据说那些舞姬穿的很是伤风败俗,比一般舞姬穿的还要少。不仅大腿露在外头,连胸脯都露了一半。
听到这话,启元帝连忙道:“朕可没有想看,那时候天气正寒,一看到那些舞姬,朕就觉得冷的慌。”是的,那时波斯献舞,一众老臣子大呼伤风败俗,而年轻的臣子一边瞠目结舌,一边又忍不住想看。
只有他,很想问一问舞姬们,难道不觉得冷吗?
虽然元歌诸多挑刺,但是最终波斯的舞姬们,依然被召来了凤阳宫。看着那些只穿着几块布片的舞姬,她觉得看起来果然很清凉。
元歌看着别具风味的舞,一边不停的执杯仰饮,不一会儿就脸色泛红眼含水意。
坐在一边的启元帝,沉默的陪着。他知道如果再任她多饮,之后她就会宿醉头痛,接着就会高烧不退。几日后,便会咽下最后一口气。
然后他肠断心裂的醒来后,就会现一切,又回到了几天前。一次俩次他还觉得是梦,是上天感念于他的诚心,在梦中警示于他。
但是几次以后,他已经明白,这几次所生的一切,都不是梦。只是在他的元哥儿没了后,只要他再次睁开眼,就会回到事情生以前。
这次她是因为醉酒而引起了后面的事,那下一次呢?下一次会因为什么,然后再一次的离开他。
他不会因为事情生过,便习惯了她的离开。也不会因为还能重来,就不会伤心悲痛,而是会一次比又一次的痛苦。因为他不知道,下一次是不是还有机会,再一次重来。
会不会这一次她的离开,就再也没有机会挽回。
“元哥儿,不能再多喝了,吃些瓜果吧。”启元帝沉默了一会儿后,终于抬手拦住了她的手,将酒杯放到了另一边,不让她再多饮。
元歌只是浅醉,见启元帝来拦,其实很想任性的脾气。但是她真的不能再放纵自己了,不然她怕自己会彻底变成另一个人。
没有接过启元帝递过来的鲜果,元歌懒懒的往后一靠,觉得这样浅醉的感觉轻飘飘的,整个人都舒服了很多,不用考虑那些烦心的事。
启元帝挥退舞姬,目光沉沉的凝视着闭着眼的人,脑子里想着,有什么不危险又能让她开心的事吗?总是拘着她,不让她出门,他心里也是不忍。
本来上次她会醉的那么厉害,就是因为他怕她不开心,微微纵容的一下,结果就变成了那样。下次他不能再这样心软了,一切于她不好的事,他都要狠下心阻止。
从前是她不爱见人,如今却是他拦着那些求见的妃嫔们。那些人忠奸不明,他怎么会放心让她们来见她?
再一次见不到皇贵妃的张贵人,满头雾水的带着宫女回到了住处。她有些不安的,朝宫女说道:“是不是我哪里没有做好,惹怒了娘娘,现在娘娘才不肯见我的?”
宫女也百思不得其解,皱眉道:“小主不必心慌,咱们使银子问问路吧,说不得是哪一位眼红,在娘娘面前挑拨了什么。”
“只要知道是为了什么事,小主好好将事情解开来,不就好了?”
“只能这样了。”张贵人轻轻叹了一声。
不过几天后,当得知是皇上不准人来见皇贵妃后,张贵人都呆住了。皇上他自己不肯亲近她们这些妃嫔,怎么如今还不准皇贵妃见她们了?
这是什么道理?
要是皇贵妃娘娘不肯见她,还可以想法子。但是皇上不让她们见,这可该怎么办好?
每次都有惊无险后,元歌也不好意思再放肆了。她觉得自己有点命硬啊,怎么都死不了呢。抛开死亡的阴影后,她开始有心替未出生的弟弟妹妹准备东西了。
不过针线什么的她被禁止了,只能画画样子,让人用上好的棉布做出婴儿的小衣裳来。
元歌听说那个孩子不论男女,都会取名为元赋,乳名儿就要看是男孩还是女孩了。虽然很想要个娇软的妹妹,但是她却希望小周氏这一胎会是男孩。
若是以后还是会出事,一个小孩子至少会被放过,不至于让李家断了血脉。
离小周氏生产,已经没有多长时间了。
元歌一天一天的等着,终于等到了七月。从月初等到月尾,仍然没有等来消息,她想该不是要生在八月吧。早上醒的时候,她躺在床上静静的想着。
突然身边一动,启元帝从床上猛的弹了起来,继而一脸惊喜的将她抱住了。
“太好了,太好了......”
元歌面无表情的抽了抽嘴角,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启元帝就多了这样一个毛病。每隔一阵子,在醒来后就毫无征兆的犯病。
不是抱着她低声嘟囔,就是一脸痛苦的看着她,好像她做了什么事似的。而刚刚她好像看到,启元帝的眼中流露出来的一丝恐惧?
“皇上可是做噩梦了?不若叫御医想个法子吧。”每次都被抱的浑身疼,元歌只得开口,想根除了启元帝的这个毛病。
启元帝依然紧紧抱着不肯松手,闻言轻叹道:“的确是做了噩梦,不过御医也没法子医治,能救朕的只有元哥儿你。”
元歌只当启元帝是随口一说,但是启元自己却知道,他说的是实话。若想从无边的噩梦中醒来,唯一的办法,便是她不再抛下他死去。
今天,她的母亲小周氏将会腹痛,然生了俩天,都没能将孩子生出来。俩天一夜后,便动了刀子,但是孩子出生后,小周氏便血流不止的去了。
他的元哥儿,低喃着什么这是一命换一命么,回去后便高烧不止。在听到那个孩子也没撑住后,就彻底的虚弱了下去。
这一次他若想他的元哥儿留下,便得想法子,让小周氏母子平安。
下朝后,李青志便在宫门口见到了来报人的家丁,匆匆忙忙的往回赶。没过多久,坐在凤阳宫里的元歌,也同样得到了消息。
然后,便没能再睁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