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清奇要走时,设计师也得告辞了。
不知为何,平常并不热心的聂清奇,竟表示要载设计师一程。
设计师受宠若惊,两人便一同启程。
路途中,设计师仍然对聂清奇的严格与刁钻感到心有余悸,于是并不敢说话。
倒是聂清奇,有意提点对方,便主动聊起刚才的事。
“知道我为什么会拒绝你的全部作品吗?”
设计师一脸迷茫,坐在后座的她,盯着驾驶位的聂清奇回答道:“聂少您不妨直言,我会虚心接受的。”
“因为不够端庄。”聂清奇目不斜视的转动着方向盘,话语简单直白。
“聂少,恕我冒犯了,但您的市场眼光属实已经落伍了。您如果稍加留意,就会发现传统、保守的正装,已经不受这个时代的欢迎了。现在的职业女性,不会再把自己包裹的像粽子,敢于追求美,就需要更别致、独特的款式。”
闻言,聂清奇的脸上既未流露出赞同,也没有不赞同的意思,只面无表情的问:“我这是拿来送人的礼物,不是要拿去卖的爆款,不需要那些花里胡哨的设计。”
设计师彻底被聂清奇弄糊涂了,考虑到依云也很喜欢这些衣服,她便小心翼翼反驳道:“可尤小姐并没有不喜欢这些衣服啊?聂少,我知道您是送人的,可就是因为送人,才要更注重细节不是吗?否则怎能表达您的诚意,让对方感受到您对她的重视呢?”
发现设计师是个脑子不会拐弯的人,聂清奇索性把暗示改成明示,“你也说了我重视她,既然如此,你认为什么样的男人才会愿意让自己在乎的女人穿着你设计的那些衣服招摇过市?她好不好看,我不清楚吗?需要打扮的花枝招展,让别人来帮我过目?”
设计师恍然大悟,终于搞明白聂清奇为何看那些衣服不顺眼,原来是想杜绝自己的女人被觊觎的可能。
开窍后,她简直羡慕嫉妒恨,但一想到依云的善良和得天独厚的美貌,就没什么可意难平的了。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稀有物种只会被稀有物种吸引。
“没想到,高贵如聂少您,在尤小姐面前,也会沦为性情中人。我真是情商低,想破头也没想到这一层。”
性情中人这个词,让聂清奇陷入了短时间的失神。
明明,他无权干涉依云穿什么,更没有资格吃醋,但他还是任由情绪支配了大脑……
“聂少,如果您愿意的话,为了补救我自身的失误,我可以按照您的标准重新做。”
“下周五我就要,至少得有一套能送到我面前,你来得及吗?”没有谢绝设计师的好意,聂清奇都懒得跟对方客气几句。
时间太紧,设计师面露难色,“我尽量?要是来不及,还请聂少千万不要怪罪,高端正装光是选料都很费工夫。”
设计师保证不了按时交货,聂清奇便觉得这个方案不保险,还得有二手准备。
因此,他沉吟了几秒,又接着询问道:“要想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穿得严严实实,该怎么做?”
“聂少真想知道?”
一听设计师还真有主意,聂清奇便朝倒后镜里投去充满求知欲的眼神,“当然。”
“噗!我说了,聂少可千万别介意,其实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种草莓!”
“种草莓?”聂清奇一脸困惑,不仅不懂种草莓的深层含义,也不懂这和阻拦依云穿得性感有什么联系。
“哈哈,聂少果然不知道种草莓是什么意思吗?也是,您这种大忙人,哪里会浪费时间去了解网络流行语呢。不如您上网一下是什么意思?再看看我的建议是否可行?”
颔首表示同意,聂清奇确实很好奇,因此就一边开车,一边对着手机里的智能机器人说:“sara,解释一下种草莓的含义。”
设计师为了避免尴尬,才没有直接解释给聂清奇听,哪成想对方竟用手机语音求助,便不好意思的抬手挡住脸。
“呼呼,种草莓就是恋人之间互相留下吻痕的印记,是不是很有爱呀。”
机器人的回答幽默又迅速,聂清奇豁然开朗。
眼瞳染上一层暧昧的颜色,嘴角浮起兴致浓厚的笑,他心道:种草莓?有意思,这个办法,很难让人不去尝试……
时间一晃,便是周五的股东大会。
依云一想到能将尤正初气得七窍生烟,便非常期盼早点和对方相遇。
心情明媚的她,换上那套她喜欢的西装连衣裙,还仔仔细细画了个妆。
看着镜子里光彩照人的自己,她十分满意,便准备下楼出门了。
“小姐,您稍微捯饬捯饬都让人移不开眼睛了呢,可别说,咱少爷的眼光就是好!你说是不是啊刘管家?”
“是啊,小姐今天比往常还要夺目,让人眼前一亮。”
听到刘管家对孙妈的附和,依云眉目含羞的报以笑容,“孙妈、刘叔,您二位嘴可真甜,早上吃了蜂蜜?”
“小姐,看您的样子是要出门吗,司机已经在外面候着了。”
“对,再不出门就要迟了,那我先走了。”冲孙妈和刘管家挥挥手,依云不敢再耽搁。
上车后,依云和司机报了地址,便拿出手机浏览新闻。
因为距离目的地尚远,市区车水马龙,没什么风景可看,她就一直没抬头。
等车子熄火的时候,她以为到了,哪成想司机把她带到了一个她完全陌生的地方。
“我说师傅,您是不是开错路了?这不是我要去的地方啊。”
“不好意思小姐,聂先生吩咐我先带您来这里,请您稍等片刻。”
“聂清奇?他人呢?”
“聂先生就在附近,人马上到。”
不晓得聂清奇到底搞什么鬼,依云不耐烦的打量着周围的环境。
发现这个地段很繁华,她猜测着聂清奇不是在跟人应酬就是在谈工作。
故此,对方根本无暇顾及她的时候,把她叫来干嘛呢?
十分钟后,西装笔挺的聂清奇终于现身,一来就把司机赶下车,“你先找个咖啡厅打发时间,我忙完给你电话。”
司机走后,聂清奇一句解释都没有,就把车开到了对面商场的地下车库。
下车,关车门,再上车,又关车门,最后锁好车窗,聂清奇一气呵成的做完了这些事,才有空理会依云,“等着急了没?”
“你到底有什么要紧事非让我现在过来?我还赶着去开会呢。”依云满脑子问号,语气略显暴躁。
“找你做实验。”直视着依云如画的眉眼,聂清奇回答得心不在焉,仿佛早就被依云这身装束勾走了魂。
“什么实验?”
“种草莓。”
“聂清奇你是不是吃错药了?种草莓你找我干嘛?”依云咬牙切齿,怀疑聂清奇又想出了什么新鲜法子来整蛊她。
在她的认知里,种草莓也算做实验的话,难道不该去农产品培训基地研究?找她能研究出什么?
好似早就料到依云不可能知道种草莓这件事别有深意,聂清奇挑唇一笑,“不懂?我做给你看——”
懵懂、质疑、不信任,一一涌现在依云的脸上,她现在一看到聂清奇似笑非笑的高深莫测表情,就隐隐有不祥的预感。
果不其然,聂清奇趁她不备一个突袭,车内便传出她抓狂的尖叫声,“聂清奇!”
……
不久后,两具交叠在一起的身体慢慢分开,依云脸红的像熟透的虾子,锁骨、脖子、腿部都残留着令人浮想联翩的痕迹。
没错,她的身上被聂清奇种下了一枚又一枚草莓。
鼓着腮,依云的心口剧烈起伏,宛如一颗饱胀的气球,随时都能爆发。
非礼了依云的聂清奇不仅不担心依云会发飙,还一边慢条斯理的整理领带,一边满意的欣赏着自己的“杰作”。
眼角的余光察觉到聂清奇肆无忌惮的视线,依云深吸一口气,努力告诉自己要冷静,“再看,小心我把你眼珠挖出来!”
猛地侧过头,依云的眼里几乎要喷出火星子,“你不准备解释解释——你刚刚像条疯狗一样乱啃的行为是怎么回事吗?”
“不是说了嘛,做实验。”聂清奇厚颜无耻的狡辩道。
不经意的一瞥,依云在倒后镜里看到她脖子上的一簇粉色吻痕,不禁气血上涌,便揪着自己的脖领子,指着那团印记质问道:“你管这叫做实验?”
“对啊,你看,这儿还有——”聂清奇继续装蒜,不苟言笑的他,还指了更多地方示意依云去检查。
这不检查还好,一检查依云恨不得一头撞在墙上当场暴毙。
“聂清奇!你不作弄我会活不下去是不是!我现在这个样子,还怎么去参加股东大会!”
好在,依云看得够开,反正聂清奇已经把她吃干抹净,占这点便宜,又何必矫情呢,无法参加股东大会才是更严重的问题。
“我错了?对不起?”
“是吗?那你错哪儿了?”第一次听到聂清奇道歉,依云竟无言以对,原本她想给对方一个台阶下,可聂清奇这疑问句式的道歉,怎么听都不像是真的意识到错误,更像在敷衍她。
“错在不该选择今天做实验?”
“够了!”依云无奈的打断对方,“我就不该相信你的鬼话,做实验是?你今天要是不能自圆其说,你就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