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挺好的。”
“胎位准吗?”
“准的,”陌笙箫并没有说脐带绕颈的事,“就是医生说我体重长的有些快了。”
“嗨,别听她们瞎扯,”何姨摆摆手道,“我媳妇怀孕的时候,到后期长得那才叫吓人,一个月8斤,这会还没完全瘦下去呢。”
陌笙箫头发已长及颈部,她没有再剪短过,她发丝柔顺,也不会显得没有样子,倒是更添不少女人味。
笙箫调整下坐姿,不敢弯着腰,会顶着很难受。
“对了,恩恩上次在说胎照的事,笙箫,你照了吗?给我看看。”
陌笙箫筷子拨了拨碗里的米粒,她其实并不想欺骗何姨,几个字在她喉咙口滚了滚,还是说了出来,“没照。”
“真可惜呢,不然留个纪念也好。”
聿尊坐在旁边,知道笙箫的意思,不照,也就意味着他看不见,毕竟就算等出生之后,意义也是不同的。
随着肚子大出来,每天都很累,有时候走几个台阶就会心跳加速,陌笙箫打电话给舒恬,她起先在康复期间,所以舒恬并没有让笙箫过去,可陌笙箫总不放心,舒恬这才叮嘱她,路上一定要当心。
何姨将买好的水果篮及鲜花拿下车,陌笙箫按了门铃,很快有人来开门。
此时正是天气炎热的时候,陌笙箫穿了条橘色长裙,头戴一顶白色大檐帽,“舒恬呢?”
开门的是保姆,“正在园子里呢。”
“何姨,你帮忙将东西拿进去吧。”
“好嘞。”
陌笙箫来到花园内,7月底的天,热的能将人的皮肤穿出个洞来。笙箫挺着个大肚子,望见舒恬正在不远处。
桑炎特意给她弄了康复用的双杠,舒恬站立着,正慢慢在挪步。
笙箫屏住呼吸,看见舒恬吃力的抬起受伤的那条右腿,她穿着长裤,安装假肢后,一般人看不出来。
假肢的适应期非常痛苦,可能会比麻药散去后那种痛还要犀利,舒恬右手握住单杠,她弯下腰,汗水顺着脸部淌落,上半身的t恤湿透了贴在身上。舒恬抬起手背擦了擦,才喘出几口气,又挺直了脊梁,右腿坚强地迈出去。
陌笙箫眼见她走出一步,心里激动的任何话都形容不出来。
舒恬松开手,却整个人往下栽,幸亏她及时握住旁边的单杠。
陌笙箫惊叫出声,赶忙上前。
“舒恬。”
没等她地搀扶,舒恬就靠自己站了起来,陌笙箫望见她满脸是汗,头发都湿了,像是才从水里爬起来的样子,“这么热的天,你就不怕中暑吗?”
“这儿有草坪,摔着也不会痛呢。”
陌笙箫扶住她的手臂,“看到你能站起来,我真开心。”
“笙箫,用不了多久,我就可以要你陪我逛街了。”舒恬拉过旁边的轮椅坐上去,二人一道走到遮阳伞下。
陌笙箫将帽子摘下,放到桌上。
“笙箫,你这有8个月了吧?”
“嗯,离预产期还有一个月。”
“看来,我得先喝你宝宝的满月酒喽。”
“婚期定下了吗?”
舒恬摇头,“我不想坐在轮椅上嫁给他,等适应期过后,我们立马举行婚礼。”
“那正好,到时候我生完孩子,还能陪你买买东西,不像现在这样,走个路都喘的厉害。”
舒恬拿起冰镇的饮料递给她,“笙箫。”
“嗯?”
“你和聿尊……难道你打算,一直这样下去吗?”
陌笙箫视线望向杵在那的双杠,这天热的,连人的心情都跟着烦躁起来,“舒恬,你说我还能怎样?”
舒恬知道这个问题很敏感,也会戳到笙箫的痛处,她也想不闻不问,可舒恬真心为她好,不想陌笙箫活的太辛苦,“我问你句话,你老实告诉我行吗?”
笙箫先是抿紧了菱唇,她思忖片刻,点点头。
“你对陶宸是没有爱的吧?”舒恬没有拐弯抹角,甚至可以说,问的她毫无招架能力。
陌笙箫的答案只有,是,或者不是。
笙箫想了下,没有正面回答,“幸福不是单单靠爱就能堆砌成的。”
“我同意你的话,”舒恬点头道,“但缺少爱的生活,还能算幸福吗?”她睇着陌笙箫的脸,“对,也许能过的清清淡淡,平平凡凡,但要去选择的话,我情愿轰轰烈烈。”
所以,舒恬输了一条腿都不后悔。
笙箫将视线别开,鼻子有些泛酸。
“笙箫,如果聿尊没再出现的话,我也希望你和陶宸能过下去,我知道你很难再面对以前的伤害了,可是,”舒恬口气微顿,她叹口气,“你们有了孩子,难道你真的打算让孩子以后的成长缺失了父亲这个角色吗?笙箫,你一直渴望有个健全的家,有爸爸,有妈妈,但你问问肚子里的孩子,他是不是也想有爸爸?你不能自私地告诉他说,宝宝,有妈妈爱你就足够了,不可能的,爱是替代不了的。”
“舒恬,你别说了。”
舒恬将她的手拉过去,“笙箫,你放松,别给自己太大的压力。”
舒恬也知道,她没有经历过陌笙箫那样的痛,桑炎没有在她最需要他的时候出轨,她也没有背井离乡活的卑微低下过,更没有遇上一个想牵手的人却又被活生生拆散过,关键是,笙箫心里还压着陶宸的失踪。舒恬想,她真正面对了,可能也会这样,但她还是想劝笙箫,原因只有一个,她想让陌笙箫过得好。
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