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缠枝走后,元歌扫了眼身边围着的人,想了想后开口道:“让人去一趟珍兽苑,给本宫挑只嗯,挑只活泼的鹦鹉来。”
柳嬷嬷等人都还在为昨天晚上,发生的那件事情而揣揣不安,正愁眉苦脸的就听见了主子的要求。
平日里主子总是静静的,不是练字就是看书,再没有别的什么消遣。现在主子起了养宠物的心思,按说她们只有高兴的份。只是心里都忍不住有些嘀咕,这个时机是不是有点不太对?
前脚皇上病了,主子她后脚就高高兴兴的想养宠物了?
元歌也是突然才有了这个兴致,前几世她一直活的心惊胆颤,自然是没有什么养宠物的心情。而这一回她却有了这个想法,除了昨天因掌掴了启元帝而高兴外,也是想给自己找个乐趣。
毕竟,过不了多久,连绿央翠浓她都要送出宫去,不能再陪伴在她的身边了。
柳嬷嬷白嬷嬷俩人见主子难得有兴致,不好再扫兴的提起别的事,只能无奈的对视一眼应了下来。
这给主子挑宠物的事可大可小,但是肯定是要挑一个合主子心意的。最后俩人决定亲自去挑,就算没选个能成为主子心头好的回来,至少也不能挑个主子不喜的回来。
只是俩人亲自到了珍兽苑,在众多品种珍奇的鹦鹉中左挑右选,花费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带着一只小葵花凤头鹦鹉回到凤阳宫后,却得知主子竟然不在!
“你说主子不在?”白嬷嬷奇怪的问着齐嬷嬷。
自进宫后的几天,齐嬷嬷和朱嬷嬷俩人都缩了头,没事决不往主子面前凑。她们俩看着好像,把二等宫女以下的人,都给管了起来,但是事实上这些人都更听柳白俩位嬷嬷的。
她们俩人隐隐有些后悔,不该迟迟缩在后面,让那俩个入了主子的眼。只是后悔却也有些晚了,主子压根想不起她们俩来,而前柳嬷嬷白嬷嬷俩个,更是压着不让她们俩出头!
这回难得俩个人不在,主子却要出门,她们俩个才被叫来支撑着门面。只是主子却点了朱嬷嬷同行,而让她留在了凤阳宫里面等着。
齐嬷嬷这回再不敢不满,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此时听到白嬷嬷的话也好声好气的道:“是的,你们俩走了没有多长时间,就来了几个御前的太监,说是皇上想让主子去侍疾。”
她要是早知道主子这么得皇上的心,那还观望什么呢?早该老老实实捧着一颗忠心跪在主子的脚边了。
柳嬷嬷现在也和刘义一样,只要一想到主子要和皇上处在一块,心里边就莫名的不安。总觉得哪一次都会出点什么事,让人吓的半死回头又好像什么事没有。
心累的叹了叹,柳嬷嬷开口问道:“朱嬷嬷是不是跟着去了,除了她还有谁跟着去了?去了几个人?走了多长时间,主子可有留下什么话?”
从前四人都是一起到了皇贵妃身边,但是进宫这几天的变化,她们明面上虽然还是一样的,但是实际上柳嬷嬷白嬷嬷俩人,早已经和她们不同了。
听到柳嬷嬷一连几个问题,齐嬷嬷一点不耐烦都不敢有,还带着些小心道:“朱嬷嬷确实是跟着主子一起去了,青羽和碧影也跟着去了。”
“周良辰那个小子也机灵的很,带着几个齐整的小太监跟上了。主子已经去了一个时辰,不过并没有留下什么话。”
柳嬷嬷扫了眼跟着她们回来的小太监,又看看他手上拎着的盖着布的笼子,整了整衣裳道:“主子差我们办事,这事情已经办好了,自然就该去和主子那里复命回禀。”
白嬷嬷听了笑呵呵的道:“老姐姐说的没错,这复命的事就交给老姐姐了,我就偷个懒在这里等着了。”
柳嬷嬷带着俩个二等宫女走后,齐嬷嬷带着笑脸凑到白嬷嬷身边,嘿嘿笑着问道:“如今白姐姐是主子面前的红人儿了,偶尔也帮我说俩句好话吧。”说着悄悄拿出个红布包的东西,塞进了白嬷嬷的手里。
白嬷嬷接了东西,也不摆架子的道:“主子是个好伺候的,只要你们不错了心思,好好用心办事,主子自然也会知道你们俩人的好的。”
“是的,先前我真是被迷了心窍,现在才回过神来,还多谢白姐姐的提点。”
俩人你来我往的好一会儿后,齐嬷嬷左右看了看,低着声音道:“白姐姐,我这心里有个疑问,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还请姐姐再提点俩句。”
“说什么提点不掉点,有事就说吧。”白嬷嬷笑呵呵的道。
齐嬷嬷朝一个方向努了下嘴,小声的问道:“那俩个是怎么回事?是惹恼了主子吗?不然她们这俩天怎么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呢?
顺着视线看过去,白嬷嬷看到了一间屋子,那个屋子住的是绿央和翠浓俩人。
白嬷嬷面色一整,严肃的道:“主子的人哪轮的到我们管?我瞧着主子待那俩位的情份可不一般。不是我说,这回你可真的别错了主意,要是以为她们失了宠就敢给她们甩脸色的话。”
说到这里,白嬷嬷哼了一声道:“要是你真敢这样,不到天黑主子就会把你退回去。”
齐嬷嬷连忙赔笑道:“这是哪里的话,我哪里敢对那俩位姑娘甩脸色呢,巴结还尚且来不急呢!”
“那你还问这样的话?”白嬷嬷撇了撇嘴道。
“我真的就只是奇怪而已。”齐嬷嬷带着笑道:“你们主子出门不带这俩个,却带着青羽碧影那俩个去了,这事我觉着有些奇怪呢!”
白嬷嬷摇摇头,再次道:“这个用你操心?你只用知道主子待她们情份不一般就行了。便是其实有什么,也不是你能动心思的。”
这里俩个人说起绿央翠浓的奇怪,乾元宫里坐在床沿边上的元歌,则恨不得将手中的一碗药直接扣到启元帝的头上!
一个时辰之间,她带着好心情坐在凤阳宫里,等着柳嬷嬷她们会带什么样的鹦鹉回来。正满腔的期待呢,就来了几个御前的小太监。
领头的那个一脸笑的恭声道:“奴才奉皇上之命,前来接皇贵妃娘娘去乾元宫,说是要娘娘去了才肯服药。”
听到这话元歌满腔的好心情,顿时就飞了个没影,她没有想到启元帝竟然会让她去侍疾!虽然心种不情不愿,但是也只能带着人往乾元宫去了。
在她到了乾元宫的这一个时辰里,启元帝一直都睡着。而刘义则告诉她,等皇上醒了就要服药。他虽然不敢让她去煎药,却让她给启元帝喂药。
呵呵,喂药。
元歌枯坐了一个时辰,此时药也已经煎好送到了她的面前。漆黑的药盛在玉碗里,散发着那种一闻就觉得很苦的味道。此时元歌就要叫醒启元帝,再给他把这碗药给喂下去。
她低头闻了闻碗里的药,心里一动抬头朝一个宫女开口道:“去,给本宫拿一个再小一些的勺子来。”
宫女不明所以,但还是低头领命。
等勺子来了,元歌立刻将已经变的温热的药放到一边,开口去叫睡着的启元帝。
其实元歌来的时候,启元帝还是清醒着的,不过他趟在床上趟久了,也就真的睡了过去。此时被叫醒,他只觉得睡的浑身都轻快了起来。
“皇上,您醒了?正好您该服药了。”
听到声音启元帝立刻清醒了过来,朝说话人的脸上看去,那笑盈盈的模样好像又在打什么坏主意。他抿了抿唇,朝四周扫了一圈,开口问道:“刘义怎么不在?”
元歌先是笑笑不接话,接着见他皱眉欲喊人时,才娇声说道:“皇上,您找刘总管可是有什么事情要吩咐?”
“皇上还是喝了药再办事吧,也不差这一时半会的时间。再来刘总管怕是一时也赶不过来,似乎是掖庭司那边有什么事把他给找去了呢。”
启元帝见元歌手中端着的药碗,也想起睡前吩咐下的事,一定要让她亲手给她喂药。虽然心里觉得有些不对劲儿,但是他也并不担心什么。
这个乾元宫里都是他的心腹,她绝对不敢在药里动什么手脚,于是他点点头道:“也好,先伺候朕喝药吧。”说完便端坐在那里,眼神看着坐在面前的人,就不信她敢不从命。
启元帝想看到她低头,但是却见她毫无芥蒂的笑着道:“是,臣妾这就伺候皇上服药。”
元歌说完一勺药就送到了启元帝的嘴边,他略迟疑了一下,便微微张开了嘴。但是启元帝却又很快的往后缩了一下,戒备的道:“李氏,你可得手稳着一些,别撒到了朕的身上。”启元帝还记得那天晚上,被那半热的茶也泼了一身的事。
听到这话元歌依然笑盈盈的,然后道:“臣妾手稳着呢,必不会将药给碰洒,然后弄污了皇上的衣裳。”
启元帝定了定神再次张口,然后喝到了那勺药。
“......这药略苦了些。”从前他身体不适,喝的也是同一个御医开的药,怎么这一回这么的苦?
这一次的药确实要苦很多,原因就是这药里放了不少的黄莲而这黄莲的份量就是御医定的。最近启元帝心情阴晴不定,一会儿恼一会儿怒的,心火和火气都重的很。
御医为了启元帝着想,开的药方里黄莲这一味药,便重放了三分想给他败败火,各种意义上的火。
刚刚元歌就是闻到那药里,浓浓的黄莲苦味,才会起意要了一根更小的勺子来。既然他要她伺候他喝药,那她就一定要好好的伺候他喝完这碗药。
少一滴都不成。
元歌瞥了一眼启元帝的表情,一脸诧异的道:“皇上难道是怕苦吗?”
怕到谈不上,但是谁也不会喜欢这苦味吧!启元帝正欲喊人拿叠子蜜饯来,见到元歌那不敢置信一模样顿时脸就有些发黑了起来。
“......朕自然是不怕苦的。”启元帝感受着口着挥之不去的苦味,艰难的说道。
“不怕便好了。”元歌收起脸上的诧异,理所当然的道:“也是,皇上堂堂七尺男儿,怎么会怕喝苦药呢?只有女儿家和孩童才受不得苦,喝药要配着蜜饯才行。”
“......”启元帝有苦难言,他也想不明白自己的举动,为什么宁愿喝苦药,也不愿意让眼前的人小瞧了他。
盛药的玉碗并不大,但是用小勺子一勺一勺的喂,直喂了好一会儿,碗里的药还有一半没喝完。启元帝几次想夺过药碗,一口气喝完,都被察觉到了的元歌给避开了。
“皇上病了,这手怕是没什么力气,还是让臣妾来伺候您喝药吧!”元歌一脸温柔小意的说道。
他再是病了拿个药碗还是拿的动的好吗?启元帝被苦的额头青筋直跳,直到最后已经被苦的完全说不出话来,连眼角都湿润了。
一碗药终于喂完,元歌拿出帕子,体贴的帮启元帝擦起了嘴角,然后像是突然发现似的,小声惊呼道:“皇上,皇上您.......您的眼睛怎么红了?”
说到这里,元歌一脸惊疑的道:“难道是被药......”
启元帝听这话风不对,立刻一把握住了元歌为他擦嘴的手,含着笑意深深的道:“福乐儿,你也是娇养大的千金小姐,如今竟亲手喂朕喝药。”
说着启元帝闭了闭眼,一脸被感动了的模样开口道:“朕心中实在是被触动了,有福乐儿陪在朕的身边,这病痛仿佛都不算什么了。”
“皇上~”元歌更加‘感动’,有些激动的道:“皇上言重了,能陪在皇上身边臣妾才是什么都不在乎了。”
“既然皇上觉得臣妾陪着您好,那从今天起,皇上的病一日不好,臣妾便一日都陪在您的身边。”
元歌盯着启元帝的眼睛,一脸温柔的缓缓说道:“以后皇上喝药,都由臣妾来伺候您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