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至,在边疆驻守四年的太子殿下和护国公平乱成功,返回京都复命。
回到家乡就要过年,士兵们情绪高涨,行军速度也快,皇帝陛下准备的洗尘宴都来不及摆上,太子和护国公就已经进了城。
寒冬时节的建康城依旧热闹,道路两边都是来迎接英雄回归的百姓,一路的鲜花和欢呼声,陆无寒突然有些哽咽。
能活着回家真的很好,可惜她的叶初,只能以衣冠冢的方式回到故土,明明她也是英雄。
“宿主加油,只要任务完成,叶初小姐姐就会活过来的!”零八监测到陆无寒的低落,这种大喜的时候,陆无寒想到的居然是叶初原身的死亡。
到了皇宫的城门前,皇帝早已率百官等候相迎,陆无寒下马,与护国公同步走到皇帝面前,单膝跪下,“臣等不辱皇命,回来复命!”
一身玄甲上面满是刀痕和刮擦,就连护腕上都有开裂被缝补过的痕迹,黑亮的盔甲上蒙了一层尘土。
皇帝扶起陆无寒,看着已经跟他差不多高的太子,那张美丽的脸被晒黑,皮肤皲裂,嘴角破皮。
皇帝伸手拍了拍陆无寒的脸,无限感慨,“太子长大了。”
陆无寒低头拱手:“儿臣甚慰,父皇风采依旧过人。”
接着黄公公宣读圣旨,加封有功之人,赏赐御宴,犒赏三军。端王陆无痕站在百官之前,始终带着笑意的看着陆无寒被加封。
待百官散去,端王才走到陆无寒跟前,同他道贺:“太子得胜归来,一路辛苦了。”
陆无寒惊讶的看着端王,“端王为何如此消瘦?本宫听闻你娶了端王妃,还立了世子,本想得空备薄礼前去道贺。”
端王笑道:“太子不在京都,有所不知。本王大婚之后,得父皇器重,领了兵部要职,有时公务实在脱不开身。”
魏国尚书台,吏户礼兵四大机构,兵部掌管军权和军令,乃重中之重,端王这无疑是一种变法的炫耀。
陆无寒关心道:“那端王要多注意身体,抽空多练练武艺,可不要操劳过度,生病了可就不好了。”
端王道:“本王自会爱惜身体,不劳太子挂心,只望太子殿下早日加冠,也能帮父皇分忧。”
陆无寒干笑两下,看来有人不想她加冠,早就做好了准备。
这一回来,还来不及歇口气,争斗就开始了。
两人客套了几番后,就各自散去,陆无寒在东宫一众太监宫女的迎接下,回到她居住的地方。
接风洗尘自当是要沐浴更衣,熏香挽发,陆无寒在一群小太监帮助下,脱掉了身上的铠甲,除尽衣物泡在温泉汤里。
冬儿隔了许久没见陆无寒,只觉得有些陌生,一直待在边上,陆无寒不叫她,她都不敢动一下。
张生只是高兴,太子殿下能平安归来,他们的东宫就会安安稳稳,小宫女拿来了润肤膏,恭敬的放到了冬儿眼前。
见冬儿不动,张生小声喊她,“冬儿姐姐,该给殿下涂润肤的膏脂了。”
冬儿反应了一下,拿起润肤膏走到浴池边,陆无寒睁开眼看她,冬儿手一抖,润肤膏掉进了温泉水里。
“殿下恕罪,奴婢该死!”冬儿跪在地上,头贴着浴池边的暖玉,慌张的告罪。
陆无寒面无表情的将水里的润肤膏捞起,盒子还没有打开,里面的膏脂应该没有被水浸到。
小盒被陆无寒放到池边,陆无寒声音慵懒:“四年没见,冬儿变得与本宫如此陌生,害怕成这样?”
冬儿抬起头,小心的解释:“奴婢有些激动,殿下平安归来,奴婢很高兴,惊扰殿下请殿下恕罪!”
“嗯,恕你的罪。”
陆无寒淡淡的一句,冬儿转悲为喜,爬起来捡起润肤膏,打开一看完好无损,就开始尽心的帮陆无寒涂抹。
一番洗刷刷过后,陆无寒整个人感觉都白了一个度,坐在铜镜前,张生帮她冠发,插上一根玉簪固定。
除了黑了一些,陆无寒看起来,还是美丽的太子殿下,成年后的陆无寒,散发着成熟的气息,更加迷人。
晚宴皇帝设在了御花园,为归来的将士们接风,陆无寒到的时候,文武百官都到了。
见到陆无寒,百官跪迎,“参见太子殿下,殿下千岁!”
陆无寒谦逊有礼的让众人起身,在太监的带领下,坐到了皇帝主位下的左手边,与端王相对。
这种名利场,陆无寒努力维持着自己脸上的笑容,等到皇帝到来,御宴才真正开始。这种君臣之宴,武将居多,皇帝没让后宫妃子参加,省的放不开。
都是老套的歌舞助兴,众人相互敬酒,陆无寒作为大主角,前来敬酒的人不少,其中就有刚册封的睿王。
这个睿王本来不在陆无寒的考量范围内,只是这几年秋风的心里几次提到睿王,对叶初多番纠缠。
多了一个情敌,陆无寒就很烦躁,都怪她的便宜皇帝爹,生那么多儿子干什么?个个都想做皇帝,针对的都是她。
睿王亲自为陆无寒斟满酒,举起酒杯,一脸的天真无邪:“恭贺太子哥哥得胜归来!”
这声哥哥叫的陆无寒头皮发麻,原来有个弟弟就是这种感觉,请原谅作为家里老幺的她适应不了。
陆无寒亲切的与他客套:“睿王客气了,四年不见,变成了翩翩少年郎,本宫也是很欣慰。”
睿王马上眼角泛红,就要与陆无寒上演兄弟情深,陆无寒无意的走开,与其他人说话去了,这种小戏精她不想陪。
绕过一大圈人,陆无寒与叶正元喝了一杯,太子太傅走过来,与叶正元交换一个眼神后,同时看向陆无寒。
“两位恩师,这是?”陆无寒低声询问,如果她猜的不错,这两个人明天在朝堂上肯定要搞事情。
太傅摸着自己的长须,脸上笑眯眯,嘴唇却不怎么动作,“殿下,明日吾与护国公会向陛下进言,为你行加冠之礼,位列朝堂。”
陆无寒机警,请教道:“那本宫该如何做?”
太傅笑着摇了摇头,叶正元也笑了起来,“殿下什么都不用做,只需走路的时候小心些,别踢到大石头便是!”
言外之意,陆无寒自然知晓,两个老狐狸相视一笑,又去斗酒了,叶昶则过来和陆无寒说话。
陆无寒看到叶昶就问:“初初可是有被国公夫人为难?”
叶昶无奈,“我娘确实罚她在家朝佛经,估计没个四五天出不来,殿下不必担心。”
陆无寒惊呼:“四五天都出不来啊!”
叶昶彻底无语,他明明很想跟陆无寒分享他见到未婚妻的喜悦,怎么太子就知道问他妹妹的事情。
叶昶颇有微词的抱怨道:“殿下,我明天就要去岳家商议婚事了,你怎么不问我一下?”
陆无寒淡淡道:“恭喜你,阿昶。”
叶昶见陆无寒失落的样子,凑到陆无寒耳边说到:“殿下与我妹妹亲热,都被我爹和叶家军将领看到了,就等殿下去提亲呢!”
陆无寒猛地睁大眼,不可置信的看着叶昶,“是初初自己说要嫁给我的?”
叶昶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小妹的婚事还不是我爹娘说了算,他们肯定是会答应殿下的!”
叶昶说的理所当然,他觉得陆无寒完全没必要这么忧心,就以太子殿下对叶家的恩典,太子殿下想娶他妹妹,爹娘绝对不会反对。
谁知陆无寒失望的摇了摇头,“初初没答应,就不行的!”
叶昶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只好等到回家跟叶初说一下好了。
御宴结束,陆无寒有了几分醉意,坐在软轿上,被太监抬回东宫,只是还没到东宫,就被来人拦住了。
一身华服的皇后娘娘,语笑嫣然的站在那里,陆无寒被太监扶起,拱手一礼:“儿臣见过皇后娘娘!”
皇后走近陆无寒,轻嗅了一下陆无寒身上的酒味,眼角带着笑意,檀口微张:“太子饮了这么多酒,本宫煮了茶汤,何不去解解酒?”
陆无寒退后一步,与皇后拉开距离,“儿臣宫里有侍女,无须皇后娘娘费心,父皇也饮了不少酒,需要皇后娘娘照顾,儿臣就不打扰了。”
皇后没打算就此作罢,“陛下那里已经送过汤药了,想必已经睡下了,太子不必担忧。”说着,皇后又走近陆无寒。
指尖碰到陆无寒的外袍,染了豆蔻的手指,正打算往陆无寒的胸口而去,被陆无寒躲开。
“皇后娘娘自重!”
陆无寒低声警告,皇后依旧笑着,丝毫不惧,“太子长大了,在边疆四年没有女人,想必”
这种欲言又止,加上皇后现在的眼神,陆无寒再不明白也该知道,皇后在勾、引她,只是她没想到皇后这么大胆。
太监宫女都在,她居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撩拨夫君的儿子。
陆无寒冷下脸,毫不客气的拒绝:“不劳皇后娘娘费心,儿臣自有打算,皇后娘娘还是回去看看儿臣的皇弟有没有醒,告辞!”
陆无寒气的酒都醒了大半,坐上软轿后,直接就离开了。
护国公府里,叶初面前的桌子上铺满了抄好的佛经,突然从外面飞进来一只飞刀,精准的钉在窗棂上。
叶初取下上面的纸条,展开看后,脸上升起怒意,不由得骂出口:“好一个皇后,刚回来,就安耐不住了!”
越想越气,叶初拿起笔,在白纸上写下几行字后,直接放到窗户上,一道黑影忽然出现,将纸条拿走。
“妹妹!妹妹你睡了没有?”
叶昶刚回来就直奔叶初的小院,叶初的丫鬟连忙迎了上去,叶初起身走到门口,打开房门就看到醉醺醺的叶昶。
“兄长喝了这么多,不去歇着,来我这儿干什么?”
叶昶也不进屋,就站在院子里,带着醉意大声说到:“我来告诉你一件事,殿下说,只要不是你自己答应,他就不会跟爹娘说娶你。好了,为兄要回去睡觉了。”
看着叶昶挥了下手,转身走出小院,叶初追问:“哪个殿下?”
叶昶炸呼呼的吼道:“除了太子殿下,还有哪个殿下?”下人们扶好叶昶,在叶初的注视下,抬着叶昶走了。
叶初站在原地,心里坚定,既然回来了,那就好好的活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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