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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秦玦来说,戚霁无条件的信任就是最触击内心的温柔。
他要是再有所隐瞒,就太辜负戚霁对他一心一意的喜欢了。
这一天以来,他本来自责、愧疚又忐忑,唯一能想出的办法,就是给对方挑挑鱼刺哄一哄,等对方气消了再求原谅。
可每一次戚霁“回绝”他,睡觉不愿靠近他、从餐厅跑掉、在训练赛后说他们回不去从前了,他都觉得心里刺痛,既想难过,又觉得自己没有资格。
因为,所有他语出伤人的理由,其实都不该是理由。
然而现在,戚霁却丝毫没怪他,还抿抿嘴托着他腕,似乎在震惊之余,有些紧张地等待着他开口。
夜色越来越浓,秦玦被戚霁温柔的呼吸声包裹着,竟然逐渐发觉,当真正决定提起从前时,自己其实比想象要平静太多。
于是散落的灯光里,他只是沉了沉目光,就尽可能简明扼要,开始向戚霁叙述他那长得仿佛永远不会结束的童年。
——为什么有疤、为什么假装直男、为什么不愿露面、为什么怕黑、为什么不回家、为什么选择电竞游戏,秦玦都一五一十告诉戚霁,就像,这只是个故事。
只不过过程他还是一直低着头,强忍住鼻腔的酸涩,以免影响自己仅存的形象。
对方则静静听着,原本还安抚般轻轻揉弄他指,到后来,就完全不动了。
“我感觉……我哥大概知道我在这了。我有点怕他找到我,所以我才,才跟柳哥说了那些话,还以为你真的不理我了。”秦玦抽动着呼吸,却不得不察觉,内心曾挥之不去的恐惧,此刻竟渐渐被那股想对戚霁撒娇的冲动所替代——仿佛突然之间,那些被哥哥找到拉回黑暗里的恐惧,就已经无法战胜他被戚霁“冷落”的小情绪了。
这种变化让秦玦自己都吓了一跳,他甚至不清楚自己红着的眼眶究竟是为了从前的伤痕,还是为了戚霁,现在,他唯一想思考的,只有用什么姿势扑到戚霁怀里哭比较霸气。
他被戚霁握着的显然是全身最紧张、最不安分的器官,此刻他甚至痛恨起自己与对方相近的身高,他要是跟沈烨似的瘦,他可能早就顺理成章缩到人家宽阔的怀抱里哭了,但他一米八几的身量,却似乎总让这个画面显得不太像话。
于是他反复安慰着自己,为了让自己的主动显得更合理一点,他什么理由都敢往外搬——什么也不是第一次哭啦,什么反正每次都被戚霁略显上翘的先天形状制裁到哭啦……所以,所以哭是肯定没关系的。
可正当他抬头终于准备把自己暴露得更彻底时,眼前的人却出乎他意料,是一副梨花带雨的状态。
秦玦吓了一跳,只见对方长长的睫毛早已潮湿,泪水跟拧开水龙头似的一颗颗掉。为了控制空气,对方还下意识地轻咬着下唇,弄得那片唇色微红,任谁看了都会觉得脆弱可怜,心生怜惜。
本来准备哭的秦玦傻了两秒,整个人跟断了篇似的,脑子里只滚过一句台词:女人,你的眼泪是珍珠,我龙傲天,不允许你哭!
妈的,是不是哪里反了??
“戚,戚霁?”秦玦看他肩膀抽动得厉害,本能地想抬替他擦掉眼泪。
但瞬间,他面前的光影却突然一晃。不等他思考,他的下巴便狠狠磕在了对方肩上,一股巨大的力道也拥紧他,仿佛要把他勒死。
戚霁似乎有绝技“哭得超厉害但就是可以不出声”,只给周围留了道发烫的呼吸。
秦玦不禁心疼,赶紧反抱住了对方。那肩膀处的剧烈颤动就贴着他的脸颊,让他心也渐渐涌起一阵酸涩,眼睛跟着红了红。
“……哭什么,给我哭丧啊,跟个小姑娘似的。”秦玦拍打他后背,他却埋着脸不依不饶地摇了摇头,再度收紧两分臂的力量,回答:“我……我为什么没有早点认识前辈?”
好像他所有不好的预感都被映证,最大的差别,只有秦母的“离开”不是大家所理解的那个意思。
此刻,他如同一只走失多时、终于找到主人的大狗狗,弄得秦玦只能揉揉他松软的毛发:“……怎么认识?国家给你来波南水北调啊?”
戚霁却倔强地抽抽鼻子,没有询问故事的细枝末节,只是说:“那、那就怪蓝洞,怪v社,怪动视公司……我们玩过那么多相同的游戏,都没早点遇上。”
秦玦正要批评他不讲理,就被用力蹭了蹭、抱得更紧。
恍然间,少年的稚嫩和男人的温柔就同时出现在戚霁臂弯里,秦玦不禁浑身发软,情不自禁靠向了对方。
灯光朦胧轻浅,好一阵后,秦玦才感觉肩上的重量一轻,有只隔着衣服抚上了他腹部的伤,又停在了他左侧脸上。
戚霁睁着红了个透的眼睛,问他:“是不是很痛?”
秦玦压抑住躲开左脸的本能,只是把头埋低了一点:“……是。”
然而在氤氲着一层温暖的灯光下,他却并不知道,他一个字就化作了生锈的刺,活生生倒刮在戚霁心上,血流不止,甚至,他还浑然不觉地继续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