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宸忙抱住笙箫的肩膀,将她拉起身,往旁边的路牙石带,陌笙箫拭去眼角的湿意,朝着身后的车子吼道,“是聿尊把我逼成这样的,他到底怎样才肯放手!”
“神经病!”司机关上车窗,自认倒霉,遇上个在大马路不要命的主。
陶宸携着陌笙箫在长椅上落座,他让笙箫靠在自己肩头,笙箫用手背擦拭眼睛,“结婚照都没有,我们要怎么结婚?”
两人干坐在公交站台前,临近中午才回到家。
陶妈妈正好从厨房出来,“婚纱照呢?快给我看看。”
陌笙箫垂着头,先去洗手间洗把脸。
“妈。”陶宸只得将谎圆下去,“那家店被人给盘走了,我们的照片找不回来,说是没有了。”
“什么?”陶爸爸生气地放下手里报纸,“还能有这种事!”
陌笙箫走出洗手间,脸上用干毛巾随意擦拭下,头发丝上还沾着水珠,陶妈妈拉住她的手,“真是委屈我们笙箫了,那现在去补拍还来得及吗?”
陶宸摇头,颓然坐在椅子内,“可能来不及,先得预约,最近结婚的人多,恐怕得排很久。”
“那怎么行,结婚没有结婚照,说出去像什么话。”
陶妈妈拉着笙箫坐在旁边,“这可是大事,笙箫没有旁的亲人,我们可不能让她受委屈,别人该有的,我媳妇也得有。”
陌笙箫鼻子酸涩,既激动又觉愧疚,就算现在再去补拍,她怕聿尊知道后又会来搞破坏。
门铃声响起,陶宸开门,舒恬拎着大包小包挤进来,“叔叔阿姨好,准新郎和准新娘好啊。”
“呦,舒恬来了。”陶妈妈忙起身招呼,“怎么又带这么多东西。”
“是我给笙箫准备的,阿姨您坐着,我不客气的。”她来到笙箫身边,“怎么愁眉苦脸的?”
陶妈妈叹口气,将事情简单说给舒恬听。
“嗨,我当什么大事呢,包在我身上。”舒恬拉起陌笙箫的手,“我把定制的婚纱带来了,走,去试试。”
俩人走进房间,舒恬忙将房门紧锁。
她转过身,脸色凝重,“是不是聿尊做的?”
“除了他还能有谁?”陌笙箫头痛欲裂,她坐在床沿,上次被聿尊摔碎的镜框她又重新去买过,钢琴也好不容易修好,只不过一直会带着杂音,如今,他又明目张胆烧她的结婚照。
“他真是疯了。”舒恬搂住笙箫的肩膀,“这可怎么办,我怕他结婚当天会来闹事。”
陌笙箫捂住脸,“我也怕。”她声音透过指缝,显得朦胧而无奈,笙箫放下手掌,“我和陶宸商量过,我们婚礼在他家里办,那个地方是在城郊,聿尊应该不会找到那。”
“那他爸妈同意吗?”
笙箫点头,“起初说好在酒店,不过陶宸说,在老家热闹,也就同意了。”
“那就好。”
结婚当天,空气阴霾,而且很冷,笙箫没有娘家,所以是在宾馆迎亲,舒恬穿着伴娘礼服,冻得直哆嗦,“这什么鬼天气啊,真的好冷。”
陌笙箫贴着暖宝宝还不顶用,婚礼租的是一个活动场所,搭了十几间棚子用来摆宴。
门口的树上绑满粉红色气球,陶家亲戚很多,这会都挤在新房要看新娘子。
一辆豪华跑车悄然停在路口。
男人推开车门走下来,婚礼现场没有婚纱照,门口,一副巨大的油画摆在那,舒恬说,谁规定结婚非要拍婚纱照的?这是她请人特地给笙箫和陶宸画的。
男人的手抚在笙箫笑靥如花的脸上,他指尖细细摩挲,嘴角勾起抹阴戾漠然的笑。
“新娘子出来了,仪式开始喽……”
有人在人群中高呼。
聿尊收回手,举步走进去。
陌笙箫穿着舒恬给她定做的婚纱,锁骨凸显的恰到好处,两根琵琶骨也将裸露在外的半个背部衬得极为性感迷人。
聿尊站在人群中央,他一身纯白色西装,英挺逼人。
旁边有个女童仰着脸,她拉住妈妈的手,“妈妈,妈妈,白马王子耶。”
年轻女子转过脸望向聿尊,她笑容温柔,弯腰将女儿抱在手里,“对,是白雪公主的白马王子。”
“不是,是乖乖的白马王子。”女童圈住妈妈的脖子,她还小,有句话还未学到过,穿着白衣服的,不一定是天使,极有可能是善于伪装的撒旦。
请来的司仪是个老人,主持过不少婚礼,陶宸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来的又都是要好的相邻及亲戚,整个场面热闹非凡。
聿尊望向台上的笙箫,她笑容羞涩,幸福就近在咫尺。
她幸福了,他的幸福在哪?
聿尊不知为何非要拉住笙箫,他本该放手的,她过的好与不好,都同他无关。可他就是觉得笙箫脸上的笑刺眼,离婚之后,他的心空落至今,回首望去,依旧孑然一人。可是笙箫却有了陶宸,她毫无顾忌的在他面前展现她美好的生活,聿尊拉住她的手想要将她带回身边,可她走得太远,居然连回眸一笑的奢望都不曾给过他。
聿尊本可以有千百种手段来对付笙箫,可她的心若不死,就不会看到站在身后的他,他一刻刻逼近陌笙箫的底线,他甚至不惜将她圈禁在不能转身的狭小圈子内,看着她脸上的神色由充满希翼到濒临绝境地崩溃。
他残忍吗?
聿尊轻眯起凤眸。
他摇头,不。
他只是想将笙箫留在身边,仅此而已。
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