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春晖,阳光温暖地照射着大地,花朵们尽情得展露的身态,柳絮偏飞,清水潺潺,鸟叫虫鸣。官道之上,一只粉红色的猪慢悠悠地走着,它的背上倒坐着一位落拓的年轻道士,青灰的道袍,胡乱挽在头顶的道髻.还有与那滑嫩的肌肤极不相衬的胡渣。道士眯着眼,猛灌了一口酒,半醉半醒之间像是在说:“人生常醒,不如半醉。”
此时几匹快马从远处疾驰而来,溅得尘土飞扬,马匹一过,猪和道士身上都落了厚厚的一层灰。青灰的道袍更像是几年没洗一般。
“真脏!”也不知谁家小姐嫌弃了一句,有几位青年才俊挡住了道士的去路。
“臭道士,还不滚远点儿,脏了盈盈小姐的眼睛。”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这官道又不是你家开的,凭什么你们走得,小道我走不得?”那道士抬头看了才俊们一眼,打了个酒嗝,把道袍使劲得抖了抖,一时又是灰尘四起。
才俊们赶紧捂住鼻子,“咳咳,你这个牛鼻子,敬酒不吃吃罚酒,看我不好好教训你。”其中一个离道士最近的才俊收了折扇,手握成拳,作势就要扑上去乱打,拳到一半,就被人用石子狠狠得打在了手上,接着就是一阵讥讽之声响起。
“啧啧啧,柳公子好大架式呀?我才说最近城里怎么清净了许多,原来是来了庸城踏春啊,几天没到听你四处咆哮的声音,我还挺想念的。”说话的是不远处凉棚里正在喝茶的白衫公子,他手里也慢摇着一把纸扇,风姿卓越,单伦翩翩风度,比才俊们高了不止一筹,他身边还坐着一位深蓝武衫的男子用小指掏着耳朵。
“姓陈的。别得意,总有一天你们会载在我手里。”柳公子冷哼一声,带着才俊们拂袖而去。深衫男子用余光扫了他们一眼,淡淡得扔出四个字:“跳梁小丑。”
那白衫公子纸扇一合,笑盈盈得看着坐在猪背上的道士。“道友莫怪,几个世家子弟气焰嚣张了一点。在下陈,这位是我弟弟陈哲,不知道友如何称呼。”
“呵呵,闲云野鹤哪来的姓名。”
“道友此言差矣。世间万物皆有姓名,哪怕是我家门前看门地狗也叫‘旺财’,莫非道友连一只狗都不如么。”
听闻此言道士不怒反笑,“哈哈,好凌厉的一张嘴,罢了,众生平等那都是屁话,我若不说却是连这畜牲也不如。”他看了一眼手上的酒壶,“呵呵。你既然你这么想知道我名字,那你可要记好了,我叫‘邪酒’。”星云宗此时为邪,而他中手有酒,故此为“邪酒。”
“人生常醒,不如半醉。”他又腿一夹猪腹绝尘而去。
他走远了以后陈哲不屑地问:“一个小道士而已,你跟他什么废话?”
“你不觉得他座下的那只猪跟大长老的很像吗?”
“这天下的猪多了。我觉得每个都长的一样。”陈哲不以为意。
“是吗?也许是我想多了。”陈望着飞溅的尘土蹙眉,真的是他想多了吗?
没错,这个道士就是出关后地方信,悠悠一去八百年,此时的方信容貌、气质和以前相比都起了很大的变化。而那陈氏兄弟正是陈家与南宫家的后裔。八百年前当大头知道方信扔下他一个人跑去闭什么关时。在月青帮里大骂了他三天三夜,说不把他当兄弟,最后实在是气不过,决定也跟着来三界,南宫若林没法也只好跟着他一块儿,再后来十大家族都进三界驻了根。而《三界》这款游戏,在运行二十年后关闭,隔两百年后又再开启了一次,在吸纳了足够的人数过后。彻底关闭。
陈、南宫两家因为大头和南宫若林的关系,多次联姻永结秦晋之好,此时已相依相存不分彼此。陈烨和陈哲便是此代陈家家主的长子与次子。这二人资质上佳,年纪轻轻便有了金丹中期的修为。他们口中的大长老便是大头。
大头因与南宫若林相爱。无法生下子嗣,做了几年家主便把位子传给了陈地孙子陈鹏。现在的陈家其实都是陈一脉,不过大头不在意,他和南宫若林执手游天下,好不逍遥快活。
陈家子弟都知道大长老脾气不好,每年三月都会指天大骂个三天三夜,八百年来从未间断过,有人打听他到底在骂什么,一旁的南宫若林总是笑着说:“他这是在表达对某位好兄弟的思念。”
方信自然不知道这些,其实他出了关,只在后山取了些葯,留了字条便下了山,不然他身旁怎么可能没有轩墨?他只觉得刚刚的那位白衫公子有些味道,颇有当年南宫若林的风采。
不知大头现在怎么样了,出山前应该找轩墨问问。”讯玉简,结果轩墨的回话里只有一个字:“滚!”
唉!招人嫌了。不就是背着他下山,至于吗?
他悠悠地在路上走着,也不管别人鄙夷地目光。
装呆的感觉真是久违了。于是他在众目睽睽之下走进了杏花楼,小二正想赶人,他右手一翻,掌上多了一金灿灿的黄金。小二的脸色马上扭转,恭身媚献要带他去楼上的雅间。
他笑了笑,就在大厅里一张空桌上坐下。像是想到了什么,大手一挥:“小二,一壶酒,五斤牛肉。”
像是在缅怀过去,他低头泯了一口酒,只是不知八百年后,这杏花楼里是否还有诸如寒天之辈让他去救。他刚坐下没多久,陈老兄弟也进了楼,只是他们踏入时,大厅里许多人目光都不自觉得落到了他们身上,有不屑地,有贪婪的。
这些人的表情都一毫不差得落入方信的神识中,包括他们不时抠着桌下武器的动作,不过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喝酒吃肉。陈看见他很自然地坐在了他对面。
“道友好巧啊,我们真是有缘。”
方信笑笑也不说话,将一盘牛肉推到他们面前。陈哲道了一声客气,一边吃肉一边用余光注视着四周。
这两兄弟倒是很合他味口,一个伶俐,一个不做作。
“两位公子在城里可有什么人,小道我闲来无事,倒是可以跑个腿。”言下之意,他可以帮忙捎个信,帮他二人叫叫帮手。
“我兄弟只是路过此地哪来的什么帮手,道友既然好心,不如搭个手助我兄弟脱困,将来必有重谢。”陈家在庸城还是有几分势力,只是陈烨成心想看方信有何本事,他打算赌一赌,若真是他想错了,南宫若林炼制的那件法宝助他们脱困也不是问题。
他们兄弟二人此次主要送两件东西回府,一件是南宫若林炼制的仙器,一件是大头托人在南海之岸寻得的一枚蛟珠。这次本来是秘密行动,却不知从哪里走露了风声,沿途总有些匪徒抢夺。一路行来,二人虽无碍却也烦不胜烦。特别陈哲又是冲动地性子。
“我一个道士要重谢做什么?”
陈见方信出言拒绝,愣了愣随即又释然,他们与方信不过萍水相逢,人家肯替他们跑腿送信也算是仁之义尽。
“是在下唐突了。”说完便向方信施了一个礼和陈哲出了杏花楼。
哎!方信叹了一口气,这孩子怎么不听人把话说完呢,不要重谢,搭个手还是可以的嘛,他这把老骨头也有几百年没动过了,正想活动活动呢。
他们一走,大厅里的客人也消失了一大半,方信也跟在身后,不过他是正大光明的,骑着猪,一路悠哉。陈看着方信心中窃喜,看来小道士并不是不愿帮忙,是他误会了。
“道友好啊。”
“好啊。”方信假意欣赏沿途地风光,始终跟在两兄弟身后,不管陈烨是突然加速还是突然停下来。
“夏天还没到,哪来那么多粘人地苍蝇?”自言自语,两兄弟听在耳里会心一笑。可不是,满山遍野,对方可真舍得花钱,居然埋伏了这么多人,而这些人獐头鼠目,一看就知是被人雇来的打手。兄弟二人不想在这里浪费体力,护甲一开,飞奔而去,那些射出地箭支根本就伤不到他们分毫。
刚出山口就看到有三个蒙面黑衣人堵在前面,两个金丹中期,一个金丹后期。陈烨见势赶紧驾住了马。
“哟,这又是哪里来的狗腿子。”
“放肆,死到临头了还嘴硬,识相的快把蛟珠交出来,或许我还能放你一条生路。”说话的是那名金丹后期的黑衣人,他虽奇怪这两兄弟身后何时跟了个臭道士,但一见那道士只有灵寂后期的水平也就不以为意。杀一个灵寂后期的小娃还不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
方信啊方信,世隔八百年,你那扮猪吃老虎的习性还没变,果然映衬了那句话:狗,改不了吃屎。你一个大宗师去装什么灵寂期的小娃?来个金丹前期也是好的嘛,至少还能引起点重视。
(方信嘿嘿得笑两声,你管我,老子乐意。)(咳~)
“哦,原来是为了蛟丹。”陈烨一拍马腹跃马而出和陈哲一前一后分别攻向金丹后期和金丹中期的黑衣人,把其中看起来最弱的留给了方信。看被人小瞧了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