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得意这个俗人说他求死,这句话让大部分官员都惊呆了,特别是孙威,已然吓得面无血色,王得意名字俗气,做事也俗气,可心机手段摆在那里,在永秀郡便是只手遮天也说的过去,可是这样的人不是更应该怕死才对吗?难不成现在这个世道不是这个道理了?
而且这句话便宣布给这件事情画上一个句号,写了一个结局,可是这个结局怎么来看都来的太突然了吧,突然到堂内没有人猜到居然是这样一个结局,这趟密谋的行动,郡守府已经跟各处官吏通过气的,没有人有过异议,毕竟大家各自屁股上都是屎,谁想擦也擦不干净,不过就算是这样,这件事也是王得意这个郡丞和吴文举这个郡守牵头,可以毫不犹豫的说,只要是这件事一旦败露了,这两位死的最惨,因此在刚刚王得意站起身来的时候,他们还抱有一丝希望,毕竟王得意在永秀郡的名头可不是吹出来的,可王得意一番话说完之后,这些人才真的感到了一股寒意。
王得意你自己求死,非要拉着这么大一群人去死,不怕下地狱?
那郡守吴文举终于反应过来,瞥了一眼围观的百姓,又看了看坐在堂上的苑文庭,咬牙切齿道:“你当真要不死不休?”
苑文庭面色平静,“应该就是这样。”
吴文举怒极而笑,“苑文庭,你记住,这里不是陵安,也不是高深那老匹夫能管的地方,你想要治我罪,你妄想!”
苑文庭平静说道:“尽管试试。”
堂间一时间谩骂声四起,乱成了一锅粥。
陈世不想去看这堆文人的嘈杂乱象,便一个人踏出郡府衙门,坐在那石阶上,一言不。
陈世无聊的把那柄军刀反复的抽出又归鞘,如此反复数次之后,似乎自己都觉得有些无聊了,也就把军刀往身旁一丢,看着远处空荡荡的街道,嘟囔道:“当初从军的时候怎么就进了这征东边军了呢,这下好了,估计一辈子都没机会上战场了,这种事一想想觉得憋屈呀。”
似乎觉得这样的日子过着实在是无趣,陈世皱了皱眉,一脸苦瓜样。
“要是真的想打仗,怎么不去南边?”
一道温和的嗓音传入耳中。
陈世猛然抬头,盯着面前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一大一小两道身影,大的一道自然便是叶如晦了,至于小的一道则是一个小姑娘,小姑娘背着一个小布包,手里煞有其事的拿着一柄小木剑,此刻看到陈世也是一瞬间的失神,无他,只是这个人也长得太好看了吧,简直比公子也要好看啊。
陈世不知道小姑娘在想什么,只是转头看向叶如晦,问道:“要走了?”
叶如晦点点头,“这次去江南,去一趟青城剑阁,顺便看能不能回一趟家,然后就去南境看看。”
陈世把愕然道:“你要参军?”
叶如晦不置可否,只是说了句不着边际的话。
“谁知道呢,兴许会把手里的剑换成刀。”
陈世摇摇头,也不去想太多,只是自顾自说道:“其实有些时候也不知道打仗是不是好事,只是没事做的时候真想好好打一场仗,就想打北匈蛮子,当年太祖皇帝一直都说北匈不除,国难安。咱们这些当兵的,不就图这个念想嘛,不过不知道什么时候能成了。”
叶如晦轻轻笑道:“会有这么一天的。”
陈世哼了一声,也不反驳,只是自顾自把那柄军刀拿过来,抽出半寸之后又归鞘,认真问道:“叶如晦,你说当时你要是倾尽全力和我打,我能挡几招?”
叶如晦皱眉,“真要听?”
陈世极其认真的点了点头。
“十招之内。”
叶如晦一脸淡然。
陈世忽然感觉自己的心里有些疼。
叶如晦大笑着缓缓离去,背着小布包的豆角小姑娘跟在身后,紧紧攥紧手里的那柄小木剑。
陈世看到这幅场景,忍俊不禁。
……
……
叶如晦和小姑娘豆角走出城门很久之后,叶如晦才把腰间的古剑重新放在剑匣里背在背上,走在官道上,叶如晦一边走一边给小姑娘讲故事。
“我给你讲啊,有座叫柢山的水洼里生活着一种怪鱼,这种鱼呢,长着牛的身子,有蛇的尾巴,还长着一对翅膀,羽毛长在腋下,出的声音像牛一样,而且和蛇一样都要冬眠,然后在夏天才会出来,不过因为它是一种很好的药材,所以现在已经没有了。”
小姑娘歪着头,反驳道:“公子,哪有你说的这么怪的鱼啊,我不信。”
叶如晦走了几步,才笑道:“其实我也不信有这种鱼,不过我看见过另一种和它一样是记载在某本古籍上的鱼,所以我想既然那种鱼都有,这种鱼应该也会有的。”
小姑娘摇摇头,一本正经的说道:“娘说没有见过的东西就不要乱说,要好好做人,脚踏实地,不然会没有姑娘喜欢的。”
叶如晦哑然失笑,“这是你娘说的?”
小姑娘点点头,“娘是这样说的,不过当时她说的是爹,他说爹就喜欢吹牛,只不过就是也不知道后来爹有没有姑娘喜欢。”
小姑娘说起这件事情得时候,很是疑惑,这让叶如晦看来实在是有够可爱的。
叶如晦打趣道:“那你爹后来有没有娶到媳妇呢?”
小姑娘抛了个白眼给叶如晦,“公子你好笨啊,要是我爹没娶到媳妇,怎么会有我呢?”
叶如晦忽然觉得有些尴尬。
叫豆角的小姑娘兴许是兴致来了,忽然开口问道:“公子你有没有喜欢的姑娘呢,哎,不对,是有没有姑娘喜欢你。”
叶如晦没有去回答这个问题,心想或许有吧。
小姑娘没得到答案,也不敢多说什么,只是扬起手在叶如晦身后比比划划的,心想着等以后成了公子说的什么女子剑仙,一定要让公子回答这个问题。
不过小姑娘一点也不知道这女子剑仙的概念,在她心里想着,反正是应该很厉害就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