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云姒不解道：“难道看着我知道真相却无法报仇，只能含怨而死不是一件大快你心的事吗？你不告诉我真相，我也只是会怨怼而已，怎能让你有成就感呢？”
没错，姜云姒这话说得很对。
让她不明不白的死，与让她饱含怨恨而死，对姚姨娘来说是不一样的。
可是姚姨娘从来没有见过哪个将死之人会如此冷静，如此从容！
这里面……会不会有蹊跷？
但是看着姜云姒嘴里溢出的鲜血越来越多，已经到了姜云姒拿帕子也擦不干净的地步，姚姨娘心里的怀疑又淡了一分。
也许姜云姒天性如此，不畏生死。
见姚姨娘踌躇不语，姜云姒索性开口问道：“你在姜启之身边这么多年，想来应该知道他不少秘密吧，那么他和皇帝联手坑害护国公府的事你可知晓？”
“我不知道！”姚姨娘下意识否认。
姜云姒缓慢点头，“看来你确实知道。”
“姜启之能在皇帝手底下做这么多年的丞相，而今他与太子勾结，皇帝却没有什么举动，是因为姜启之手中有保命的东西吧？”
“当年护国公府覆灭，姜启之便平步青云，背靠皇帝那颗大树，让我猜猜，他手里藏的，是皇帝的把柄？而且是与护国公府之事有关的东西。”
“住口！住口！”
姚姨娘猛然站起身来，下意识不敢去看姜云姒那双仿佛时时刻刻在逼迫她的眼睛，“我什么都不知道！你要死就死得干脆点，你想知道真相，就去黄泉地下问那些人啊！”
她的反应让姜云姒微微挑眉，“或许你还知道他把东西藏在哪里。”
此话一出，姚姨娘猛地瞪向姜云姒。
“你大可不必如此紧惕，就算我知道了真相，不也报不了仇吗？”这会儿姜云姒还笑得出来。
“你……”姚姨娘这才反应过来，她脸上的笑容瞬间扩大，那小人得志的模样与姜婉若如出一辙。
“没错，你报不了仇，你就要死了！”
而且自己也要死了！
这样的心情让姚姨娘觉得痛快又觉得不甘。
姜启之口口声声说着要送她离开，可是与他相伴多年，姚姨娘不会不明白这其中的意思。
想当年……那个老匹夫也是这么哄骗沈念心那个蠢货的，当年他一边说着会帮护国公府沉冤昭雪，一边又帮着皇帝害死了几百口人！
而今，终于轮到自己成为那老匹夫的垫脚石了！
什么等风声过去，什么等婉若站稳脚跟，通通都是屁话！
可是她不甘心！不甘心做垫脚石！
突然，姚姨娘阴狠地笑了，“你想知道，那我就告诉你。”
“没错，护国公府就是被姜启之和皇帝联手害了的，而且姜启之之所以能爬到丞相这个位置，也是因为他手里握着当年和皇帝谋划的密信。”
“原本就连皇帝都不知道他有那些东西，还不是因为你？因为你一次又一次坑害他，让皇帝动了把姜家变成第二个护国公府的心思，要不然，也不会逼出那些把柄。”
“你知道姜启之为何能夜夜安寝吗？因为他的身家性命都被他藏在他的床架里！他每天都枕在数百口人的冤魂之上，哈哈哈哈……”
“姜云姒啊姜云姒，反正你都要死了，知道了又能如何？你说得对，与其让你不明不白的死，我果然还是想看着你怨恨悲鸣而亡！”
而她自己，又何尝不是因为知道得太多，被姜启之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