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晚饭您想吃点什么?”
闻声,依云淡淡的答道:“你看着安排。”
望向落地窗外修剪整齐的草坪,她又像想起了什么似的补充道:“先生喜欢佛跳墙,晚上你炖一盅。”
听到依云的吩咐,佣人迟迟没有应声,且一脸欲言又止的表情。
察觉到身后的异样,依云回过头,一眼看穿佣人的心事,“怎么?先生今晚还是不回来吃晚饭吗?”
“太太您别多想,先生只是太忙了。”
捕捉到佣人眼底的同情,依云的面上仍旧没有波澜,仿佛天大的事都无法影响她的情绪,“知道了,你去准备晚饭。”
连续一周池锦程都夜不归宿,依云心里有不好的预感。
结婚三年,她和池锦程的感情一直不温不火,却默契的选择保持现状,谁也没有进一步或者退一步。
除了有结婚证且同住一个屋檐下,两人什么都没做过,日常相处仅仅比普通朋友略亲近些,根本谈不上是夫妻。
她知道自己不爱池锦程,也知道对方不爱她。
可她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有哪里不好,因为她没得选。
晚饭后,依云独自卧在沙发上看电视,不知不觉睡着了。
被一阵冷意袭击,她缓缓睁开睡眼,发现玄关处伫立着一抹黑影。
她直起身,目视着黑影一步步靠近,待灯光照射,才看清对方是池锦程。
“回来啦?”
“嗯。”
池锦程杵在原地不动,犹豫了一会儿,才试探般开了口,“云朵?”
“嗯?”
“我们离婚?”
没有讶异,甚至没有疑惑,依云的脸上一片恬静,“好。”
池锦程愣了愣,纵使他了解依云的性情,也没料到事情会进展得如此顺利。
“你……不问问原因吗?”
摇摇头,依云目光平和的看向池锦程,倒想确认下另一件事,“你一个礼拜不回来,就是为了酝酿提离婚的事?”
相较于依云,池锦程自知不够坦诚,便快速垂下眼睑。
但得到了想要的答复,他也懒得拖沓,索性速战速决,“耽误你三年,我愿意补偿。但凡你想要的,无论是钱还是其他的东西,都写在协议上,能给的我都给。”
接过池锦程递到手边的文件,依云没有添加任何条款就爽快的签了字。
将协议书还给池锦程的时候,她婉拒了对方的好意,“这桩婚事本就是互相利用,你并不亏欠我,就算非要弥补,也该是我爸弥补我,你不用觉得对不住我。”
末了,依云苦笑着叹道:“就算不是你,也会有其他人……”
皱皱眉,池锦程极少目睹依云无奈又无助的样子,终究于心不忍。
他常见的,是那个与世无争的依云,那个通情达理的依云,也是那个满不在乎的依云。
可低头瞥见手里的纸,他很快打消上前安慰的念头,转而狠心离去。
夜深了,偌大的房子又剩下依云一个人。
想到池锦程解脱似的一刻也等不及,她神色落寞的环抱住自己。
三年的时光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她倒没什么不舍,只觉得可惜。
毕竟,这场婚事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太敷衍,太仓促,实在不算刻骨铭心。
好在池锦程知道自己图的是什么,足够尊重她,两人才相安无事过了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