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 破禁(1 / 1)

霍朗在草丛里又趴了会儿,现在这里只剩下他一个人“活着”,之前明明说了保护丰夷绿,可是实战一开始,全变了。

公西飘翎啊,他哪是对手,而他之所以呆着不敢轻举妄动,自然是有深层次原因的。

丰夷绿跟在飘翎的后面,渐渐地有些不支,不是体力的原因,而是他被飘翎暗算的那一下打在腿骨上,现在整个右腿都麻痹了,被打中的地方也肿起了一大块。

这要是换了个人估计就被飘翎解决了。

他确定自己也打中了飘翎,但是并不确定飘翎是哪里中了招,现在看她跑得那么快,看来肯定不是腿。

一开始丰夷绿跟着她还能保持距离,一个跟踪的安全距离,后来逐渐落后,要不是两人所去方向一致,怕是早就跟丢了,这说明飘翎移动的速度远远快于他,有足够的时间掩藏行踪。

他那时才醒悟,似乎飘翎的身份,是个绝顶杀手。

一想起这点,不由心沉,当年他就预料过,如她这样心性的人,简直是天上的杀手,可是……明明在云山的那几年,她还曾是那么天真明朗的小女孩。

回到最后第二分队的潜藏地点并无多少路,就是夜行速度要慢,而加之他故意选在了一个遍布荆棘的陡坡处,所以才更费工夫。

最后或许是心思乱了,不负所望的跟丢了,索性直接奔向己方潜藏点。

公西飘翎的目标很明确,他反倒是不担心了。

只不过等他赶回目的地时,眼前是一幅他早就料到的景象——尸横遍野,到底有些感叹,实力悬殊,飘翎一个人敢来夺旗,他还真只能竖大拇指。

单就是正面实打实,或许不会这样一面倒,然而玩夜间埋伏,飘翎称第二,他都不敢轻易夸第一。

一刻钟前,予知趴伏在暗处,眼看着时间一点点流逝,他一点儿也不着急,越没动静越是好事。

恰恰是这份静寂,才是真的不寻常,等他略有些警惕时,突然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下意识地回头,却正对上一双漆黑的眼,那双眼黑得无波无澜,像是静止的泥沼,锁定他,然后赐予他死亡前的恐惧。

下一瞬,眼睛的主人在他的脖子上做了很嚣张的拧动动作,昭示着死亡,杀一个人不一定真的拧下他的头,而是让他深刻的感知死亡来临的那一刻,无助,惊慌,绝望……这就是飘翎说的‘杀’,绝不留情。

他心头惊骇,随即轻微的几下震动,自己被点穴了,再回神的时候,哪里还有那双眼的踪影……

没有丝毫还手的时间,予知在那一刹那甚至以为自己真被杀了。

趴在草丛中,他感到一阵深重的无能为力,他终于开始有些懂得公西飘翎今天在宣布开战时对他们说的那一段话——

‘杀,绝不留情,这就是战场。’

‘活着就是全部,死了一无所有。’

没有任何讨价还价的余地,她用行动宣告,一个人的作战能力就是可以这么强。神挡杀神,所向披靡。

她冷傲孤绝,嚣张狂妄,他娘的!人家就是有这个资格。

予知心里憋火又震服,一个彪悍的女人。

霍朗在原地窝了又一个时辰之后,耐不住了。

一片死寂的,到底情况咋样了,他心急之余更多的是好奇。

要不偷偷潜回去?只要绝对不被发现,这样天一亮丰夷绿不会追究他的吧。摁了摁怀里的队旗,他暗自咬牙,大不了,打死也不让人抢了去。

想到这里他立刻动身往回走,回到潜藏地的时候,那里只剩下一片寂静。

他寻找痕迹摸爬,才发现各个隐秘点横七竖八地躺着队友的“尸体”,他们不能动,全部被点住了,可是他们显然不甘心死得不明不白,全都睁大了双眼,寻找着把他们杀害的罪魁祸首。

对方就一个人,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有种人天生适合在夜里活动,她如夜莺一般,黑暗王者,所到之处,一个不留。

孤立无援……霍朗瞬间想到这个词,然而下一瞬又安了安心,他知道丰夷绿还在,否则飘翎不会不露面,那么,他的存在至少是一线希望,而且他不暴露,他们未必会输!公西飘翎之前被丰夷绿打出的暗器引去了视线,漏下了他的存在,这也是事先丰夷绿就有交代的,所以他可以肯定,飘翎不知道自己的存在。

“记住,你今晚是南桑队的暗招……”耳边似又想起那句话,霍朗一下子又斗志昂扬起来,寻了个安全的窝装死。

睁着眼看黑漆漆的天,忍不住想,丰夷绿和飘翎,他们在哪?真的感觉不到一丝一毫的气息,没有存在感的存在,真让人毛骨悚然。

天快亮的时候,霍朗的呼吸越来越急促。他简直无法想象那两个人是怎样的心理,他们居然还是丝毫没有动作!

就是在天蒙蒙亮的那一刹那,黎明前的一抹浓墨,最黑。

最后的那点儿时间,霍朗永生难忘。

他从未那么庆幸过自己选了个好地方。

他用一个死人的视角观瞻了一场真正的对决。

开始时他只听见风声,呼啸的那种,然后天的那边一抹亮色斜升而起,视线突然就清晰了。

那两个人的厮打和招架快得让他应接不暇,匕首的寒光闪烁,在越来越明亮的光线下烧灼着他的眼睛。

他看见那两人扭打、弹开、格挡……匕首撕开衣服的褶皱,一划一个长口,毫不留情。

大家都没有武器,不代表这两个家伙没有,他们身上有些什么,不把衣服刮了,怕是谁都不清楚。

他第一次见识到这丰夷绿狠拼决杀的模样,丰夷绿的脖子因为大幅度的动作而绷直,两根细韧的骨骼立起,在脖颈根部形成一个深深的凹陷。他偏瘦,锁骨出奇的漂亮……

霍朗无声的咽了咽口水,这人好看,打架的肢体动作咋也很好看呢。

不过,等一瞄到丰夷绿的眼神,他抖了抖,徒然清醒过来自己竟然敢遐思这些有的没的!

此刻的丰夷绿眼神凌厉,丝毫没有往日吊儿郎当懒洋洋的样子,充满了杀伐的戾气。

而飘翎仍然是那样冷漠,她的冷带给人一种诡谲的感受,好像任何事物都不会对她的情绪产生影响,她对死亡运筹帷幄,给人一种,她好像在享受这样搏杀的快意。

两人的脸上都带着厮杀中擦伤,嘴角渗透着鲜血,匕首在他们身上划过的地方也同样造成了真正的伤口,尖锐而清晰。显然已经是打了有一会儿了,气息都很重了。

霍朗觉得丰夷绿手伤着吃了很大亏,事实上,某人是左撇子。他只是以三层功力在拼斗,飘翎很给面子的也没有竭尽全力,所以在霍朗面前上演的并非两人生死相斗的全力以赴的场面。

他们,在杀,也是在试探,更是……丰夷绿在向飘翎表达一件事。

两人的匕首都很巧很锐利,银光闪铄,招式的狠与准是对用匕器最高的要求。

飘翎见丰夷绿一个直刺,斜身躲过,双腿反剪住丰夷绿的腰,向下一拧,同时一拳打在他腹部。

虽然这一拳的大部分力道被对方手臂抵挡化去,可是丰夷绿硬生生地受了,还是差点吐出来。他皱眉,忍着疼痛反击。

一切都像是慢动作,匕首再犀利的一划到了对方面前也成了老招,对于身经百战的对手来说根本没有威胁。

杀不死对方,只能白添些伤口,最后两人都放弃了匕首,直接互掐。

虽然他挨打的多,可是丰夷绿觉得这是,下山这些年来打得最爽快的一次。

看似斗狠,其实无关生死,他们之间有过很多次这样的较量,甚至打着打着,那种熟悉的感觉让他痛快而悲伤。

一种想笑更想哭的悲伤。

她不记得了,果然……打了这么久,她毫无当初的反应。

那些最不堪回想的夜深人静时梦魇般缠绕着他的往事,唯一的一抹色彩也暗了。

“阿和,每个下山的人都不会记得你所记得的那些事儿,他们只会知道云山是个让他们拥有绝世武功和荣耀的地方……”

“你是唯一记得的。”

“云山一日,山外十年,我等了太久,才等到你的出现……”

飘翎在想要杀人的时候,她的眼睛会特别特别黑,丰夷绿闪神时撞上这双眼,扑捉到那一丝杀意。

飘翎的手紧紧地掐着丰夷绿的脖子,紧得把他肺里的空气都锁了起来,他艰难的吐了口气,突然笑起来。

光影斑驳,这个笑容带着一种挑衅的不屑,熠熠生辉。

他将右手慢慢地抬起,慢慢地放到了飘翎眼前。

不知何时扯开了包扎带,露出那道洞穿掌心的伤口,他用口型说:“投降吧。”

飘翎瞪了眼他的伤口,就算全好,也会留下一块很大的疤。

朝阳升起时,她放开了他,摸出一瓶金疮药,倒在他掌心伤口上,然后掏出怀里的红色旗帜,捏着丰夷绿的右手手腕,将旗帜覆在伤口上,对角一绑,简单的包扎着。

丰夷绿一声不吭,嘴角翘起,他的胸口微微喘息,汗水夹杂着血液从他的额头流淌下来,在他的下颌凝成一颗大水滴,欲落不落。

飘翎收手时,嘴角掠起嘲讽的笑意,一双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对面的人。

“作为交换,这疤给我留着。”

她岂是随便给人包扎伤口的人。

丰夷绿笑意更深,却佯装不明白的微微昂起下巴,傲娇十足:“爷可是矜贵的人,这疤太大留着难看。”

脸上笑渐渐消去了心里的疼,眼里也染上几份真实的惬意。

飘翎却懒得计较般转身而行。丰夷绿不依不饶的跟上,嘴里挑衅:“你自己把旗帜送到我手上的,我的旗帜可是安然无恙……”

“丰夷绿,你再嘚瑟试试。”

“哈哈,爷赢了,就得意了怎么着!”

霍朗在草窝里蹲点蹲得身体都僵掉,等那两人走远了,他才缓缓的吐了口气,不由自主地握拳,他几乎能听见自己的血液沸腾起来的声音,刚才两人的打斗,那种浓重的黑暗气息下与生俱来的对掠夺和征服的渴望,深深地冲击着他的眼球,滚烫的温度被传递给心口,兴奋得快要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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