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依云起得有点晚,聂蕊和施妤先她一步在楼下就座。
“依云姐,早,诶?你总算舍得穿我给你买的衣服啦,蛮合适的嘛!”留意到依云穿了新衣服,聂蕊眼前一亮。
摸了摸小腹,依云含笑说道:“我自己的衣服有点紧了,最近这肚子是一天比一天大,还好你提前帮我准备了。”
依云走近后,聂蕊看的更仔细了,便坏笑着打趣道:“你的妊娠期都过半了,这体型要是再没有大的变化,就太不科学了。不过依云姐,你这上围好像也涨了,越来越傲人了,嘻嘻。”
“小不正经的,说什么呢。”
依云脸一红斥了聂蕊一句,还没坐下,就见施妤面色阴沉的起身离开,盘子里的餐食并没有吃完。
白了无端发神经的施妤一眼,聂蕊拉过依云,“别理她,真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非要在家给学生上课,结果引狼入室了?”
“引狼入室?你指的是昨晚?”
“不然呢,肖雯昨晚穿着睡裙化着妆往我哥房间跑,这么明显我都懒得点破。话说回来谁给她的勇气,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姿色,别说我哥这样的正人君子,就是路鸣哥那样的花心大萝卜,那也瞧不上她啊。”
回想起昨晚那一幕,依云不禁皱皱眉,一副若有所思的表情。
“依云姐,在想什么呢?”
“没想什么。”回过神,依云摇摇头,脸上却残留着明显的不舒服。
见依云有意回避这个话题,聂蕊就故意逗她,“真没想法?你就不怕我哥吃亏?这在自己家都能被女色狼惦记上,到了外面只能更危险哦。”
聂蕊这调侃的口气,活像聂清奇是个弱不禁风的美男子,随随便便就能让人占了便宜去,依云听完哭笑不得,“姑奶奶,亏你还是个女孩子呢,瞎说八道不害臊吗?”
小脸一扬,聂蕊毫不避讳的表示:“那有什么可害臊的,男女之间不就那点事嘛。”
聂蕊话音刚落,肖雯便从门口探出脑袋,“老师,您在吗?”
依云和聂蕊闻声皆是一愣,大概没想到发生昨天的事后,肖雯还能风雨无阻的出现在这里。
“我去,她还有脸来!”聂蕊一拍桌子作势要站起来。
依云见状忙把聂蕊拉回来,“打住,聂清奇不是不让你多管闲事嘛,赶紧吃,吃完陪我去医院做个定期检查。”
“行,看在我小侄子的份上,我姑且放她一马,可她要是再敢打我哥的主意,别怪我这张嘴不饶人。”
在依云的劝阻下,聂蕊没去找肖雯的麻烦,恰逢施妤出来把肖雯领走了,她看不见对方,就没那么生气了。
院子里,施妤为难的望着肖雯,“雯雯,今天就算了,以后你就先别来了,昨天清奇说的话,你也听到了,我做不了他的主,这你是知道的。”
和依云她们同样惊讶,施妤也没料到肖雯还会来。
可对方已经是枚弃子,她懒得花时间应付。
“老师,对不起,我太没用了,这么好的机会都没把握住。”
肖雯很沮丧,施妤便假意安慰,虽然是枚弃子,可多一个人仇视依云,她就多一个帮手,“没关系,事情都过去了,就别放在心上了,也怨我考虑不周,跟尤依云那种女人比,你确实青涩了些。”
咬咬唇,肖雯心有不甘,“但我看她在聂先生面前,也没使什么特别的手段啊……”
“不服气?你是没见识过她交际花的一面,周围的男人都被她迷得团团转。路家的公子哥路鸣你听说过?也被尤依云吃得死死的,你太嫩了,等你修炼到她这个高度,就知道自己输在什么地方了。”
肖雯不说话了,轻而易举被施妤推进妒恨的深渊,却未曾察觉到施妤那恶毒的笑。
下午三点,依云做完产检回来了,出门前她把手机落在了卧室,回来第一件事便是上楼找手机。
不出两分钟,依云就面色铁青的下来了,手上拿的却不是手机,而是那个装着蓝宝石项链的首饰盒。
正在喝水的聂蕊见依云怒气冲冲,地板踩得咚咚响,就问:“依云姐,你怎么了?”
被聂蕊叫住,依云转过脸,尽量心平气和的解释道:“路伯父送我的项链,被人从抽屉里翻出来剪断了,项链坏了,我还不回去了。”
眉头一紧,聂蕊立即放下水杯行至依云的身边,“肯定是施妤她们干的!趁我们不在家,拿项链出气呢!”
和聂蕊的猜测一致,除了施妤,依云想不到第二个人了。
项链上什么没少,只是被截成了几段,做这件事的人就差附上纸条挑衅她:我看你拿什么还。
于是,聂蕊跟着依云一起去找家里唯一有嫌疑破坏项链的施妤。
人还没走到近前,聂蕊就忍不住指责道:“施妤!你有毛病!”
“朵朵,我自己来说。”将聂蕊牵到身后,依云也很气恼,可太冲动于事无补。
作画被打断的施妤看看依云又看看聂蕊,显得错愕又茫然,“尤依云,你又撺掇聂蕊发什么疯?”
望着施妤这张无辜的嘴脸,依云只觉得可笑,她将手里的铁证展示出来,想看看施妤还如何狡辩,“发疯?谁发疯谁心里有数,这是不是你干的‘好’事!”
被损坏的项链静静地躺在盒子里,切口还特别整齐,施妤眼珠一转,笑容明媚的奚落道:“哟,项链坏了呀,这可是古董,修复会贬值的,尤依云,你也太不拿人家路伯父的心意当回事了?”
“施妤你贱不贱啊,明明就是你干的你还有脸说风凉话?”
聂蕊的破口大骂使得施妤脸色一变,唇周的肌肉都随之颤动。
作为施妤的狗腿,肖雯昨日出师未捷,此时的表现欲就加倍的强烈,也不顾对方是聂家的千金,“你说谁贱!嘴巴放干净点!我懂了,你们俩故意弄坏项链想嫁祸给我的老师!尤小姐,你用这种招数争宠也太下三滥了?不怕被人戳着脊梁骨骂女表子吗?”
肖雯急着跳出来护主,聂蕊正愁找不到机会一起骂,“我说她贱怎么了?哦,对,你是她学生,名师出高徒嘛,难怪昨晚厚着脸皮往我哥卧室跑,最后我哥报警了没呀?女流氓!不知廉耻!”
聂蕊的还击戳到了肖雯的肺管子,得益于施妤那番“开导”,肖雯化身一点就炸的火药。
情绪失控的她,嘴角越收越紧,拳头越握越用力,最后聂蕊在说什么她已经听不见了,只想让对方一张一合的嘴闭上。
和施妤特别像的一点,就是肖雯在同性面前有一种迷之孤傲,容不得轻视和贬低,到了崇拜的异性面前又可以卑微如蝼蚁。
肖雯沉静不语却神色有异,眸子里还隐隐散发杀气,依云想出声提醒又怕来不及,只能迅速拽聂蕊一把。
依云这一拽,聂蕊往后一退,躲过了肖雯卯足了劲的一拳,可本来和聂蕊站在同一水平线的依云却没能逃过一劫。
下意识的反应让她只考虑到聂蕊身处危境,而无暇顾及自身。
肖雯的拳头一偏,实实在在落到她的颧骨处,她瞬时间眼冒金星,耳鸣加头晕,感觉半张脸都肿胀发麻,疼得都叫不出来。
站定后的聂蕊见依云代替她挨了打,二话不说就朝肖雯猛扑过去,像头发怒的小狮子,“我跟你拼了!”
肖雯虽然理亏还打人,可打都打了她便不在乎后果了,对方是依云还是聂蕊,区别就不大了。
聂蕊从小养尊处优,哪里是打架的苗子,跟不甘示弱的肖雯缠斗在一起,她非常吃亏,却硬是咬紧了牙关不发出一声痛呼。
“聂蕊你冷静点,快住手!”哪怕是做做样子,施妤都不能袖手旁观,便假惺惺去拉架,拉的却是分毫不占优势的聂蕊。
等依云缓过来的时候,一抬眼就看见施妤在牵制聂蕊,由着聂蕊被打红了眼的肖雯死命的扯头发,掐、拧、踹、踢。
聂蕊被薅掉的几缕头发散落在地,脸上鲜红的巴掌印和脖子上的抓痕刺进依云眼里,让她瞬间被野兽附体,凶狠的目光叫人不寒而栗。
她这辈子大多时候都很平静,能把她逼到这个地步也算是肖雯和施妤的能耐。
全身上下每个细胞都被灌注了无穷的爆发力,依云加入战斗后一把掀开了碍手碍脚的施妤,以至于施妤踉跄了好几步差点摔在地上。
紧接着,她牢牢掐住比施妤还矮一些的肖雯的脖子,左右开弓赏了肖雯好几个耳光,直到聂蕊从肖雯手里挣脱她才停手,充血的眼睛才勉强恢复零星的理智。
“来人呐!快来人拦一拦呐!完了完了,要出大乱子了!”家里的佣人终于发现外面闹得不可开交。
被依云几巴掌扇懵了也扇醒了,又或者是被依云眼里骇人的光给震慑住,肖雯老实了,主要被依云掐着脖子她都快断气了。
目睹战斗力不错的肖雯竟然被依云一个孕妇给收拾了,施妤恨得牙痒痒,又见佣人都涌出来了,便高声训诫道:“尤依云,你吃错药了!不分青红皂白冤枉人就算了,还动手打人,你还像个孕妇的样子吗?”
瞟了眼无耻至极的施妤,依云松开涨得脸红脖子粗的肖雯,“孕妇怎么了?有规定孕妇不能打架?何况是谁先动手的?”
“不管谁先动手打人总是不对的,你看看雯雯的脸被你打的!你也太狠毒了!”把肖雯拉到身边,施妤不依不饶,开口就想混淆视听。
施妤不说这话还好,一说依云恨不得连施妤一起揍一顿,免得对方一张嘴就歪曲事实,“你眼瞎看不到我们聂蕊被她打成什么样了吗?装什么理中客!狠毒?我还觉得我下手太轻了呢!”
打量聂蕊比肖雯情况惨多了,刘管家语气温和的对依云说:“小姐,您先带朵朵小姐去擦药,这里我来处理就行。”
怕依云气坏了伤到肚子里的小家伙,感动到鼻头发酸的聂蕊也跟着附和道:“算了依云姐,多看她们一眼我都想吐!”
目送依云和聂蕊回屋,刘管家转过身不卑不亢的道:“施小姐,肖雯小姐是您邀请来的,还请您把她送走,要是再打起来,想必您也不好跟少爷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