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非伶感觉到她的吻带着一种咸湿的泪意,就这么直直的砸进了心里,或许是被她投入所感染,周非伶在不知不觉间闭上了眼睛。
汪秋水意外的发现,怀里的人似乎没有反抗自己,但是她还是惊慌的往后退了一步,好像受欺负的人是她一般。
周非伶看着她,似乎还没有从刚刚的惊吓中缓过神来,就看到汪秋水离她远远的,好像又要哭泣的样子。
明明该哭的人是她才对,自己现在又没有欺负她。
周非伶似笑非笑的说道:“怎么了?刚刚胆子不是还挺大的吗?”
汪秋水不知所措的别着手,一双眼睛不敢直视她只能看向地上,她此刻似乎又是之前的汪秋水了。
乖顺的让人忍不住想欺负,周非伶缓解了一下自己紧张的心情,甚至还起了点调戏她的心思。
她往前走了一步,用手抬起汪秋水的下巴,强迫她看向自己:“原来你说的就是这个啊?”
她的话音刚落,发现汪秋水的眼睛直勾勾的看着自己,倒是让她有些不好意思的稍稍别过头,移开了视线。
她没看到的是,汪秋水那双眼睛,似乎不再是她印象中的怯弱,正一错的看着自己。
周非伶见她毫不示弱的看着自己,顿时感觉到有些不自在,正准备放下手的时候,又被汪秋水抓紧了,她摸着周非伶的后脑勺,不让她有后退的余地。
另外一只手环上了她的腰,就这么正对着她轻轻的说道:“是的,姐姐。”
这次的吻似乎是早有预谋,周非伶的心快从胸口跳出来了,她不由自主的环上了汪秋水的腰……
这厢陆蕴见周非伶久久不回来,准备将房门管好,回去看她送来的东西。
就看到老远处有个身影正向这里飞奔过来,陆蕴不可否置的挑了挑眉,那人很快就走近了,周非伶一脸慌张的跑了进来,然后迅速的把门关上。
她的脸从耳朵开始红到了脖子根,陆蕴心领神会的问道:“秋水呢?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周非伶低着头,用蚊子般的声音说道:“没有,别管她了,咱们赶紧看吧。”
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下一秒汪秋水就从外面进来了,她一脸幽怨的看着坐在桌前背对着她的周非伶,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然后坐在了旁边。
不过两人很快就进入了状态,陆蕴看着案的机密文件,脸色逐渐沉重了起来。
周非伶眼中的惧意更甚,她看向汪秋水,发现她眼中也有说不出的苦涩。
两人不约而同的在陆蕴的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无名的怒火。
上面的信息内容大概是当年,言家旁支,也就是言景之上一辈人的案子。
言家在朝中的势力不是一天两天了,言景之的父亲在朝中的官位井不算低,井且与本家言靖涵的父亲意见不和,他的骨头很硬,很得先皇的器重。
在朝中可以说是独树一帜的存在,先皇在时没人能动他,但是新皇上任之后,他就被言家大义灭亲,或者说,是铲除异己。
案卷上面的时间和事件,都巧合的让人说不出话来,就算是怀疑,也没有确切的证据,言家把里面的东西抹的干干净净。
甚至和他同期的几个交好的官员,发配的发配,赐死的赐死,下场都不是很好,唯一一个躲过去的人。
陆蕴的目光恍惚了一下,想起那胖县令的样子,或许他不是堕落了,只是这么多年一直苦无证据韬光养晦罢了。
周非伶苦涩的开口道:“这些东西都是摆在明面上的,就算里面有什么不对劲的地方也根本不能拿来当作证据。”
“怪不得我爹爹每次都不让我过问言家的事情,他明明暗地里保护了言家一家的老少,但还是斗不过那人。”
周非伶不肯说出那人的名字,她每每了解到跟言家有关的事情的时候,她的父亲总是千方百计的阻挠她,不让他调查。
因为这件事情根本就不是她能插手的,大大小小牵扯了这么多的命案,案卷上醒目的红字正在提醒自己远离这些东西。
这些事情发生的时间太短了,因为先皇骤然的离世,新皇根本就没有时间处理这些事情,言家先斩后奏的事情虽然引起了极大的震怒,但是由于他们在朝中的势力,新皇也只能息事宁人。
减少事情进一步扩大化。
三人的心情顿时就沉重了起来,陆蕴其实早就知道这些事情了,之前她调查的时候,就已经了解到这些东西了。
只是没有文字作为辅证,现在有了,案卷全部都在这里了,周非伶的级别很高,加上有她老爹的加持,得到这些东西对于她来说不难。
陆蕴看着手上的案卷,一颗心缓缓地沉了下去,越看越觉得心惊。
如果找到确切的证据,那应该如何推翻言家,言家的经济每年上交的苛捐杂税数量多的令人发质。
本朝井没有明令禁止官员经商,所以言家的产业才会这么大,城中有半数的产业都是言家的,她陆王府占了一小半,但是依旧没有办法和言家分厅对抗。
陆蕴用指腹揉了揉脑袋,闭上眼睛冥想了一会,她的心中逐渐浮现出一个想法,按照言记现在火爆的程度,开分店是在所难免的。
言景之这人也是个有主见的,不如先去问问她的意见,对于言记到底是个什么看法。
“言家这事急不来,我们得慢慢调查才行,没有把握就不能轻举妄动,我手上已经掌握了一些证据,目前最重要的事情就是想一想该怎么扳倒他现在的经济。”
陆蕴一阵见血的说出了问题的根本,就算陆王府和加上周非伶也斗不过言家,言家富可敌国可不是浪得虚名。
不然当初新皇也不至于不敢动言家了,若是强硬的拔出,只会适得其反,最好的方法就是慢慢的蚕食。
不过新皇在这方面倒是很看中陆蕴三人,出了京城的没动以外,其他的地方言家置办的产业,多多少少的已经开始动手了。
汪秋水说道:“阿蕴,你有跟嫂子说过这些事情吗?”
陆蕴摇了摇头,但是凭着言景之的聪明,只要知道了这城中的产业分布,就必然会知道这其中的利害关系,她是商人,商人的敏锐程度可不比一般人。
“近两年言家的动作越来越大,已经引起皇上的不满了,他们家已经开始得意忘形了,竟然连盐商都敢插上一脚,简直就是无法无天!”周非伶义愤填膺的说着。
陆蕴此刻却悠闲的端起了茶杯,她看的有些累了,正好吃点东西休息一会。
周非伶和汪秋水两人大眼瞪小眼的看着彼此,不知道为什么陆蕴偏偏这时候悠闲起来了。
甚至还吃起了东西,为什么这些东西,她们都没有见过,难道又是言记新出的东西?
陆蕴察觉到两人正盯着自己看着,寻思了一下,把两块最小的糕点,放在了她们面前,然后继续吃着。
汪秋水:……
周非伶:……
她喝了一口茶说道:“他们无法无天的日子还早吗?如果这次不是言靖涵露了马脚,我们根本就摸不出这条线索。”
周非伶拿起面前的糕点尝了尝发现意外的好吃,外头苏苏的酥皮,配上里头好吃的菜肉馅,不知道言景之是怎么想出这些东西的。
她不忘调侃陆蕴:“之前那言靖涵不是还老往王府跑吗?真是拦都拦不住,她言靖涵可真是鼎鼎有名的人物,都来了这么多年了,都没有得到你的青睐。”
陆蕴的眼睛忽然咪成了一条线,她带着一些审视的目光,来回打量着周非伶,周非伶被她这么一看浑身都不自在了起来,但是她意识到自己好像说错什么话了。
“非伶,这人叫交给你了,之前父王让我不要对言靖涵出手,所以我才一直不把这事交给你。”
“不过现在,你可以动她了,你应该知道我的意思,在我们还没有抓到把柄之前,不要让她们察觉。”
陆蕴的眼前飘过言景之那张苍白无力的脸,低垂着手喊她的名字,她一字一顿的说道:“别让她好过。”
周非伶是第一次在陆蕴的脸上看到如此可怕的表情,两人带着桌案上头的卷宗一起退了出去。
是夜,言景之这会子已经回到她的小宅子里头了,这里被下人收拾的很好一点灰尘都没有,说明她出去的时候院子还是有人会定期清扫的。
院子里头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上了几丛茉莉和栀子,隔的老远就能闻到院内扑鼻的香味。
言景之洗漱好了之后就这么安静的躺在床上,屋子内还有淡淡的花香,她觉得自己好累,似乎是很久没有好好的休息过了,就这么躺在床上睡着了,手里还握着明天想研究的吃食菜谱。
屋内的烛火闪动了一下,一个人出现在了言景之的床头,她的眼神很温柔,就这么静静的看了一会言景之,把她手上的东西拿起来收好之后,临走的时候将屋内的烛火给吹熄了。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个人的睡觉的时候是不喜欢闻任何味道的,除了洗衣液的味道可以以外,不然我就会睡不着觉,不知道有没有人和我一样,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