拂知在回去的路上回想起骆羽和自己说的话,心里到底还是闷闷的,就算自己天不怕地不怕,到底是不想惹事的人,更何况与皇族的人就算不死也要伤半条命。
可是就算如此,那又有什么法子?宋远已经成了她上半辈子的执念,如今又看他对自己这般深情,她的心瞬那间柔软,哪怕就是拼一把,她也要不让自己落心怀遗憾。而且她更愿意相信,当今皇上再怎么偏待自己的妹妹也不会让无辜之人受到牵连,不然一国之君的颜面如何能保得住?
拂知回到家中,也不知道为何一身疲惫,本想泡个澡舒展筋骨,竟是意外的看到爹在屋子里,还未来得及说出口,竟看到如姨娘抱着自己的弟弟,笑着逗弄,还说什么亲昵的话,拂知浑身的怒火当即爆发,大步过去将弟弟从她的手里抢了回来。
如姨娘委屈不已地看向周老爷,娇声说道:“老爷妾”
周老爷拧着眉头刚要数落女儿,却不想竟听到她大声骂道:“奶娘,我与你说的话你竟是当成耳旁风了?我说过少爷和你的命一样,你如今倒是能将自己的性命都交出去了,既然不想活了,不如我送你一程可好?”
奶娘委屈不已,赶紧跪下来猛磕头,告饶道:“小姐饶命,奴才不敢,不敢不听”
拂知冷笑一声:“如此看来,奶娘将他们当成了你的正经主子,往后你便到老爷那里伺候就是了,我这里庙小留不下你这宗大佛,兴许用不了多久你就有事情做了。”
妙春当即上前,对着跪在地上的奶娘冷冷地说道:“奶娘还是早些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我们院子里容不得你。”
周老爷在一旁听得直吐血,眼前这个咄咄逼人,半点不退让的人还是自己的女儿吗?他一直想不明不白,到底是为什么她会变成这样子,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要分得这么清楚?你眼里还有我这个当爹的吗拂知,你扪心自问,没有我,能有你现在吗?别忘了本,我是你爹,想摆脱我这个当爹的,你试试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拂知毫不留情地指责道:“爹若是心里真有我们姐弟俩个,岂会让一个姨娘来做我们的主?不过一个下人身份,在我面前摆什么主子的架子,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连这点自知之明都没有。若不是我发现的早,我弟弟早被人给害死了,我娘的嫁妆都被人给霸占了。如姨娘,亏你还有脸来我这里,自己做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有数,可别当谁都是傻子,由着你欺负。”
如姨娘只能往周老爷身后躲,一副委屈不已的样子,可是心里却是早已经恨得咬牙切齿,这个丫头留着就是个祸害,为什么当初没有早点要了她的命,害得她现在什么都做不成。
前阵子她倒是见了见以前的掌柜的,那些人看她如今寒酸,与她说话时候连音都变了,说什么现在小姐管账管的紧,他们做不了假。呸,不过是说的好听,他们无非就是怕自己牵连到他们。如今也只有佟掌柜还愿意听自己的话了,可是光听话有什么用?过惯了好日子,如何能忍受这种捉襟见肘的苦日子?
想当初她一手捏着家中的大权,又有老爷的疼爱,可以说是呼风唤雨好不威风,就连这京城中有头面的夫人们都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好本事,本来有几位夫人已经松了口,放下偏见与自己来往了,这无非也是因为自己会做人,可是谁想到梁苏居然闹了这么一出,让自己辛苦了这么久得到的一切就这样全部丢的一干二净了。
如姨娘如何能忍得了?她现在唯一能利用的只有老爷了,她想了许久,唯一能牵制拂知的办法,那就是将拂同带到自己身边喂养,虽然不见得能除去这个眼中钉,但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最适合让自己教他一些不容易知道的东西。
他们不是姐弟情深吗?自己就让他们来个姐弟成仇人,反正将来这个家的东西都是拂同的,若是拂同听自己的话,这偌大的家产可不就是自己的吗?
如姨娘自己是个善于算计的人,她总是习惯往别人留意不到的地方去想,不过这次显然她猜错了,拂知竟是比她想的还要谨慎,就算是周老爷在,拂知也没有半点松口的意思。
周老爷头都炸,怒道:“你还有完没完?当初如姨娘不过是好心帮你,怎么到你这里反倒全成了埋怨?还有拂同的事情,你以为我们愿意看到?谁知道下人怎么会好端端的给拂同下毒?莫不是你平日里做了什么过分的事情让那人记恨与你,才发泄到拂同身上?以后多在自己的身上找找原因,别总是盯着别人的错处不放。我怎么教了你这么个女儿出来?你是不是非要看着这个家变得不成样子,你心里才高兴?”
拂知只觉得自己的爹是彻底没救了,他已经成为了如姨娘的傀儡,他的心永远不会偏向她们姐弟俩,所以拂知对他没有任何的期待,有的只是冷淡,她像是看外人一样紧紧地盯着这个因为愤怒而面色通红的男人。
等他说够了,拂知才开口说道:“爹,你不必数落我了,我不会答应让如姨娘带走弟弟,心思不正的人,能带出什么样的人来看周锦容便知道了。我只有弟弟一个亲人,所以除了我,谁都别想靠近一步。如果爹实在是容不下我们姐弟俩,那我们可以走后门不出现在你的眼前。但是想让我们退让,想都不要想。”
周老爷恨得咬牙切齿,可是他现在也没办法得罪这个女儿,因为他现在终于发现,自己赚的那点银子实在是撑不住,这个家的花销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大,更何况林维安也说了,将来林家的产业就是这两个孩子的,他当爹的还不能跟着沾点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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