昌更是没忍住惊呼出声。
可是在皇帝投来若无其事的一瞥后,他紧紧抿着唇,心中的不甘像是被撕开了一道口子,他艰难地张开嘴道:“父皇……体恤下臣,若是摄政王知晓,定会感恩戴德。”
可恶!明明自己才是太子,明明这个老东西最该向着自己才是,为什么偏偏要顺水推舟抬高那个病秧子?
难道坊间传闻是真的……难道父皇当真是因摄政王的挑拨而对自己动手……
诸多怀疑浮现在宁怀昌的脑海,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寿安公公难听的公鸭嗓正说着:“退朝。”
大臣们渐渐散去,就连往日里恨不得贴到宁怀昌身上套近乎的大臣此时都对他有意无意地疏远了。
不是他们放弃了这位太子,而是皇帝的态度实在让人捉摸不透。
“皇兄留步!”一道清朗的声音叫住了宁怀昌,后者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看向走来的人。
但是在大庭广众之下宁怀昌忍住了烦闷,不冷不热道:“三弟可有事?”
只见三皇子宁锦辰追上前几步,与太子并肩而行,“臣弟只是见皇兄今日形单影只,有些担心皇兄。”
宁锦辰总是一副笑脸,平日里也不多言多语,是许多大臣连连称赞的青年才俊。但宁怀昌总是厌恶他刻意而为的伪善,比如现在。
他听出了宁锦辰的言外之意,毕竟从前的时候,他这个太子出现的地方哪里不是里三层外三层的人,如今他“形单影只”,是因为从前巴结他的人胆小怕事,避开了。
宁怀昌皮笑肉不笑道:“三弟还是多担心担心自己吧,可别让那摄政王一个外姓的给比了下去。”
宁锦辰没有恼,反而煞有其事地点头,“臣弟会努力。”
短短几个字就把宁怀昌的恶意给堵了回去,气得宁怀昌甩袖便走。
而在他身后,宁锦辰薄唇微勾,方才脸上几近于讨好的笑容尽皆散去,唯剩了眼中潜藏的野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