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三个多月的用心调养,小青瘦小的身子蹿高了一大截,小脸也从面黄肌瘦,变得肉嘟嘟的白皙可爱,他总算有*屏蔽的关键字*岁孩童的样子了。
此时,他正挑着两只竹水筒,飞快穿过后门,走过桃林,到了半山腰,挑上水,又飞奔下山。
他并非不识好歹的人,知道这样做,能锻炼自己的轻功和体力,可他这位从天而降的神仙姐姐,这性格实在太难以捉摸了一些。
她总喜欢把他与二狗子绑在一起,蠢狗听不懂她的话,完不成任务,他也照样没饭吃。
得了,他还是加快脚步,挑好了水,再赶去桃林,帮二狗子对付黑衣人吧。
就当是一天三顿饭之后加的那顿夜宵了,反正,他和二狗子总要在晚饭开始前或结束后,收到一个任务,收拾黑衣人也只是其中之一。
开始时,黑衣人非常不配合,二狗子也不知道它家主子要它做什么,一人一狗弄得他灰头土脸。小青想尽一切办法,也没能完成这个任务,饿了两顿,他将一锅肉汤泼在黑衣人衣服上,才让二狗子咬掉那人衣服上一块碎布。
现在,他们已经配合的很好了,大概黑衣人也明白了他们找上他的意图,比较配合他们的行动,二狗子已经能够很快从黑衣人身上咬下一块碎布了。
只是希望自家姐姐,千万不要再乱换任务了,去山上挑水烹茶,总比让他抄书,让二狗子拣柴,让他们一起去山里采药、挖矿,打听消息、帮老农给树浇水施肥、调查某个小厮的家底、偷偷去账房查账、了解管家的日常工作等等任务,要简单的多。
其实,这些任务,都是系统每天随机刷新的,唐一菲不乐意自己做,就将任务分享给实际上的徒弟,名誉上的小弟唐一青和她的狗,独乐乐不如众乐乐。每天三个任务,大家一人一个,谁也不吃亏。
毕竟每天做三个任务,就能得150金的奖励,还有可以换装备的江贡,侠义。虽然她不缺钱花,但谁会嫌钱少呢。等攒够了江贡,她就可以给弱鸡小青买一套装备穿穿,攻击力不说能增加多少,至少在防御方面比白板强多了。
在唐一菲的一言堂下,小青很苦逼,二狗子很苦逼,但这座唐园中最苦逼的人,绝对是薛笑人。
他那身衣服穿了一个多月,被小青泼过三次骨头汤,哪怕他尽力闪躲,上面也满是油渍和脏污,又被那只蠢狗咬来咬去,这身锦衣早就成了乞丐装,一条条一缕缕,一个个大洞,好像是在讽嘲着他的无能与愚蠢。
打发掉又来发神经的小青和二狗子,黑衣人坐在茅屋内,神情有些恍惚,再晚些时候,他就要面对真正的大佬前来找他挑战。每每打得他体无完肤,吐血三升,心态都要崩溃,大声承认自己输了,那女人才会乐呵呵的离开。
每到这种时候,薛笑人就非常想念自家大哥,薛家庄在江湖上的势力不容小觑,又同在松江府,他哥怎么还没找过来。
从冬至到元宵,中间还有个春节呢,难道他哥到现在都没发现他失踪了?还是说,他哥根本就想不到他还在松江府附近,反而打发人往外地寻他去了?
唉,都怪他,好好的日子不过,装的什么疯,想必薛家庄疯了的二庄主无故失踪的消息已传遍江湖,他哥甚至有可能贴出悬赏,谁将他薛宝宝送回家,就许人家多少金银珠宝,或者教人家一招半式的。
薛笑人心里不是滋味,看着自己身上的破衣烂衫,满身污垢,再过几天,他身上就真没布料可以供那条狗来咬了,哪怕没人来杀他,在这样寒冷的冬季,被封了内力的他,早晚会被冻死,或许某天晚上睡下,就再见不到第二天的太阳了。莫非,这就是那女人的目的。
他脸上的表情变来变去,扭曲到能吓哭小孩。心说那女人快到了,是死是活,就看今天了。
果然,不过盏茶时间,唐一菲就出现在了茅屋前。
“丑鬼,出来打一场。”
薛笑人坐在那里,纹丝未动,心说那哪是打一场,这是单方面的殴打。
他嘶哑着嗓音问道:“你要怎样才能放过我。”
唐一菲轻笑:“听说,天下第一剑薛衣人的疯弟弟被人拐卖,薛衣人悬赏五万两白银。你说,我若送你的尸体回去,能得多少赏金。”
薛笑人的神情僵在了脸上,她竟然知道自己的身份。
“你不能这么做,我哥他不会放过你的。”
唐一菲哈哈大笑,脸上的恶意遮都遮不住:“真有意思。怎么,不是嫌有个天下第一剑当哥哥遮了你锋芒的时候了?不是你想利用我的唐园,组建*屏蔽的关键字*组织,完成你心中野望的时候了?”
薛笑人浑身战栗,心中的难堪与恐惧几乎将他淹没,她怎么知道的?过了半晌,他颤抖的手才勉强平稳下来:“你到底是人是鬼?”
唐一菲:“蠢货,是你的身份、表情、还有动机告诉了我这一切。”
薛笑人已经明白了,眼前这女人知道了他的身份,定然从他掳小青一事上,推断出了他要做的事情,可他是怎么知道他与兄长……
他忽然觉得茅屋外的女人没有一丝人气,哪怕他集中精神力,只要不看到外面的人,他就感应不到她的存在,她真的是一个人么?还是她的武力早已达到了天人合一的状态?
他此时面对的人,可能是比他兄长还要可怕十倍的敌人。薛笑人想通这一点,只觉此生逃走无望,唯有速死,方能解决他现在的困境。
唐一菲好像看出了他的意图,好笑道:“薛二庄主,你打算花多少钱买你的命。如果出价没有薛大庄主高,那很抱歉,我只能送你的尸体回薛家庄了。”
薛笑人睁开双眼,紧紧看向唐一菲:“你不杀我?”
唐一菲:“那得看你值多少钱了。”
“你不怕我事后报复你?”
唐一菲弹了弹身上不存在的灰尘,将一个反派大boss演绎的入木三分,她眉梢微挑,笑得邪气横生:“你可以试试。”
薛笑人不自觉打了个寒战:“我把全部身家都给你,你不要把我的事情说出去。”
“多少?”
“十万三千一百五十七两白银。”
“太少了,这只能买你的命,如果想让我为你守住这个秘密,还得再加个条件。”
“您说。”薛笑人不自觉就用上了敬语。
唐一菲淡淡道:“你和你的人,以后都不能*屏蔽的关键字*做恶。”
薛笑人微微错愕,他怎么也想不到恶魔般的女人,竟然会提出这样一个奇怪的条件。难道说这女人只是表面凶恶,其实不像她表现出来的那般?
唐一菲的手上,不知何时出现了一朵梅花,她的手在那花瓣上缓缓抚过:“我很好奇,让一个恶人不*屏蔽的关键字*不做恶,他会不会被憋的疯掉。怎么?你做不到。”
如果可以活着,还能不被兄长发现他做过的事,薛笑人自然不想死:“我答应你。”
唐一菲恶劣的笑了笑,手中柔弱的花朵化作一道利剑,击向黑衣人,在他惊恐的目光中,那朵梅花簪在了他的发髻上,他的发丝都不曾被带乱,柔弱的花儿还静静绽放着,好像没有受到任何疾风般的摧残。
这是何等高深的内力和精准的控制力?薛衣人看唐一菲的目光如看神魔。
唐一菲拍了拍手:“很好,我很期待我们再次相会。不知薛二庄主是喜欢清蒸人头,还是红烧*屏蔽的关键字*,或者,你比较喜欢被我家二狗子一口口吃掉。”
薛笑人心中一寒,额头的汗一滴滴落下,他终于知道唐一菲派狗来撕咬他衣物的目的了。这女人简直就是个恶魔,幸好她贪财,否则自己只怕真要喂了那只蠢狗。
他郑重其事道:“我薛笑人答应的事,绝不反悔。”
唐一菲漫不经心道:“哦,那还真是可惜呢。”
薛笑人只觉心头一寒,已被唐一菲用长鞭自屋内甩出,他还来不及质问,唐一菲的手已抓住了他的脚腕,她就像拿着一朵向日葵,原地转了一个圈,猛地用力就甩,将人扔了桃林。
薛笑人一声尖叫还未出口,就被点了哑穴,他如同个大头拖把一样,旋转着被扔出了桃林,他以为自己这次必死,还在为刚刚自己的愚蠢而懊恼,却不想他飞过桃林,砰的一声掉进了桃林边缘的河水中。
河水冰寒刺骨,他又是脑袋先入水,直插河里,撞的头晕眼花,但他至少活了下来,薛笑人飞速自河底升起,爬上岸,惊惧地往桃林内看了一眼,天已经黑了,他什么也看不到,却总觉的有一双眼睛正似笑非笑的盯着他。他不敢再看,知道这定然又是那个女人故意让他吃的苦头,他转身飞速往薛家庄逃去。
唐一菲这一扔看似简单,却如石破天惊,惊得躲在桃林中暗中窥视的三位少年郎怔在原地,呼吸不自觉就重了几分。
唐一菲转身,面向五十米开外的一棵桃树,轻声笑道:“怎么,你还没看够么?”
树后走出一位颇为俊俏的少年人,他着一身月白色长衫,在朦胧的月光下,看起来更加俊逸非凡。
那双桃花眼像是天上的星子一般明亮动人,他的鼻子挺翘而坚毅,唇很薄,看起来有些薄情,但当他笑起来时,却令人有春风拂面的温柔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