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医生说余国栋伤得不重，头上的伤修养一阵子就能好，季白这才放了心。
但季白心还没在肚子里妥妥帖帖放好，余国栋说自己胸口闷，紧接着又做了一个全方位的ct。
他胸口疼是因为打架的时候胸口被踹了几脚，没什么大问题，但是ct却发现了新问题。
医生把季白叫去了办公室，手里拿着胸片，“我们在做ct的时候，发现你姥爷右肺上叶有占位性病变，*。”
医生拿着片子，给季白说了不少他听不太懂的名词，等医生说完，季白才说：“医生，我也看不懂这个片子，什么是肺部占位？现在的检查结果，是说还有其他的问题吗？”
“对，肺部占位就是肺部有密度增大的大病灶。”
“那具体是什么病呢？”
“造成肺部占位的病因有很多种，肺部炎症，结核，肿瘤，具体是什么，还需要做进一步的检查。”
上一世姥爷就是因为肺癌去世的，季白重生回来的第二天就带着姥爷去林场医院做了体检，他当时太着急了，林场医院太小了，他怎么就没想到带姥爷去再大一点的医院检查一下呢。
季白满脑子都是肺癌这两个字，想到他最后连姥爷最后一面都没见到，拿着片子愣了半晌，好半天才冷静下来。
离上一世姥爷肺癌过世还有好几年，季白心想，就算是肺癌，现在发现也不是坏事，可能是早期，或者是良性肿瘤。
来得及，来得及，一定都来得及。
“医生，我们马上做进一步检查。”
医生看季白这么紧张，安慰道：“你也不用太过紧张，不一定就是你想的最坏的情况，现在患者刚做完手术，还不适合做穿刺取样，等情况稳定之后我们就可以安排进一步检查了。”
病房里牧霖在陪护，季白魂不守舍地回去，护士正在给余国栋换药。
余国栋睡着了，牧霖看季白的脸色就知道医生应该说了什么，小声问他。
季白把刚刚医生的话跟牧霖说了，牧霖在他肩膀上捏了捏，“没事儿，不会有问题的，你不用担心。”
季白知道牧霖也只是安慰他，但心里乱糟糟的感觉好了不少，晚上牧霖跟季白轮流陪护，中间余国栋醒了一次，想到自己是在医院，说想出院。
季白说不行，余国栋也没犟脾气，他知道俩孩子担心他，老老实实在医院住着。三天之后余国栋稍微好了一点，他天天盼着自己能出院，可季白跟他说还得做一次全面体检，外加做一次胸穿。
他有点不乐意：“半年前你不是刚给我做过体检吗？什么毛病都没有，怎么又要做。”
“林场那个医院太小了，而且这里体检的也全面，反正一两天你也出不了院，我们就再做一次。”季白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轻松一点。
“浪费钱。”余国栋也只是小声嘟囔了一句，但也没反对。
他隐隐约约能感觉出来什么，而且他也知道，胸穿这样的检查不是体检的时候要做的，当年季白姥姥生病的时候也做过类似的检查。
余国栋捂着头上的纱布翻了个身，季白忙过去扶他，余国栋侧躺好，闭着眼嘀咕：“检查就检查，你姥爷身体壮着呢。”
季白鼻子一酸，“嗯，我知道，您身体好着呢。”
他必须得回去才行
余国栋的检查结果出来得很快，早期肺癌，没扩散也没转移，医生给的结果还算乐观，建议手术切除。
因为还能做手术，季白从一开始就没瞒着余国栋，余国栋也心宽，知道有机会能治好，也不多想，他也不想季白跟牧霖太担心，每天嘻嘻哈哈的，躺在病床上跟个没事儿人一样。
林场每天都有人来看余国栋，那个胡乱甩酒瓶子的人就差拎着酒瓶子往自己头上也敲一下谢罪了，余国栋也不在意那些了，有时候想想自己都那么大岁数了，还跟人因为喝酒打架进了医院，说出来还挺不好意思的。
他一辈子在林场里都是和和气气的，很少跟人正面起冲突红过脸，这回老脸算是丢尽了。
所以每个来看他的人，只要提到喝酒打架，他就赶紧打住，切个别的话题，他不愿意提。
季白心里却很庆幸，因为这场意外，姥爷的肺病发现得及时，不然真要是再拖几年，可能就不是现在这样可控的结果了。
余国栋现在生了病住在医院里，反而是看开了不少，天天看着季白跟牧霖在他眼珠子前面晃悠，觉得这样就挺好的。
人这辈子就这样，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其他的就没什么大不了的。
喜欢男孩儿还是女孩儿，都是孩子自己的事儿。
牧霖跟季白那天晚上出来的时候都很急，两个人外套都没穿，什么都没带，陪护的这几天就在医院外面的小商店里买点生活用品跟换洗的衣服。
年后又下了两场大雪，医院病房里有暖气不冷，但是出了病房光在走廊上站着就能冷得一哆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