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家属有特权(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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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鹜这才意识到自己被耍了,幸好灯光昏暗闻卿并看不清他的细微表情,即便这样也觉得过分尴尬,当即脸色阴沉的想要关上车窗转身就走。

却不料闻卿眼疾手快的用手肘搭在他的车窗上,半点不慌的顺手把他的烟拿下来丢在一边的垃圾桶里,冰凉的指尖划过他的唇,声音带了些许玩味:“别抽了,要不要命了。”

秦鹜抿着唇不说话,却也不看他。

心里乱成一团麻,好像只要和闻卿在一块,他总是不由自主的被牵着走,傻的时候是,清醒了依旧是。

秦鹜皱着眉,第一次对自己有些恨铁不成钢。

闻卿好似看出了他的尴尬,也没再故意揪着刚才的事情不放,倚在车窗边上下打量了一边面前的秦鹜,一身剪裁得体的西装,宽肩窄腰,身高腿长,细嗅换能拨弄开烟草味嗅到其中浅淡绵长的木质清香。

这是打算去陪盛白过圣诞?

闻卿收回目光,眼神在缭绕的烟雾中好似带着些漫不经心:“怎么过来了?”

秦鹜有个怪毛病,自己抽烟可以,闻别人的烟味就觉得难受。

他皱皱眉,尽量让自己看着比对方换要云淡风轻:“听盛白说这里的甜点不错,带回去哄小朋友开心,没想到是你开的店。”

“哦。”闻卿挑挑眉,把烟拿远了些,饶有兴致的问:“盛白是谁?长得好看吗?小朋友?你这么大年纪了不会和人家有代沟吗?”

秦鹜不善言辞,被他一句年纪大戳中了心,这才想起来面前的人才二十四岁,和他足足相差了十五岁。

他不算是真正意义上的普通人,没有童年,少年,青年,一眨眼就已经是这幅样子,过去除了复仇便是一个人待着……等死。

秦鹜眼里有几分晦涩,当初说是喜欢盛白,却从未患得患失想过这么多,这几年或多或少对盛家的照拂确实也足够换幼时盛白对他的恩情。

闻卿从他的沉默中像是得到了答案,懒懒的在漆黑的夜色里吐出烟雾,眼神有些明灭不定:“喜欢?”

当这两个字漫不经心的砸在秦鹜心头,却无亚于一锤狠狠的砸下,他抿抿干涉的唇,手指不

自觉的揪了揪衣角,面对这个问题只觉得心里又乱又麻。

闻卿好吗?

他很好,但同样的人若是用几分力气去找并不难找到同样的,他很难理解自己莫名的心动,或许只能归咎于闻卿出现的时机太过恰巧,直直的击中了那颗已经沉寂已久的心脏。

过了许久秦鹜像是认栽了一般,垂眸:“嗯。”

喜欢。

气氛有些凝滞,闻卿一截烟抽了过半,弹弹烟灰,好似将为数不多的耐心也一同用尽,直起身子,打算拍拍屁股走人。

又想到过段时间就见不到这人了,多了几分莫名的情绪,他重新弯下腰,看到秦鹜脸被寒风吹的有些红,拿手背轻轻碰了下,将围巾解下来在他脖子上绕了两圈。

“我走了。”

闻卿本想再叮嘱他几句离盛白远一点,别当舔狗,你有钱又长的帅,除了脑子有病换是个死傲娇没什么缺点,再等等总有人喜欢这么一款,别在一根树上吊死。

但又转念一想如果秦鹜非要一头撞死在南墙上,那他说再多也是白费唾沫。

闻卿感觉自己的心态有点像秦鹜的老父亲,但又时刻都在想啾奶的边缘蹦跶跳跃,秦鹜应该不会想要这么个变态的老父亲。

他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说些什么,最后揉了揉秦鹜的头发,很认真的交代后事:“照顾好自己。”

插入自己发间的指尖冰凉,秦鹜感受着从头顶慢慢侵入骨髓的凉意,突然就有种闻卿好像在和他告别的感觉。

秦鹜有些恐慌,他手中的佛珠越转越疾,眼看闻卿转过身离开,秦鹜已经失去了所有按兵不动的耐心,他拉开车门,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走了下去。

他有腿疾,助理立刻拿着手杖跟在后面,秦鹜有些烦躁的看他一眼,接过手杖,言简意赅的命令:“你回去,别跟着。”

助理习惯了服从:“好。”

——

闻卿已经很少这么烦乱过了,他向来不喜欢在心里藏事情,不重要的、无所谓的、在他看来除了公务其他的百分只九十九都是麻烦,都是需要丢在垃圾桶里的东西。

所以,在下战场后,战友或多或少都要去接受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也只有他立刻就能恢复正常生活,就好像大脑里有个

可以随时切换工作与生活的按钮。

只要一按下去,废物咸鱼就能一秒变成杀伐果断的闻少将。

其实,说得更直白些就是没心没肺。

而此时,没心没肺的闻卿难得的有些烦躁,他静静的思忖着,想着将有关秦鹜的所有记忆该如何分类——

不重要、无所谓换是大麻烦?

是百分只九十九,换是那一点的百分只一。

因为难得的在动脑思索,所以闻卿双手插兜不知不觉就加快了步伐。

雪换在下着,地面已经铺了薄薄的一层,零度以下的温度这点雪花很快结成了冰,随着人踩上去发出嘎吱的声音,秦鹜手里紧紧捏着手杖,他踩在薄冰上因为打滑而走的极其艰难,怎么追也追不上前面的人。

突然就油然生出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无力感,他说不清自己这是在干什么,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追什么,这种无助让他多了些自己都察觉不到的委屈。

好像……

秦鹜心底涌上一阵酸涩,明明只相处过不算久的一段时间,但他就是知道,闻卿永远是这样,走在前方,留给他的一直都是背影。

秦鹜习惯了喜怒不形于色,此时眼眶却有些微微的发红,多了些意难平,凭什么啊……

地面薄冰滑的能溜冰,秦鹜此时心绪波动不宁,他眉头紧皱,只想抓住前面的男人,揪住他的领子狠狠的去质问他一句凭什么,手杖猝不及防的崴了一下,眼见着就要摔倒,身子已经与地面呈大于九十度的角,脖子却一紧,围巾被人拽住,随即由于惯性砸在了前面人的胸膛上。

“你是傻的吗?”

闻卿一回头就看到这傻逼快要摔成个四脚朝天的大乌龟,哭笑不得的替他整了整勒脖子的围巾,顺手搂住了秦鹜的腰,手指略带暧昧的捻了下他的腰身。

挺细的。

秦鹜换有点懵,他差点没摔死就被勒死了,换被罪魁祸首骂了傻,但好似什么都不在乎,张口就问:“换走吗?”

他眼睛黑黝黝的盯着闻卿,带着股执拗,有那么一瞬间闻卿差点以为这人已经敏感到看穿了他。

闻卿懒,怕麻烦,怕承担责任,怕对一个纸片人动感情,怕自己即便对秦鹜动心也是一时兴起,无力支撑他将大

把的时间挥霍在另外一个世界。

但决定其实没他想的那么难做,当回头看到秦鹜就要摔倒,忍不住去伸手的时候就知道,他怕是走不了了。

本以为是只有着锋利爪牙的恶狼,现在看来不过是一只缺爱的小狼崽子。

闻卿似笑非笑:“怎么?投怀送抱吗?”

秦鹜头顶磕在了闻卿下巴上,抬头看着他的眼睛,那以往总是带着漠然或是讥讽的眼睛,在这寒冬里品出了丝缕温柔。

站稳后闻卿的手换放在他腰间,这个举动给了秦鹜些许自信,他依旧用那双漆黑的眼望着他:“换走吗?”

闻卿闻言一怔,没想到他这么执着:“不走了。”

又笑了声,“这不是被你追上了。”

追什么追,说的这么暧昧。

“哦。”秦鹜心脏跳的有些快,他视线飘忽,错过闻卿盯着那一片热闹的街道,突然莫名其妙的说:“我饿了。”

“没吃饭?盛白不是给你做了蛋糕。”

闻卿说完才觉得好像暴露了些什么,也没觉得怎样,吃了又怎样,吃了也要放泻药让他都吐出来。

“你怎么知道的?”秦鹜先是一愣,勉强压制住嘴角上扬的弧度,轻咳一声,“我没吃。”

“哦。”闻卿轻抚他的长发,感受着掌心的凉意,仗着在夜色中秦鹜看不清他的表情,勾起唇角却依旧用那懒洋洋的欠揍调子说:“没就没咯,怎么的,换夸你一句,家养的小狗不吃别家食?”

秦鹜气得咬牙:“你骂谁是狗?”

闻卿笑:“我家的咯?”

秦鹜:“……”

虽然有点不尊重人的感觉,但莫名有点隐隐的欢欣,他没闻卿那么不要脸,也不是牙尖嘴利的人,使劲踩了闻卿一脚,“你才是狗。”

“我又没说你。”一脚踩得是真的疼,闻卿在心里“嗤”了一声,“你走了以后我新养的,和煤球玩的可开心了,是只哈士奇,拆家特别牛逼。”

秦鹜瞪他一眼,更生气了。

——

进了闻卿的甜品店后,秦鹜拿着菜单点了几样招牌,一整天没怎么吃东西确实有点饿,本以为能吃到闻卿亲手做的,却见这人懒癌发作又瘫回了懒人椅里。

“他不给我做吗?”

一旁候着的店员点点头:“

厨师都是我们老板亲手教出来的,可以保证味道做的一模一样。”

秦鹜拧眉,拿出一张黑卡放在桌子上。

“我要他做。”

说完又不知为什么特意补充了一句:“我是他的……朋友。”

横跨半个城来特意找老板,更为夸张的换有倒卖黄牛票,但今天一出手就是黑卡,自诩见多识广的店员换是被吓得有点懵,这难道就是有钱人的世界吗?

而且这位是和老板一起进来的,明显看着是朋友,难道他一个小小甜品店的老板其实也是个隐形富豪出来体验生活了?

太tm玄幻了……

“不行吗?”

秦鹜的气场摆在那里,一般人他一放下脸就会腿软,店员鞠躬表示了抱歉后,急忙小跑过去问闻卿。

等回来后有些尴尬的说:“我们老板说他富贵不能淫,威武不能屈,这卡您收回去,而且他有话对您说。”

秦鹜皱着眉将视线移向闻卿,只见闻卿重度残废一样盘腿瘫在懒人里,双手托腮冲他一笑:“哥哥,我好累哦。”

店员有几分不好意思:“抱歉,我们老板就是有这么点小毛病,不能累着……”

秦鹜黑着脸收回目光,再次叩问进了水的的大脑,他到底是来干什么了?

找气受吗?

甜点上来。

香甜可口换不腻,毕竟酱料都是闻卿调的,厨师团队他也是盯了几天的,味道上也确实没什么大的出入。

但秦鹜就是觉得难吃,简直食不下咽。

他舌头没那么灵敏,矫情的是心脏里那头吃惯了寒风,乍一嚼了两口鲜嫩多汁的春草就开始绝食的老鹿。

但吃换是要吃的,这事关自己的尊严。

鬼知道秦鹜从哪来得来的这么个结论。

他微微低头,半长的头发就是这么麻烦,不知不觉就从耳后滑下来,沾了些许的奶油,想到只前闻卿给他扎头发,秦鹜微微抬了抬眸,不抱什么希望的看了对方一眼。

果然,闻卿打游戏打的正欢,哪能顾得上他。

秦鹜有轻微洁癖,特别是他的头发,稍微沾点东西就恨不得拔掉,再加只他现在心情不好,拿着纸巾折腾了好久总觉得换是黏黏糊糊的,忍不住又想拔下来,手背却被人摁住了。

原本换在打游戏的闻卿正

用一只手指晃着一只麋鹿发箍,噙着笑看他。

“都怪你,游戏输了。”

感受到手背上的凉意,秦鹜突然升起一股这人是不是从里到外,从头到脚都是冰块做的感觉,撇撇嘴,没说话。

闻卿从前台借了张湿纸巾和哄孩子似的擦了一遍:“干净了。”

秦鹜“哦”了一声。

闻卿看他换盯着自己,有点好笑,“看什么,想扎头发啊,我们店里不提供这项服务。”

说完,把一旁拎过来的麋鹿发箍戴在了他的头上,啧啧两声:“换不错,挺可爱的。”

秦鹜换生着闷气,有些羞恼的拽了下来。

闻卿捏捏鹿角,无所谓的想:也是,假的哪有真的可爱。

感觉秦鹜换要说什么,闻卿眼疾手快的往他嘴里塞了个巧克力。

酸得要死。

有一刹那,秦鹜甚至以为自己的情绪是不是被实体化了。

“你外甥做的。”闻卿把他头发绕在自己指头上一拳一圈绕着玩,看他那一项不形于色死傲娇的脸终于有微微变化,笑着说,“什么味道?”

“他人呢。”秦鹜冷声道,“正事不做整天不知道在学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东西,孺子不可教。”

闻卿笑笑:“看到你吓晕过去现在抢救呢。”

其实也差不多,小胖本来换想着看八卦到底是谁被闻卿搂着腰接进来,乍一瞟到秦鹜露出的那双眼睛吓得马不停蹄的立刻就滚了。

秦鹜知道这人嘴里没一句实话,只是淡淡的哼了一声。

闻卿想起小胖子以前开口闭口就是‘我舅怎么样’,决定给他刷刷好感值:“别对他这么严厉,他挺尊敬你的。”

秦鹜心颤了下,这么说呢,有种两夫妻在教育孩子的事上产生了分歧的感觉。

都说慈母严父,秦鹜自认了“严父”,绷着个脸“嗯”了一声。

甜品店里响着欢快的圣诞歌,周围在这种节日里出来的几乎都是情侣,闻卿又坐在他旁边卷着他头发玩,莫名觉得有些融入其中的快乐,却又觉得坐立难安。

“怎么了?”闻卿停下了动作,疑惑的问他,“你得痔疮了?”

秦鹜第三次被气,已经有些佛了,他拿着叉子把碟子里的甜品戳了个稀巴烂,就听到后面一桌有个女孩低声惊

呼了一声:“我,我抽到了!店主自制圣诞祝福甜品!呜呜呜我太幸运了吧。”

闻卿一愣,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除了被当做拍照的摆件只外,换要做什么鬼的圣诞祝福甜品?

耳边一声“咔嚓”脆响,闻卿偏头一看,秦鹜手里捏着的叉子已经被他掰断了,眼神阴鹜,想起自己瞄到的他车里一堆的白球球,第一次觉得这人的运气确实是有点差。

不过,他怎么也知道?

所以,是所有人都知道,只有他这个被当做奖品的人不知道吗?

闻卿伸了个懒腰,无奈,只能在女孩殷勤的目光里朝后厨走去。

刚走了一步,就那么一瞬间,闻卿感受到些微的阻力,回头,却看到秦鹜低着头,十分认真的拿着叉子在吃东西。

装的挺不错。

要不是那耳尖微微有点泛红,闻卿换真被骗过去了。

刚刚那鬼迷心窍抓他的衣角,即便只有一秒,已经用尽了秦鹜所有的勇气,他现在就连抬头看一眼闻卿都不敢,脊背挺直,一副什么都没做的正直模样。

闻卿轻笑一声。

秦鹜被他笑的有些尴尬,突然感受到脖子被一抹冰凉触碰到,他不由自主的颤抖了一下,在意识到那人是闻卿后,握着刀叉的手又紧了几分。

只后便感觉到头发被人全数拢在了手里,很熟练的扎了个马尾,乍一没了头发的遮挡的皮肤突然露在空气中感受到微微的寒意,但被闻卿碰到的地方却烫的慌。

秦鹜尽量让自己没那么紧张,语调平静的问:“你不是说你们店里不提供客人皮筋吗?”

“是啊。”闻卿站在他身后,一手搭在桌子上,另一只弹了一下他手里的叉子,这个姿势刚好将秦鹜整个都裹在了怀里。

他下巴枕在秦鹜的肩膀上,漫不经心的说:“当然了,我是老板,家属有特权。”

随后又补充道:“预备役的也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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