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依云没有骗人,和池锦程的婚姻仅仅是遵从尤正初的授意,聂清奇注视依云的眼神变得愈发微妙。
被依云强烈的报复欲给镇住,尤正初忘了聂清奇还在场,扬手就要教训对方,“反了你了!”
瞅到尤正初抬手的动作,聂清奇下意识起身。
可他还没挪开步子,就看见尤正初的手臂被依云牢牢攥住。
“还想打我?你也配?”目光鄙夷的望着尤正初,依云的声音冷得像被裹上一层冰霜,“从现在开始,你再敢拿张爸张妈当把柄,就等着我和你同归于尽!你没种杀人,我有!我说到做到,不信你尽管来试!”
“想跟我斗?就凭你?你有什么资本?”依然嘴硬的尤正初,脸上却是明显的忌惮。
“对,我是无权无势,可那又怎样?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东西了,你不一样,死之前拉你当垫背,难道不划算?”
依云说得尤正初心里发毛,眼瞳的颜色也渐渐变深,眉头紧锁的他,居然一言不发,不知在思虑什么。
没有嗅到危险的气息,依云认准了尤正初是只纸老虎,还是那么无所畏惧。
感知到尤正初的不对劲,聂清奇快速起身,且故意发出咳嗽引起关注。
偏过头,依云匪夷所思,“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一直都在。”聂清奇神态如常,一点不觉得偷听别人隐私有什么不对。
每一次难堪都被聂清奇撞个正着,依云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褪去周身的戾气,取而代之的是局促,她撇开脸,感到一种无所遁形的不适。
这才想起家里还有客人的尤正初,则干巴巴笑着,比依云更加下不来台。
“尤总,没想到你的私生活这么精彩。”虽然说着玩笑的话语,可聂清奇的眉梢眼角没有丝毫笑意。
“让聂少见笑了。”目光怨怒的扫了依云一眼,尤正初只能装出歉疚的样子为自己打圆场。
挑眉,聂清奇故作不认识依云,“怎么从没听尤总提起过——府上还有另一位千金?”
明明尤正初想回避关于依云的话题,可聂清奇好似不懂察言观色一般,哪壶不开提哪壶,打破砂锅问到底。
这可难为死尤正初了,承认依云是私生女,就让聂清奇有了他的把柄;不承认,那明摆着在撒谎。
就在他苦思冥想着该怎么应对时,面色挣扎的依云竟然拔腿跑了。
关于身世和被尤正初操控的种种,都是依云拼命藏在角落的耻辱。
而聂清奇刚才不仅一字不落的全听见了,还亲临过好几次她的出糗现场。
这就好比把她整个人扒光了丢在对方面前,毫无保留,一览无遗。
对于没有安全感的依云来说,被人看得太透彻是件很可怕的事,尤正初就是个例子。
宽阔的大马路上,依云不停地跑,拼命地跑,仿佛被追击一般紧迫。
气喘吁吁的她,只想找回那股踏实感,却怎么都抓不住。
心绪不宁,她没有留神脚下,尖细的鞋跟被一片不平整的地面绊住。
“嘶!”,她疼得倒抽一口冷气,紧接着又摔向地面。
脚崴了,膝盖被磕破,鞋跟也断了,她愁眉苦脸的环顾左右,发现周围连一个能求助的路人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