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子珏得意的模样让柳秦愣住了。
他有些惊愕的看着杨子珏，在对方得意洋洋的表示自己是双性恋的时候，终于捂嘴笑了声。
“你今年几岁啊。”
柳秦只是随口一问，杨子珏却显得更激动了“我二十了你叫我声哥，我罩着你。”
得。
“我二十四了。”柳秦拍了拍杨子珏的后背，在他瞪圆的眼睛的注视下，柳秦无奈地劝到“我想告诉你，双性恋并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情。”
“啊”
“双性恋是人的一种常态，”柳秦犹豫了一下，然后开口“我也是。”
杨子珏嘟起了嘴，他哼了一声便转过头，柳秦安抚性的拍了拍他的脑袋，然后弯腰询问道“要不要去围观静姐拍戏”
“行。”
两个人各自搬了小板凳放到片场旁，杨子珏让助理去买鸭腿鸡翅之类的小零食，然后便和柳秦一起认真观摩起了老戏骨演戏。
两人一边围观一边聊天，杨子珏话多却不让人厌烦，柳秦仔细回答了他几句，杨子珏就把柳秦当成了自己人，开口就问他为什么不带助理。
“你长得这么好看，公司应该力捧你才对片场事情多着呢，有助理才照顾得周到点。”杨子珏翘着二郎腿侃侃而谈。“我助理经常会帮我买零食，粉丝要是找上门，助理还能帮忙拦着点，特好用。”
“我还没正式出道呢，暂时还用不上助理。”柳秦笑着捋了捋假发。
他当然知道助理很重要。
当年他作为影帝，出现在公众视野中时除了助理外身边还随时跟着三两个保镖护航，不可谓不威风。
不过现在柳秦没落了之后再审视当年的自己威风可太大了。
他演技比不上老戏骨，主演的文艺片票房比不上新生代演员，得了两三影帝被路人夸了几句就得意洋洋柳秦摇摇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活得还是不够通透。
杨子珏看柳秦一副追忆的模样，干脆就不问了。等助理买来了零食，杨子珏分了柳秦一份，两个人边吃边看，场面十分和谐。
只可惜和谐注定持续不了多久。
柳秦扮演的男三是男主的好基友，两人几乎是形影不离。只要是男主在的地方，就有男三的影子。
柳秦的身份更像是男主的附庸，摆脱不了他的光环，因此只是个男三但是光从场次来看，柳秦几乎可以算是第二个男主。
然而欲戴皇冠必承其重，柳秦一个新人，剧组里的老戏骨尚且只能在镜头前露几次脸，他却比戏骨的戏份还重，这引起了不少人的抗议。
他们不敢当着导演的面说，只能背地里做文章。
柳秦演一场落水戏时，和他配合的演员多次出现失误，柳秦不得不一遍遍重来。
接近十月的天气，水温已经降到几度，再加上夜晚温度低，柳秦已经冻得瑟瑟发抖。
他总觉得肚子不适，但为了拍完全程，不得不忍着痛苦。
“赵导要不明天再拍吧，柳秦嘴都冻紫了”杨子珏急得直跳脚。
“拍戏不是过家家”赵文玉皱眉盯着捣乱的那个配角。
杨子珏气得瞪眼，他早看出那个配角故意捣乱，从机位正对着的方向看不到他的表情，杨子珏从侧面看得清清楚楚他每次看柳秦挣扎着冒出水面就笑得极其猖狂，可惜在场的场工没一个出面说话。
“赵导，反正他老拍不好，让他一个人练着不就行了”杨子珏眼睛一转，想出个鬼主意“练好了再拍，还省时间”
赵文玉火气也大。
他看着那配角错愕的眼神，干脆让人把柳秦扶上来，让配角一个人走戏。
这人是投资方塞进来的，赵文玉不好直接赶走，所以干脆就晾着他不给好脸色。今天连着拍废十几条，赵文玉看着他的脸就烦躁。
他干脆让副导演盯着屏幕，先一步走到柳秦跟前“没事吧”
“没。”柳秦肚子疼得厉害，他不敢坐下，腿稍稍打弯就觉得肚子绞痛。柳秦怀疑自己肠胃炎犯了，他裹紧单子，有点委屈的说了句“赵导，有吹风机吗”
“有有有。道具间里有小太阳，我让人给你拿烤一烤，等衣服干了再拍，不着急。”赵文玉拍了拍柳秦的后背“你拍的很好，在学校练过”
“在家琢磨过。”柳秦低头答道。
“非科班啊那悟性挺高的。好好努力，以后一定有大成就。”
柳秦随着点点头，他痛得有点麻木了，两只腿止不住的颤抖，等赵导一走，他几乎是撑着才挪到化妆间。
豆大的汗珠顺着额角缓缓流下，柳秦不敢坐，他把脑袋靠在墙上，努力撑着身体。
屋里的化妆师不敢上前，还是随着柳秦进门的杨子珏拿过吹风机，一点点帮柳秦吹干了头发和衣服。
“你是不是病了去医院吧，我助理就在门口等着呢”
杨子珏担心的问道。
“没事，拍完我吃点药。”柳秦闭上眼睛，他努力调整呼吸，腹部的疼痛终于开始缓解，等道具搬来了小太阳，柳秦才彻底放松。
他伸手放在肚子上，轻轻揉了揉，掌心的温度安抚了肆虐的疼痛，柳秦缓缓坐到椅子上，长舒了口气。
杨子珏一副紧张的模样让柳秦觉得好笑又暖心，他微微昂着头，眉眼间带着温柔，杨子珏愣了下。
然后他立刻涨红脸，扭过头去搅手指，心脏扑通通的跳。
啊啊啊啊啊为什么这么好看
杨子珏心里尖叫着。
他终于知道自己微博底下疯狂呐喊的粉丝究竟是什么心情了。
“怎么了”
“没事没事，刚才咬着舌头了。”杨子珏捂住嘴巴快速说道，他像只跳脚的兔子一般，一步窜到门口，头也不回的跟柳秦解释“我出去看看他拍好了没有你不用等我回来我还要琢磨接下来的戏”
然后在柳秦震惊的眼神里跑出了化妆间。
有导演和杨子珏盯着，配角不敢再故意捣乱。
他练习之后再拍，一遍就过了。
柳秦一换下戏服就打了个寒颤，他咬咬牙穿上衣服，在服装间坐了十分钟，才起回酒店。
躺在酒店床上的时候柳秦犹豫着是否要给方君儒打电话。
他有点委屈。
肚子一阵阵的疼，寒气藏在骨头缝里搅得他不得安眠，明早又要起早拍戏。
荀以真应邀去了深市，他工作忙，柳秦没法凭自己这点情面让他回来。
方君儒
柳秦拿着手机，纠结着打了几个字，又沉默着删掉。
微信页面放了半个多小时，回复栏“方君儒”三个字安静的躺着，一直没发出去。
就在柳秦忍不住想合手机睡觉时，突然来了一道电话。
柳秦手一抖便接通了。
对面的方君儒语气疲惫，然而声音仍旧温柔“怎么了”
“”
“正在输入已经十分钟了。嗯你哭了吗”
柳秦将脸埋在床单上，过了一会儿他才将手机放在耳边，软乎乎的回了句“方君儒，我超累的。”
“17号的会议很重要，我不能翘掉，18号”
“不是让你回来。”柳秦勾唇笑了声，“你怎么就，”就这么惹人喜欢呢
他趴在床上跟方君儒抱怨了两声剧组的伙食，然后又吐槽明早早起拍戏超级困，至于泡冷水肚子疼的事情被柳秦隐瞒住了。
两个人聊了十分钟，方君儒就劝柳秦早点睡觉。
“把你片场的位置告诉我，我在那附近应该有房子，你住到旁边就不用来回跑了。”
柳秦眯眼笑了笑，他甜甜的回了声“好呀”，然后挂断电话就把脑袋埋进手臂间。
被人关心的感觉真好。
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