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内沉静片刻，钟万象忽地笑了一声，打破了宁静。
“还挺能藏。”
林云也笑了笑，满是无奈地摊了摊手，说道：“藏的确实很好，到现在都没见到尾巴。”
王德全默然片刻，问道：“曹九如那边怎么样了？”
林云想了想，说道：“也就那样，他将那栋房子的位置供出来了。”
“你没问他那天晚上的事情吗？”王德全问道：“那五个人和他到底什么关系？”
“问了。”林云道：“他说他也不清楚，但我觉得不太可能和上午的是一伙人，不然这胆子也太大了一些。”
“将江艳弄下楼的人有消息了吗？”王德全问道。
“没有。”林云摇了摇头，“江艳说她也不清楚，倒是前些天砸诊所玻璃的那个人有了点线索。”
“什么线索。”王德全抬了抬眉，露出感兴趣的神色。
“胡开发，就是那个砸玻璃的人，交代自己砸玻璃是为了引起陈小云的注意。”
林云说着有些感慨：“据我们调查，这个人在学校的时候，三番五次的骚扰陈小云，试图让陈小云注意到他。”
“奈何陈小云这姑娘沉迷学习，对外界的事基本没有感觉，导致胡开发的骚扰每次都落在空处。”
“胡开发在砸玻璃的前一天晚上喝醉了酒，想到自己被忽视，越想越气，然后和人产生了口角，被人打晕了。”
“第二天早上醒过来，就去了陈小云家附近蹲守，一路跟着陈小云来到了诊所。”
“据他自己所说，他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觉得是诊所抢走了他的陈小云，于是就砸碎了诊所的玻璃。”
王德全听着，脸上没什么变化。
后续的事情，不用说，大概也都知道了。
胡开发见自己被人发现，转身就跑了，最后被“热心民众”送到了警局。
王德全想了想，问道：“把他抓过来的人是谁？”
“调查过了，只是个普通人。”林云揉了揉眉心说道：“一家人都在纺织厂上班，孩子在淮西一小上学。”
“那个纺织厂在哪里？”王德全问道。
“在梅河街那边。”林云答道：“叫何业纺织厂。”
梅河街……
王德全下意识回头看了钟万象一眼，就见钟万象的神色也有了些变化。
很显然两人想到了一起。
“怎么了？”林云看着两人有些异常，微微皱眉问道。
王德全沉默片刻，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林云，问道：“我记得之前淮西这边好像有一个卖神水的团伙，里面有个人叫何正午。”
“你怎么知道？”林云有些意外，“你问这个做什么？你认识他？”
王德全摇了摇头，说道：“我不认识他，但我想知道和他有关的事情，不知道方不方便。”
“这要看你想知道什么。”林云说道。
王德全听着想了想，问道：“我想知道，他现在还活着吗？”
林云眯着眼看了他半晌，接着点了点头，说道：“我不清楚，但应该活着。”
……
拿着盒子离开了警局，王德全和钟万象上了车。
钟万象将盒子扔在车后座上，接着将车内的空调打开。
冷风吹出，车内的温度瞬间降了下来。
“你说陈程去哪里了？”钟万象靠在椅背上，看着前方路面的热气蒸腾，忽然问道。
“回家？”王德全随口说道。
钟万象点了点头，倒也没反驳这个说法。
陈程回不回家，没有人知道，但他去的地方，一定是对于他来说相对安全的地方。
不珍惜自己生命的人虽然也有，但陈程不是这样的人，不然就不会到处乱跑了。
更何况他还有一个弟弟。
“我回学校一趟。”王德全说道，“你下午打算去什么地方？需要我的话尽管叫我。”
“我下午去看看场地建的怎么样了。”钟万象说道：“对了，杨易你打算怎么安排？”
“送到浮光静影吧。”王德全说道：“有时间就送过去，没时间就让他自己去就可以。”
“我让常青派人送他一趟吧。”钟万象说着，忍不住笑了一声，说道：“我可怕他在我手里丢了，这要是再被人绑走，上哪里找去？”
王德全笑了笑，没再说什么。
到了学校门口，王德全拿着包下了车，目送着钟万象开车离去。
一进学校门口，就见到了前些天见过一面的教导主任林江。
王德全对他没什么好印象，从他身边走过，就像完全不认识一样。
但林江不这么想，他叫住了王德全。
“哎，这位同学你等一下。”
王德全本想着当作没听到，却没想到这位主任直接上来拉住了他。
没有办法，王德全只好站住了脚步，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
林江的声音从后面响起：“我刚刚叫你你没听到吗？你包里装的什么？哪个班的？导员是谁？”
王德全深吸了一口气。
上一次问自己这个问题的，还是胡大刚。
林江主任走到王德全的面前，示意王德全抬起头。
也不怪他多疑，这些天学校的事情实在太多，搞得他见到每个人都觉得可疑。
王德全只能抬起头看着他。
林江一见这张脸，脸色登时就变了。
自从上一次在教学楼顶上相见之后，林江没少调查王德全的底细。
对于王德全是谁的徒弟这件事，他是再清楚不过了。
看清自己拉住的人是王德全，他的心里忍不住骂自己一句多事。
但他的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任何负面的情绪，讪笑着道：“原来是王同学啊，又来学校学习？陈老这会儿应该还在办公室……”
伸手不打笑脸人，不管他心里想的究竟是什么。
对方客气，自己跟着客气客气就好了。
虽然王德全很不想在他这里浪费时间，但林江毕竟是学校教务处主任，还是要给人家留一点面子。
“林主任，来学校开会啊？”
林江笑着含糊地应了两声，接着道：“我这边还要去忙，就不打扰王同学学习了。”
王德全点了点头，笑了笑：“林主任慢走。”
林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快速离开了，就好像在逃离什么一样。
王德全目送着他离开，心里忽然觉得有些奇怪。
门口这么多人，为什么这个林江主任会单单拉住自己？
自己身上有什么特点值得他注意的吗？
王德全低头看了看自己这一身装扮，短袖长裤，手里提着个包。
再正常不过。
江艳跳楼那天，自己穿的和今天差不了多少。
再次看向林江离开的方向，已经没有了人影。
王德全眯了眯眼睛，这个林江，似乎知道一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