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白以为自己听错了,张大了嘴,“我睡了一天一夜?”
牧霖笑着在季白鼻子上刮了一下,“你要是再不醒,我就要硬揪你起来了。”
“我很久没睡这么长时间了,平时想睡着都难。”
季白低着头,看看自己。
他身上穿着的不是厚毛衣,已经换上了舒服的睡衣,不用猜,肯定是牧霖帮他换的,他竟然一点感觉都没有,睡得那么死。
牧霖显然已经对季白房间里的一切都熟悉了,下床打开衣柜里的抽屉,找出一双不厚不薄的袜子,重新坐回床边,抬着季白的脚给他穿袜子。
季白有点不自在,总想把脚往被子里缩。
牧霖摁着他脚腕不让他动,把袜子给他穿好,掀开被子,视线落在季白右腿上。
他给季白换衣服的时候已经看过很多遍了,但还是觉得不够,季白右小腿上原来那条蜈蚣一样的疤已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支正在绽放的红玫瑰,玫瑰花朵旁边还有两个字母。
并不难猜,是他跟季白姓的缩写,mj。
季白注意到牧霖烫人的眼神,解释说:“今年春天纹的,本来想回去之后给你一个惊喜。”
后来回不去了。
后半句话季白没说。
牧霖食指在季白纹身上摸了摸,还是能摸到疤痕的粗糙凸起感,不过现在已经变成了玫瑰花的枝叶。
季白被牧霖摸得有点痒,咯咯笑了笑,脚趾勾了勾。
牧霖低头在季白腿上的纹身上亲了几下问:“疼吗?”
“早就不疼了。”
“我是说纹身的时候疼吗?”
“不疼,”季白说着,又改了口:“有一点点疼。”
牧霖的手指顺着玫瑰花枝末端一点点往上,季白觉得小腿酥酥麻麻的,但牧霖握得特别紧,半天之后才停手,又把季白的裤脚往下撸了撸。
抬头的时候季白看出牧霖眼里有团火,烧得正旺。
季白知道那是什么意思,匆匆下床,摸了摸肚子,“牧霖,我饿了。”
说完他就跑出了卧室,再不跑来不及了。
牧霖还坐在床边,看着季白消失的背影,无声笑了笑。
季白先去洗了个澡,牧霖把晚上做好的晚饭又热了热。
季白冰箱里的东西不多,他只做了两个三明治,一盘蔬菜沙拉,炒了一盘虾仁,又煮了点米粥。
季白吃得特别快,牧霖说了好几遍慢点吃季白才放慢速度,吃饱之后舒舒服服坐在沙发上,摸着自己肚子。
“牧霖,我感觉你来了之后,我的胃口跟睡眠都变好了,真神奇。”季白眯着眼感叹。牧霖收拾完厨房跟客厅,坐在季白身边,随便拿着遥控器调台,都是法语频道,他听不懂,随便停在一个节目上。
“那我就离你近点。”牧霖紧挨着季白,说完又往他身边挪了挪。
季白抿着唇笑,两个人谁都没再说话,默默看着电视。
牧霖的手一直放在季白肚子上,半天之后又往下在他腰上捏了捏,看着电视,轻轻喊了一声:“季白?”
“嗯?”
牧霖没说话,季白又问了一遍:“怎么了?”
牧霖转身,直接把季白压在了沙发上,低头吻上了季白抿着的唇瓣。
轻轻的,像是怕弄坏了季白一样,牧霖忍着心里的暴戾因子,忍着不把季白拆了吞了的冲动。
季白不能呼吸了牧霖才松口,湿漉漉的唇瓣互相碾磨着,牧霖张口咬了咬季白下唇,又贴着他的嘴唇说:“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
“想什么?”季白含含糊糊地问。
“我在想,我们之前想做却没做完的事……”
季白红着脸回忆,在林场,他们有过几次,但都没做到最后。
牧霖胳膊伸进季白腰底,手掌拖着他的背直接把他抱起来。
季白胯坐在牧霖腿上,胳膊搂着牧霖脖子,两人胸口紧紧贴着,季白能感觉牧霖胸口火热的温度,火烤一样,也把他燎烤得浑身一哆嗦。
牧霖捧着季白的下巴,季白头一仰,牧霖低头含住他纤细脖颈前的圆圆的喉结,伸出舌头舔了舔,舌尖下季白的喉结在慢慢滚动,还能听到他喉咙里难耐又脆弱的轻哼声。
季白整个人软绵绵的,牧霖左手手掌重新搂住季白后腰。
季白闭着眼摁住牧霖手腕,不让他继续动作。
“怎么了?”牧霖低哑的声线钻进季白耳朵里。
“我不要,在沙发上,我想回房间。”一句话季白说的断断续续。
牧霖说了声好,很久之后才恋恋不舍地松开手,抱起季白几步就进了卧室,压着他倒在床上。
季白抬起胳膊遮住眼睛:“牧霖关灯。”
牧霖没停,季白又急喘几声,“你去把灯关了。”
“不关,”牧霖拿开挡在季白眼皮上的手,在季白紧闭的双眼上亲了一下,“我要看着你。”
季白动了动脖子,还是紧紧闭着眼,想用力把脸埋在枕头底下,不让牧霖看到。
“你别看着我,”季白说,“我这样不舒服。”
不舒服只是借口,牧霖明白季白还是不想他看。
“季白,别怕。”牧霖从季白额头开始,一点点往下亲吻,红又凹陷的眼眶,已经冒了汗珠的鼻尖,发白的嘴唇,凸起的锁骨跟肩膀,贴在皮肤上的肋骨。
热度不断升高,季白眼眶里一股热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