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
陌笙箫手背上插着点滴,无非就是些消炎、活血化瘀之类的,她脸上有些痛,手一摸,也有些擦破皮,“对了,”她想起什么,忙伸手去摸索,这才想到手机在严湛青手里,“我这副样子,姐姐看到了又要瞎担心,我想告诉她我住在学校,不回皇裔印象了。”
聿尊闻言,将自己的手机递向她。
皇裔印象。
湘思知道笙箫今天有比赛,照理说,她肯定是会回来的。可她等了大半天也不见笙箫,打她手机又不接,何姨收拾完就去睡了。
陌湘思睡不着,打开电视。
好几个新闻台都在播放今天高速路段发生的车祸,车祸不稀奇,稀奇的是从那么高的地方栽下去,里头的人竟然都没事,湘思一眼就看到了那辆被拖上车的koenigseggxr。一看牌照,果然是聿尊的。
她大惊失色,手里的遥控器差点掉地上去。
聿尊出事了?
陌湘思陡地心底一沉,他……
紧接着的新闻画面,便是聿尊和笙箫被抬上担架,她凑近了细看,确认无误。
身侧的手机响起,她赶忙接起。
“喂,姐……”
“笙箫……”她刚要询问,笙箫已经先她一步开口,“姐,我这几天都住在学校不回来了,”她不知道,陌湘思已经看到了新闻,“马上有个考试,我得准备准备。”
湘思将电视关上,并没有拆穿她,“好,那你自己注意身体,不要冻着。”
陌笙箫点点头,心头一暖,“嗯,我知道。”
合上手机,湘思原先压抑的胸口像是被堵住之后重重锤了一拳,虽然有些不适,却很舒服。笙箫是她的妹妹,她并不希望她出事,要是连笙箫都不在了,那她在这个世上,真的就没有一个亲人了。
严湛青的手机上有几十个未接来电,全是苏柔打来的。
手机被他丢在床上,时不时传来要充电的提示音,他两手捂住脸坐在床沿,这个动静,他维持了足有几个小时。
那么高的地方,肯定尸骨无存……
有个女人,在现代大道上的车……
他耳边不断回旋着重复的几句话,他没有想到他会害了笙箫,都怪他当时睡得太沉,要是能忍着,或者将她绑起来也好,就不会出这种事了。
他懊恼地抡起拳头砸自己的头,严湛青,这下好了,你连最爱的女人都亲手害死了!
他抓着自己的头发,疼痛早就麻木,感觉不到多少。
他悔恨交加,床上的手机像是催命般响起,他抡起就要砸掉,脑中一个激灵,心存了几分侥幸,说不定,坐上聿尊车的是别人。
这一点侥幸,虽然只是微乎其微的机会,却让严湛青犹如落水者抓住了仅有的一棵稻草般激动,他手指颤抖地翻出湘思的号码,连忙拨过去。
“喂。”湘思小心翼翼地望向四周,他怎么会在这时打电话过来?
“喂,笙箫在吗?”
“你没看新闻吗?”
严湛青心里仅有的希翼破灭,一种绝望的悲戚朝他铺天盖地压过来,“她,真的死了?”
“谁死了?”陌湘思只觉奇怪,“笙箫出了车祸,现在在第一人民医院。”
严湛青听她语气平淡,并没有痛失亲人该有的歇斯底里,“笙箫没事吗?”
“她方才打过电话来了,精神很好,应该没有大碍,”陌湘思头脑聪明,三言两语就从他的话里听到端倪,“难道,这次车祸与你有关?”见另一头没有声音,她越发笃定了自己地猜想,“你……我妹妹要是真出了什么事,我肯定不会放过你!”
严湛青合上电话,双手撑住膝盖站起来,腿关节却又酸又麻,趔趄着差点栽倒在地上。
回到家,严父严母坐在沙发上,苏柔正拨着他的手机号,听到铃声,回过头才看见他已经回来了。“湛青,你去哪了?”
“就是,这么晚才回来,苏柔非说你外面有了别的女人,搞得我们也睡不着觉。”严母显然被烦的头疼,她揉着太阳穴,一副不耐的样子。
“我外面还能有谁?”严湛青精疲力尽,一惊,一吓,几乎抽空了他全部的气力。
他越过苏柔走向餐厅,中午到现在都没有吃过东西,这会已是饥肠辘辘,苏柔见他满面不在乎的样子,心里顿时觉得委屈,她分明看见严湛青拉着陌笙箫上的车,“湛青,你今天下午去哪了?”
严家向来没有吃剩饭的习惯,严湛青打开冰箱,除了些生菜,只有几瓶牛奶。“我还能去哪,公司有事忙。”他看都没有看苏柔一眼,嘴上随意敷衍。
“你还想骗我?湛青,打你电话为什么不接,你是不是和陌笙箫在一起,你们干什么了?你到现在才回来,干什么去了?”苏柔挡在严湛青面前,小脸因为严湛青地欺骗而气的微微扭曲。坐在沙发上的严母听她连番质问自己的儿子,哪里还忍得住,“我说柔柔啊,你看湛青忙到现在才回来,饭都没有吃上一口,你不给他准备,还这样数落,像什么话?”
“妈,那是我亲眼看见的,”苏柔忍无可忍,“那个狐狸精上了他的车,任我怎么喊他,他都像是没听见一样……”
“说不定湛青是真没听见。”
“那好,我就问你,你下午究竟去哪了?”偌大的客厅内,就听到苏柔不断拔高的嗓音,“今天爸妈都在,你把话说清楚?”
“有什么好说的?”严湛青面上露出不耐,手搭在苏柔肩上,将挡在身前的她推开。
苏柔回身,双手抱住他的手臂,“我知道你心里已经没有我了,那个狐狸精为什么总是纠缠着你,她怎么不去死,我诅咒她不得好死,永远不要出现在我们的生活中……”
“苏柔!”严湛青用力一甩,苏柔猝不及防,肩膀撞在了双开门的冰箱上,“不许你这样说她!”
苏柔眼眶内的泪水掉出来,她才是他的妻子,他却说,她没有资格去诅咒一个破坏她婚约的狐狸精?
“哪怕你不再爱我,也不要表现的这么明显,好不好?”
看多了她的眼泪,严湛青只有沉重地疲倦感,在他的印象中,陌笙箫就很少哭,很多时候,哪怕再怎么苦,她都是咬着牙挺过去,不会动不动就歇斯底里掉眼泪。
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