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路鸣知晓依云不可能是聂清奇的正牌女友,却也难以接受依云只是聂清奇包养的情人。
眼前浮现出依云那张冷淡而雅丽的脸,他对尤正初的话持怀疑态度。
先不说依云缺钱的话,何必要推开他,养个情人,也根本没必要搭进去一张黑卡,反正他不会如此,他相信聂清奇也没这么傻。原因只能是,依云对聂清奇来说比情人重要多了。
忖度片刻,他决定不再向尤正初探听依云的事,对方并不疼爱依云这个私生女,重要的情况也一问三不知,还没有他了解的清楚,真是白瞎了他的期待。
“你可以走了。”看都不看尤正初的路鸣,满不在乎的打发尤正初走人。
路鸣如此目中无人,尤正初难免心生怨怒。
他于路鸣而言毕竟是长辈,对方却将他当成哈巴狗一样,招之即来挥之即去,用不上就一脚踢开。
最主要的是,他毕恭毕敬的装了半天孙子,不过是想让尤雪菲在路鸣跟前混个眼熟,眼下目的还没有达成,他怎么可能乖乖滚蛋。
瞅着尤正初动都不动,路鸣不爽的斜睨对方,那眼神好像在问:你还赖这里干嘛?
“路少爷,你看我帮了你的忙,你也帮我一个忙呗?”
见惯了尤正初这种圆滑、奸诈的人,只是回答几个问题便要索要报酬,路鸣不置可否。
知道路鸣正在考量能不能答应,尤正初立即表示自己不是那种爱占便宜的人。
“路少爷放心,只是个小忙,我就是想请你让我女儿在这待一会儿,我忙完之后就来接她。男人应酬的场合,带上她不方便,您看成吗?”
嘲弄扬唇,路鸣的笑意不达眼底,显然已经读懂了尤正初的企图。
带着女儿不方便这种理由实在蹩脚,不方便干嘛要带出来,而且他们所在的地方可是俱乐部,男人的天堂,还有比这种地方更不适合良家女孩的场所?
“可以。”既然人都送上门了,还是提前就预备好的,路鸣也懒得往出撵了,否则岂不枉担风流的名声,还辜负了尤正初的“苦心”。
“太好了,那就麻烦路少爷了!”
尤正初功成身退,包房里只剩路鸣和尤雪菲。
好不容易得到和路鸣独处这样难得的机会,尤雪菲哪敢掉链子,迅速进入状态的她,假装不经意的对着路鸣的方向搔首弄姿。
兀自把玩着打火机,路鸣瞅都没瞅卖弄风情的尤雪菲一眼。
被路鸣视若无睹,尤雪菲倍感焦虑。
“你是尤正初的女儿?”
路鸣终于开口说话,尤雪菲几乎是带着狂喜的眼神看过去,“对!”
“也就是尤依云的妹妹咯?”
“呃……是。”从开心到失落仅仅间隔一秒,哪怕尤雪菲不晓得路鸣为何对依云那么感兴趣,可两人的话题只能因为依云产生,便足矣令她嫉恨。
再次端详尤雪菲,路鸣发现依云和尤雪菲没有半分相似之处,很快就收回目光,且自言自语般问道:“亲姐妹,怎么长得一点也不像……”
路鸣毫不避讳的拿依云跟尤雪菲做对比,尤雪菲又品不出路鸣话里的深意,争强好胜的心理作祟,她大着胆子往路鸣那边挪,还一个劲儿给路鸣放电,“不像,难道不好吗?”
尤雪菲做作的有点过头,路鸣反感的皱起眉,并毫不留情的评价道:“当然不好,你差多了。”
路鸣这话一出,尤雪菲难堪至极,整张脸涨得通红。
心里妒火中烧,她表面还要维持端庄。
她不如尤依云?怎么可能!
为什么拔尖儿的男人只看得到依云而看不到她?凭什么尤依云能引得路鸣和聂清奇皆为之倾倒?
不甘的情绪上升到顶点,尤雪菲认为:无非是依云够轻浮,豁得出去,依云能做到,她就能做到。
于是,她更加露骨的向路鸣展示她的女性魅力,全然忘记尤正初提醒过她要矜持。
“路少,尤依云能给你的,我也能。”尤雪菲说着暗示性极强的调情话语,一边轻咬自己娇红的唇,一边抚摸短裙下光滑的腿,眼神迷离,表情放荡。
望着自以为很惹火很性感的尤雪菲,路鸣的内心毫无波澜,甚至想笑,“就你?”
顿了顿,他认真观察了一番,才接着说道:“前不凸后不翘,当公关小姐都不够格,我路鸣再饥不择食,也看不上你这样的搓衣板,麻烦清醒点行吗?”
路鸣不带一个脏字的羞辱,瞬间摧毁了尤雪菲盲目的自信。
失败并不可怕,可怕的是遭到打击的那种无以复加的屈辱感。
她触电般摆正坐姿,窘态毕露,眼泪也在眼眶里打转。
本以为尤雪菲有多大能耐,不成想如此不堪一击,路鸣觉得无趣,更讨厌屁大点事就要掉眼泪的女人,便神色厌恶的移开视线。
“砰!”一声巨响,包厢的门毫无预兆的被人踹开。
路鸣和尤雪菲同时循声看去,正对上聂蕊怒气冲冲的眼神。
“路鸣!你个忘恩负义的败类,我好心告诉你怎么找到我哥,你却出卖我!”大步走到路鸣面前,聂蕊双手叉腰,指着路鸣的鼻子叫骂着。
聂蕊来势汹汹,横眉竖眼,本该震慑力十足,却因为相貌着实可爱,杀伤力大打折扣。
被聂蕊气鼓鼓又凶巴巴的样子给逗笑,“叛徒”路鸣不仅不忌惮聂蕊,还迎上去捏住聂蕊的脸颊,“你这是要上天啊,哥都不叫了?”
“疼、疼、疼!路鸣哥,君子动口不动手!”
聂蕊的骨气连一分钟都没坚持到,就屈服在路鸣的淫威之下,果然骨子里的惧怕,没那么容易改掉。
自池锦程被聂清奇抢了块地跟聂蕊闹别扭后,就一直没联系她,她本想去聂清奇那里帮池锦程说道说道,又担心聂清奇转眼就去针对池锦程,便只能把罪过记到路鸣头上了。
可现在看来,她脑子怕是被驴踢了,她斗不过聂清奇,就惹得起路鸣了吗?
“你来的刚好,哥正愁没人陪呢。”路鸣松开掐在聂蕊脸蛋上的手,转而勾住聂蕊的脖子强行拖到沙发上坐下。
“你边上不是有人吗?”聂蕊心情低落,才没有兴致陪路鸣玩闹,便侧过头朝一旁努努嘴。
这才留意到和路鸣同处一室的女人是尤雪菲,她先有些诧异,而后是嫌弃,“你怎么会在这儿?”
聂蕊来得巧,无形中帮尤雪菲解了围,尤雪菲不那么尴尬了,便含笑跟对方打招呼,“朵朵。”
皱皱眉,聂蕊无比排斥尤雪菲跟她套近乎的行为,“别那么叫我,我跟你不熟。”
“路鸣哥,你眼光够‘好’的啊……”孤男寡女待在一起,聂蕊自然而然误会了路鸣和尤雪菲的关系。出于对尤雪菲的反感,她不禁说起反话来调侃路鸣。
“想什么呢,我可没瞎。”轻拍聂蕊的脑门,路鸣立即撇清嫌疑,嘴巴又损又毒,把聂蕊逗得噗嗤一笑。
被聂蕊和路鸣当成笑话般取乐,尤雪菲脸皮再厚也坐不住了。
她愤然起身一溜小跑,逃也似得离开了包间。
尤雪菲一走,聂蕊舒服多了,看路鸣也顺眼了,“路鸣哥,你没在泡她的话,那你们刚刚是怎么回事?”
“她爸送过来的。”
“啧啧,送过来你就要?你也不打听打听她爸和她都是什么样的人。换成我哥的话,她连这扇门都进不来。”
“你哥那是不懂人情世故假正经,怎么在你眼里还成优点了?”
“那也比你这个花心大萝卜强!”
争着争着,路鸣灵光一闪,不甘示弱的表情也换成了邪笑,明显没在打好主意。
“你似乎很了解尤依云的家庭情况?”不等聂蕊回答,路鸣又佯装记性差的样子补充道,“对了,我倒是忘了尤依云的前夫是你现任男友。”
众所周知的事实,聂蕊没觉得被路鸣知悉有何不妥,便毫无防备的反问道:“那又怎么了?”
“怎么了?你和尤依云处得跟闺蜜似的,心也太大了?你就不吃醋?她可是你男朋友的前妻。”
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聂蕊老实巴交的解释道:“你懂什么呀,依云姐和锦程结婚是受尤正初胁迫,锦程也差不多,他不答应,就得不到尤正初的信任,她们俩只是形婚罢了,相互配合骗骗尤正初。”
谜团解开,路鸣恍然大悟。
难怪聂清奇会迷上一个结过婚的女人,难怪聂蕊会跟依云亲如姐妹。
早知道这件事没那么复杂,找聂蕊就能问清缘由,他还找那个老奸巨猾的尤正初做什么。
尤正初能指使尤雪菲来勾引他,逼迫依云和池锦程这个公司骨干结婚也不足为奇了。
所以,依云不止身世苦,过得也很苦。
有这样一个猪狗不如的生父,却能生长得那么阳光明媚,这个女人,坚韧到他自愧不如。
“路鸣哥,你发什么呆啊?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回过神,路鸣冷笑着摇头,“这倒没有,生意人之间互相利用很正常,用婚姻捆绑也极为常见。只是,你不觉得你男朋友的手段不光彩吗?他明知道尤依云没有反抗的能力,却还是自私的只顾自己的利益。一个踩着女人上位的男人,你喜欢上他什么了?”
“这……”路鸣所言是事实,聂蕊无从反驳,池锦程急功近利是因为她,她理解并感动,但不能帮池锦程辩白。
许是男人们为人处世都有一条默认的底线,一旦越过,就会被同类鄙视。故此,聂清奇无法高看池锦程,路鸣亦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