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5
从昌丰县县城到高义镇要翻好几座山,没有修高速,只有弯弯绕绕的县道通大山深处,车程要三多小时。
程禹开车,高熙坐在副驾上,两人同车往前行。后头还跟辆车,周秘书和三保镖在车上,紧紧地跟着。
同时,高义镇那头也提前安排人接应。
高熙从面馆回来后,就开始着手前往高义镇。
当然她不是直接从面馆回到临时居住的公寓,她中途用同样的方式和苗悦畅换身份,苗悦畅回到高含卉的酒店,高熙则做自己的——她让苗悦畅扮成自己无非就是为让自己行动方便、和周秘书他们联络交流方便、不让高含卉察觉。
还有程禹那头,他和高熙分开走,与他请来的那位检察院的人上同一辆的士,先送他回办公室,尔后他确保后头没有人跟着,才回公寓。
随后周秘书让人在高义镇里安排好,两天之后,高熙和程禹便一起出前往。
高熙今天心情好、精神也好,弯弯绕绕的沥青山路并没有让她有晕车的迹象,她还欣赏着沿途的风景,时不时与程禹谈论几句这儿的风土人情,看着根本就不像出去办事,而是像旅游的。
还是程禹先把话题拉到他们此行的目的上,“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做?”
之前程禹猜得没错,高熙就是想着儿地在离汪板和高含卉。
像汪板这种经常践踏着律底线办事的人,不会那么全心全意地相信盟友,而高含卉又是一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她想回到江城去,一旦汪板成她的污点,令她无顺利地回江城,她一定会想方设和汪板这撇清关系。
如此一来,汪板不可心里毫无芥蒂。
在离达成,但高熙显然没有就此作罢的打算,程禹没猜到她的下一步计划。
高熙还在查七八年前王强的事件,但是时隔那么久,要拿到证据太难,那位面馆板还不是什么都没说。
高熙答得随意,“走一步看一步嘛,先去找王强说说话呗。”
“做好没什么收获的心理准备吧,王强若手里有证据,也不会被汪文赋欺压得那么惨,估计除一把鼻涕一把泪地诉苦,他也说不出别的。”
“我知道啊。”
高熙的语气太随意,程禹侧头瞥她一眼。
高熙立马道:“看路看路,这种山路就让人瞅着很可怕,特别是拐角,事故高地段吧?”
山路的一头靠着岩壁,别一头不是河道就是极高又陡峭的斜坡,掉下去必然车毁人亡,看着都瘆得慌。
“我开车你放心。”程禹道。
他开得确实挺稳,也不快,每到弯道必刹车。
不也亏得高含卉和汪文赋对他们的行踪一无所知,要不然,这样的路段想制造一起车祸并让他们无活着离开再容易不。
程禹如是想,而高熙也想到这点,道:“你说如果我让苗姐姐往高义镇去,他们会在这段路上动手吗?这里监控应该少得可怜吧?”
事实除出县城那儿,余路段一监控都没有。
程禹闻言蹙起眉,他知道高熙不可这样做,但还是不愿去想这假设,“你想点儿好的不?”
高熙轻轻一,径自往下说:“假如我是他们,如果真到不得不动手的时候,在这样的山路上制造车祸是首选,比被山里面的‘暴民’伤害致死更好,而且,用车祸的方式也让保镖派不上用场。”
越说越不像话。
程禹拿出远房哥哥的威严,“够啊。”
高熙给他面,撇撇嘴,“行吧,我不说。”
可她这么一来,程禹反而更加不放心,不确定地问:“你不会真有『逼』着他们在这儿动手的打算吧?”紧接着又教育道,“高熙我警告你,把别人置于危险境地的事儿绝对不做,咱们做事要有原则和底线知道吗?”
高熙眼皮耷拉下来,不高兴道:“我在你眼里是这种人?亏我还叫你一声哥。”
程禹:“……”
“我不是那意思。”他赶忙道。
“那你几意思?”
“这不是你提起来,我就顺着你的话告诫一下而已。”
“你不放心才告诫,不相信我才不放心,那我在你眼里,可不就是会做出这种事儿的人?”高熙说得头头是道,说完,转头看窗外,只留给程禹一后脑勺,用后脑勺在说“我生气”。
程禹顿下,再开口就是,“我错,是我多嘴。”
高熙不说话。
他继续道:“对不起,我知道错,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行不?”
高熙还是不说话。
程禹心里头都慌,这是真生气啊,完高熙妹妹不理他。
妹妹要怎么哄?
“我给你赔罪,好不好?我再也不多嘴,好不好?我肯定是相信你的,我不知道我家妹是怎样一人吗?那么可爱善良又美丽,怎么可是那种人。我就是随口一说,我赔罪赔罪,我请你吃饭?给你买礼?”
高熙这才回话,“我饿。”
“行,等到镇上我给你买好吃的,快到,还有二来分钟。”
“我要喝可乐。”
“……行,到镇上给你买。”
“我想喝多少就喝多少,你后都不拦。我让周秘书买的那些可乐,我都要喝。”
在公寓的时候高熙让周秘书买来不少可乐,但自从被程禹她的冰箱里面塞着几罐可乐之后,就限制她喝可乐的频率。
程禹:“……”
他不说话,高熙就转头来瞪他,“这就是你赔罪的态度?”
程禹:“……”他硬着头皮点头。
在昌丰县的这段时,先由着她吧……
高熙扬扬下巴,“这还差不多。”
两分钟后,她突然指着山坡那儿激动地叫:“看,黑山羊!”
容明媚、神情兴奋,半点都没有生气的模样。
程禹:“……”所,他被套路?
另一头,汪文赋邀请高含卉吃饭。
高含卉回话说酒店有事情要忙,没有时。
于是,到晚上的饭点,汪文赋没打一声招呼,就来到高含卉的酒店。
他大摇大摆地走高含卉的办公室,高含卉秘书想拦,但被汪文赋狠厉的眼神一瞪,便退,只先一步打开高含卉的办公室门道:“汪板来。”
话音未落,汪文赋已经走来。
面对高含卉,他还是得和煦,“忙什么呢?连晚饭都没有时吃?”
高含卉见到他,先是一惊,随即便起身相迎道:“总部下达一些文件,对酒店的设施有新的要求,要求还不少,我有的忙。”
汪文赋闻言可没有很有眼『色』地不再打扰,他反而大大咧咧地在沙上坐下,一点儿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道:“我还为你忙着怎么回江城,对酒店的事儿已经不上心,看来我想错。”
高含卉见此,知道赶不走人,让秘书去泡茶,她则道:“酒店的事儿不出差错啊。”
秘书泡茶端来,退出去后又带上办公室门,而汪文赋带来的秘书在办公室外边没有来,所在办公室里就只有汪文赋和高含卉两人。
汪文赋抿口茶,品品,不太满意道:“这茶不行啊,回头我让人拿点儿好茶来,正宗的西湖龙井。”
“倒也不用,我平时不喝茶,也品不出好坏,给我送好茶反而暴殄天。”
汪文赋着拿手指指她,“你这就狭隘,你自己不喝,得待客啊,你这里的茶给我喝也就算,左右我们自已人,不讲究这些虚的,可要是给别人,别人可不就要在心里看轻你?咱们自己用的无所谓,重要的还不是给别人看的东西。”
高含卉而不语。
汪文赋止这话题,说起正事,“上回我火急火燎地来找你,回头想想,还是我着急。我清清白白的,哪里会怕别人查?”
这是说他已经清理妥当,不会留下把柄被人抓住。
高含卉:“那就好,再怎么样他们也得讲究证据。”
她心里想的是,但凡做,总有痕迹,如果上头真的要清算,哪里还抓不出他一点儿错处呢?
汪文赋道:“是啊,冷静下来想想,根本什么事儿都没有。我几岁开始出来混,距今已经有三多年,期多少人想要搞我,有用吗?没用。”
高含卉点头附和。
“对,”汪文赋又道,“你那儿也得注意点,你那小侄女,不可只盯着我这里,你强拆拿来的那块地,原先的那户人家那里,你得当心一点,要是你小侄女找去就不好。”
汪文赋说的是几年前的一件事儿,就是高含卉想做高档度假村的时候。她拿的那块地原先都有住户,还有祖坟在那儿,但她拿最少的钱摆平。后来有一家人到处闹事,高含卉就借助汪文赋一劳永逸,使的手段不比汪文赋对付王强的好到好里去。
汪文赋这时候提起来,意思很明确: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我出事,你也别想讨到好,这些事情都会被捅出来。
高含卉面『色』上看不出什么,但心底自然不高兴,只不除稳住汪文赋,她并没有别的办。
“这我知道,我注意着呢。”
她顿顿,又道:“还是不再让我那侄女继续查下去啊。”
她需要汪文赋帮她办最后一件事。
这回汪文赋没有顺着她,“话是这么说,但总归是你的家人,得由你去劝着她才行啊。我跟她一点交情都没有,哪里劝得住?”
他点根烟吸起来,又说:“她不是住在你的酒店吗?你要劝她应该很方便吧?坐下来,好好聊一聊,讲讲亲情,人小姑娘年纪不大,你说得动情一点,指不定就觉得你无辜呢。”
全是屁话。
他无非就是说,高熙住在高含卉的酒店,高含卉自己动手方便得多。
这可不行。
高含卉绝对不会也不自己动手,更不让高熙在酒店里出事。
高含卉脸『色』凝起,道:“汪哥,你知道这是不可的。高家里的事情即便你不是全部清楚,但总是知道一二,我和高彦坤一家就是水火不容。高熙不可就此收手不再往下查。”她定定地看着汪文赋,“什么亲情不亲情,我和你才是自己人。”
这是提醒汪文赋,如果她被高彦坤搞垮,汪文赋也不会好到那里去。
汪文赋沉默片刻,随后,点点头,“也是。”
顿顿,他又说:“只不被自己人捅刀才是最让人伤心的。”
此话意有所指。
高含卉后知后觉地,汪文赋已经听说什么,并且相信那些传言。
她这两天也问题,不知道为什么,酒店里的人似乎知道她被高世培教训的事儿,外头也有在传她要回江城、要和昌丰县里的这些人切断关系。
到这地步,高含卉索打开天窗说亮话,“汪哥,你这话说得就不对。我知道外头在传什么,但如果你信这些,那就真没意思。这些年,你帮我这么多,我的那些事情,你清楚得很,而你的那些事情,我也清楚,大家都是自己人,不管谁倒台,别一都别想好,所你完全不用担心自己人捅刀。”
汪文赋起来,“你说得对。”你清楚就好。
高含卉还是那句话,“说到底,还是不再让高熙查下去。”
汪文赋:“你有什么打算,我配合,不吧,总归是你的侄女,还是得由你来拿主意。”
这话的潜台词就是:就算要做,也得你是主谋。
汪文赋肯定得给自己留一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