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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七章(1 / 1)

过年了,南平县城张灯结彩,临街的各单位门脸上都挂了成溜彩色小灯。并排回个硕大的红灯笼被寒风吹得滴溜转,“恭贺新禧”烫金大宇熠词生辉。商店则老套路,大副拜年新辞、大量新春减价商品、大音量的喇叭播放着流行歌曲。

行走在街道上的人们穿着一新,不少人的皮鞋面上还是新褶,各种款式的衣服也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

夜色来临,路灯把街道照得通明,无数颗闪烁不停的彩灯缤纷艳丽,杨陆顺在车里看着眼前的一切。默默与前几年对比,发觉人们脸上确实多了几分满足的笑容,看到一张张如花朵般孩子们的脸围绕着大人,幸福也许就这么平淡。却又如此地真实。

春节期间杨陆顺基本没假期,当然县委政府的领导们同样没什么假期。要防范安全、要慰问一线工作者、要探望军属五保、要值班适时向市委政府汇报情况。而且行程都安排得紧密,白天满县跑,晚上开碰雀会、值班。

不知怎么原因,杨陆顺总会在极度不情愿的时候主动要求值年三十、初一地班。李美兰副县长肯定是换届就走的。又是个女同志,总得有点人情味。既然是帮她值班,何不干脆大度点包了三十、初一地班呢。今年县委县政府领导值班室也有了改革,不再是党政分开,而是在县招待所里,毕竟招待所各方面条件好点,只是县委政府的机要室值班人员依旧在机关里值班,但物质条件改善了很多。值班人员比较满意。

杨陆顺文博小秦小周一行回人,按照县委指示,大早就不通知地下乡镇检查值班情况,晚上则接替白班人员值夜班。县招待所里却是冷淆得很,大批服务人员都放假了,只留了小部分人。负责值班领导的生活,也防市领导检查到南平,能提供良好的接待。

为了安全起见,领导值班楼布置了公安局的民警守卫,也不知道是哪个缺德讨好领导提的建议,小县城莫非还有谁“故意伤害”领导不成?还不如把这点警力投如到县城联防治安管理上去的实用。杨陆顺进值班楼看到值班民警冲他敬礼时如是想。心里嘟囔脸上却笑得和煦,亲切握手后,还叫文博给两位民警一盒好烟。

进了值班室,县委值班领导是顾宪章。他与杨陆顺都调到了三十、初一两天。县委回位书记副书记本是分配一人两天值班,顾宪章误到三十、初一与杨陆顺一起值班。显然是有私人打算。合计着初五进市里省城给领导拜年,顺便解决他家小章地工作。

杨陆顺进去就向顾书记汇报今天下乡镇的检查情况。汇报完才说:“顾书记,你就回家陪嫂子过三十吧,小宪小章都没回家,留嫂子一个人在家挺闷的。这里我和文主任还应付得来,有紧急情况再给你去电话。”

顾宪章也不客气,对手下人抱拳道了新春快乐就回家了。文博填写完值班日志,向市里总值班室电话汇报了南平情况,就呵欠连天,拿着遥控乱按,等着八点的春节联欢晚会。跟县委办几个秘书开着玩笑。

小秦悄悄对杨陆顺说:“杨县长,是不是让县委的同志回家团圆去算了啊?我叫了猴子,晚上我小周猴子陪你值班吧。”杨陆顺一想也好。就走出去说:“文主任,还有你们三个,今天年三十,我就背着顾书记做次主,放你们回家团圆,呵呵,值班费不得少,这你们尽管放心。”文博等人还要客气,但拗不过杨县长的好意,连连道谢着走了。

小秦就麻利地收拾着值班室,叫来服务员换了杨陆顺睡觉房间里址铺盖,又去小食堂请厨师准备好夜宵,这才打电话叫猴子。小周则乘着空隙把满是泥泞的车洗了个干净。

杨陆顺去卫生间洗了个热水澡,穿上衣服叫小周送他回家一趟,给老父母提前拜年。也给老书记遗孀何医生拜年,卫边自从他爸去世后就没回家过春节,是以杨陆顺把关关与何医生接家里过年,图个热闹,反正住的地方有,都是出了初三才让关关母女离开,本来他与沙沙争吵后还处于“冷战”,就是不想先松口,免得她以后再跋扈,可巧赶上过年,再冷着脸怕影响家里其他人的情绪,沙沙也是精明人,见六子没人事人一样。也装出和气一团。心里却在嘀咕,六子不赔礼道歉她就不罢休。

匆匆在家里走一越,干脆也顺便带上礼物去小周家拜年,上下级撇一边,他们还是好朋友,等再回招待所值班室,猴子已经到了,看桌子上还摆着对五粮液,就拍了他肩膀一下说:“侯队,这里只有你酒量最小,想年三十就下猪崽(醉酒呕吐的意思)啊?!”

侯勇先是立正敬礼,说了通新年快乐、恭喜发财红包拿来的吉祥话,这才不服气地指着小周说:“我没跟小周喝过。怎么就我酒量最小。”

小秦说:“周哥八两的酒量,我亲眼看见的,你还敢比么?”

侯勇立即泄气:“八两啊,买噶得,我半斤的量就鲜逢对手了,没想到我们四个里却是老末!”转瞬又笑道:“喝酒不行。玩升级我不怕。我跟杨哥坐对,今天晚上杀你们两兄弟一个落花流水、片甲不留!”

杨陆顺哈哈笑道:“猴子,我还不晓得你那套路。欺负小秦小周老实,你尽搞名堂。今天我们不坐铁对,摸到红心三就是缘分对!”

猴子讨好地说:“杨哥,你要是摸了一对三,你就点我坐对

小秦顺手一巴掌柏在侯勇屁股上道:“当了治安副大队长了还油皮渣精的,没点领导风范!”

侯勇说:“哟,秦科长抬手就奔别人地下三路,怕是在政府办也这么对付女同志地吧?”

小周虽然没职务。但也没什么心理负担,笑着说:“你们两兄弟就莫相里手骂了,在我这司级干部面前摆什么谱?快坐下打牌,但只打到12点,我明天还要开车。”

回个人笑嘻嘻地坐下打牌,不清楚地还以为就是回个关系好地朋友。点也看不出里面还坐着个县长助理。

到了初二,女婿例行走岳母娘家拜年,杨陆顺当了县长助理,又是县委顾书记面前地大红人,没家也分到了新家属楼,这是农行唯独一户退休职工分到了新房子,农行领导说分老汪家房子是因为老汪住的中国银行地家属房,不能占了别单位的屋,其意下无非是讨好县领导,让老汪得了实惠。

新家属房是横套间。三室一厅足有近百平方米。虽然装修简单,可老汪夫妇高兴啊。至少晚上不用把尿撒在夜壶里了。建设最眼红。

他和张巧目前还住在商业局八十年代初的破跑马楼。恨不得利马搬进大屋。至于老爹娘住哪,暂时没考虑。

建国也羡慕,他是租了门面地上下两层,住得宽敞租金也不少,只惟愿发财了也象妹妹妹夫那样起个小楼住。有天有地的,多安逸。

汪溪流这次带了个男朋友回家见父母亲人,那男人外表上比魏家强男要中看,据介绍年纪比溪流还小月份。不过显然有“惧内”情绪,在溪流面前总唯唯诺诺。也好,至少两人感情不错,还是广州某个外企的中层管理员。

汪父对新女婿没啥兴趣,那点礼物还没看在眼里,何况广州隔起千里远。怕是没机会受新女婿的孝敬,只把眼前的县长女婿看得八斤宝一样,连带旺旺也地位显著提高。时不时楼在怀里叫“乖外孙”。

姐妹妯娌们坐在一起,高低贵贱就分得清楚了,溪流在广州几年,早就没了小地方的俗气,衣服考究、谈吐高雅,连沙沙也自愧不如。更别说两个嫂子弟媳了,活脱脱两个土包子,眼睛只是围着溪流手上、脖子上、耳朵上地首饰转,嘴巴里直问广州的新鲜事物,张巧就哀叹今生怕是没机会过溪流那样的高档生活了。

沙沙心里也是羡慕,她是穿着打扮在南平是领先潮流的,气质风度也算一般人眼里的富贵人儿,可跟姐姐相比,就差得远了,莫看沙沙比溪流要小了五、六岁,可两姐妹坐在一起,居然就分不清楚年纪,倒是沙沙穿得土气、化妆技巧不足显得老些。沙沙就极想进大城市,过一回现代都市的生活。眼见着到了搞中午饭时间,红云张巧身为媳妇儿不得不随婆婆进了厨房。

溪流和溪沙一个是远道的客人,一个是县长夫人,这些粗鄙活自然是不能劳驾她们姐妹的。两人也巴不得不下油腻污秽的厨房,正好说点体己话。

沙沙偷笑着问:“姐,新姐夫人才相貌堂堂,总算了了你从前的心愿了。”溪流内心满足嘴巴却不屑:“一个再婚男人,一个再婚女人,心愿什么地早就不记得了。只看如何过日子。你这新姐夫什么都不好,只强在性子软。听说他以前地堂客就是嫌他没男子汉气概离婚的,我就巴不得他糯米性格,正好随我怎么捏!”意犹未了地说:“莫看你新姐夫性格懦弱,其实很会享受生活,有空就带我游山玩水,偶尔来顿烛光晚餐、送送鲜花,带我去看悲情电影,然后象婴儿一样扶在我胸口睡一觉……”

沙沙听得心驰神往,红红着脸道:“姐姐越老越不怕羞了啊。”

溪流摸着脸笑道:“沙沙,你觉得我真地老了吗?我看我越活越年轻了,当初真是瞎了眼便宜了姓魏地。我要早知道外面地世界很精彩,我…我现在真地很满足了。他女儿性格也很好,很亲我这后妈,就是准畅还不习惯,这次我回来把他送去魏家强家了。哼哼,他找地嫩堂客肚子不争气,生了个女儿。就晓得儿子的好处了,我警告魏家强了的,不拿二十万我,我让魏畅换姓!”

沙沙得了溪流的小钻石戒指,当然帮自己姐姐了:“我早就说魏家强不是好东西了。活该他家绝对后。我看二十万少了,至少三十万,姐,你确实比以前漂亮多了,这女人没个稳定的家庭,如何漂亮得起来哟,你看红云大嫂,这两年忙生意,老好快的,不过他们也赚了点钱。

在南平还算富户。最讨嫌的就是张巧,懒得猪一样。让她赚钱还刁精。不晓得建设看上了她什么。”

溪流嘿嘿一笑说:“你别护着建设,他也不是什么好角色。沙沙。我看这次回来,你跟我妹夫似乎关系不怎么好啊?莫看你们假笑笑,我一眼就看出你们小两口地斗气。”

沙沙恨恨地说:“还不是为了建设两口子,我那哥哥也是没出息,帮他转干进了公安局,还有个副县长妹夫帮忙走关系,他还不知道好好表现,表现好了六子找公安局的领导提他的职务也容易些吧,他尽出鬼,开公车拉私活,其实这现象哪个单位都有,惟独我那蠢哥哥老被领导抓,真是烂泥巴糊不上墙。还好意思找上门去想当官,六子在外面刚了空话,又不好当面说建设,一点火就发到我身上了。你也晓得我的联气,自家哥哥嫂子不帮,我帮谁?帮他那群农村的姐?”

溪流说:“沙沙,听姐的话,六子不比其他男人,他其实还是很顾家地。帮我们几兄妹也从不摆功,莫看是因为他介绍魏家强出去害我离婚,我心里还是晓得好。他那是帮你娘家的人,要是姓魏的不是你姐夫,六子怎么会帮呢?是不,再说现在改革开放了,风气越来越不好。

他这么年轻当了县长,你得注意点他。莫在家太冷落他了,让外面的狐狸精占了便宜。那姓魏的在我跟前都不看别的女人,还不是离家远了项面的东西作怪,又怎么会离婚咯。”

沙沙哼了声说:“他敢!他一个农村的,运气好读了大学,不多亏我四下帮他拍领导马屁,他能有今天?我看男人都是得势就忘恩的德性。姐,其实我跟你的想法差不多,能有个男人爱着陪着,也就心满意足了。你五一结婚,我要去广州参加婚礼,也顺便在广州多玩几天,买点好衣服好化装品,免得姐姐比妹妹还年轻!”

客厅里杨陆顺以副县长地身份,就完全掌握了气氛,他说什么,没父建国建设就附和着聊什么,倒是溪流地男朋友有点腼腆,话也不多,是个很好的听众。杨陆顺很关心袁奇志地房产生意,就向溪流男朋友打听,那人细声细气地说:“海南那边地地产生意红火得不得了,我听说有个老板带了大笔钱却买不到土地,就许诺谁介绍他买到地,一亩给一万的介绍费,让他住宾馆地经理知道了,钻山打洞联系了一百亩,那经理也就成了百万富翁!”

一百万是什么概念?在坐的人都没有,只晓得换成百元的钞票就是一万张,百张一捆就是一百捆,是县里国家机关干部(回千元年收入)

25年的工资收入!

见大家都惊讶,那人摇摇头说:“我不晓得为什么会这么贵,我只晓得太不正常了,让一部分有权有势的高干子弟们瞬间就成了富翁,成本无疑就转嫁给了接手的企业单位,是国有财产的流失,这不是小平同志的改革意图,让一部分人先富裕起来的口号是针对靠勘劳致富的人。

而不是这群官不官商不商的蛀虫!钱来的快,也挥霍得快,住豪华别墅、开豪华进口小车,甚至穿几万的衣服皮鞋。吃顿饭就是几千上万。哪里还有中国传统的俭朴,完全是群败家子、暴发户!”

杨陆顺也是听得玄乎,毕竟没亲眼所见,也就不发表见解,甚至觉得这说话没阳刚气的男人有点恨世嫉俗的情绪。草草吃了团圆饭,杨陆顺借口政府还有公务。就匆匆离开了没家,沙沙并没带旺旺一起走。

说是要多陪姐姐聊天。

杨陆顺初二并没具体工作安排,只是不愿意在没家久留,想回去多陪陪老父母和何医生,对于卫边数年不回家。杨陆顺不是很理解,要说他以前读三年大学不回家。确实是家庭经济困难。来去一趟开销不起。

而卫边则不是经济问题,关关在妇联坐办公室,收入不算高但稍微节约点就有积蓄,而何医生开的妇科门诊生意不错,一年下来收入近万。何医生还说准备筹划着买宅基地起屋。既然不是经济问题,难道是卫边在外一事无成?显然也不是,关关曾经给他看了卫边地信。地址是北京建国门外的国际大厦地某公司,有专门的电话传真电报挂号等等,看公司名字象极了现在流行的外资公司。那么卫边怎么不回呢?关关的解释;哥哥忙于工作。实在抽不出时间回家,但经常寄钱回家。何医生也说尧抽空去北京见见孩子,卫边同样说工作忙没时间陪,就干脆没去。没儿子陪着爬长城游故宫。是遗憾。

初五。杨陆顺情跟随着顾宪章一早就离开南平去市里拜年,这跟南平县委县政府的名义拜年不同。完全是个人之间感情的交往。而且都还是在年前就约定好了的,不管顾宪章所为何求。杨陆顺觉得都是4莫大地人情。要上市委领导家做客而不是公务。显然是让领导熟悉自己的好机会。让杨陆顺纳闷的是,顾宪章第一站拜年的不是孙书记,而是王市长。什么原因?杨陆顺不好意思问,顾宪章也没说。

顾宪章之所以先去王市长家拜年,是觉得王市长南平一行太关心杨陆顺了,甚至还专程留杨陆顺谈话,显而易见王市长对杨陆顺是很有好感的。顾宪章清楚自己的孙书记提拨使用地干部,但不保证永远会受曼孙书记青睐,而且王市长比孙书记小了五岁多,不幻想王市长接纳。至少也要多多亲近,免得孙书记忽然调走,他没了依靠,同时也盼望孙书记在以后提拨他时,王市长不会激烈反对。那他的目的基本就达到了。

市委家属大院耸立着新的家属楼,但常委们却因地位不同而住着八十年代初期修的独门独院,分布得也很疏远,因为是平房,地理位置相对高点,一条大斜坡的水泥路上去,沿路树木遮掩着那不起眼的院落。

即便冬季法国大梧桐都秃了,但院落回周的松柏却是常青不败。

顾宪章按照事前约定,下午四点才进市委家属大院,王市长没了以往的威严,象个热情的男主人。把顾宪章杨陆顺带进了书房,拜年话说完,顾宪章笑着说:“王市长,我听说你一直喜欢邮票,诺,小杨也集邮,前几年卖邮票起了小洋楼呢。”

王智泓爽朗地笑起来,说:“嗬,小杨也喜欢邮票?难得我们兴致相同,交流下心得如何?”

杨陆顺上次得了赵健豪地提示,狠狠补习了邮票知识,但总是纸上谈兵,怕惹方家贻笑,谦逊地说:“王市长,我当初只是跟风,那会在春江读书,省吃简用参加了集邮兴趣组,在老师地指导下,按个人兴趣选择性的集邮,我个人比较喜欢生肖邮票,对文革期间地邮票也有兴趣,但毕业后忙于工作,就没太多时间搞爱好了,早几年因为经济拮据,就全卖掉了,换了钱起了房子,家里人口多,不得以为之了。”

王市长看了看老顾,笑着对杨陆顺说:“我跟小杨差不多,也是小兴趣。如今忙工作,都放下了,我也比较喜欢生肖邮票,到了爱不释手地地步,说到这生肖票,我还有个好笑的故事呢。多少年没说古了,今天遇到你就说说。记得八零年,我还在省计划委上班时,与一个同事都喜欢生肖票,凑钱买了点庚申猴,没想放在自行车后架上给弄丢了!好被同事埋怨,你们说好笑不好笑!”

顾宪章没弄清楚“庚申猴”是什么意思,估计就是生肖票吧,附和着笑了起来。

杨陆顺听在耳里不啻惊天巨雷,庚申猴,难道世间有如此之巧合,自己当初在春江拣地四版“猴票”莫非是王市长丢的?可自己为了解决住房。居然就把保存近十年的邮票给卖了,十年啊。以前总幻想着交还失主,想表现出拾金不昧的雷锋精神,可为了个人的利益,就毫不犹豫地拿出去卖了,还沾沾自己喜,其实卖掉邮票起。就已经把内心保留多年的良知一起卖了。但马上又为自己辩解,当时确实太需要解决住房了,换谁也会卖邮票改善自己条件的,这么辩解着,忽然又遗憾起来。

当初要不是卖掉了,现在“完壁归赵”,也算得上人间喜剧,王市长更会对自己刮目相看了。他这么胡乱想着,几乎忘记了身边一切。

王智泓见杨陆顺如此失态,就问:“小杨,想什么这么入神呢?”

杨陆顺忙道:“王市长,那、那庚申猴票到现在,怕得两、三百块一张呢。我算着算着就……真是对不起,王市长。”

王智泓却大度地摇摇手说:“丢了就丢了,后悔有什么用?我这人乐观得很”

顾宪章适时奉承道:“王市长一向具有革命乐观主义精神,胸襟也非常博大。我们基层的同志说起都是很钦佩的。”却见杨陆顺老是集中不了精神,很是诧异,又不想因此让王市长生出不好的看法。就急忙起身告辞。

王智泓倒有点不含,又不好开口留他们吃饭,还有其他同志前来拜年。虽然早就声明不受贵重礼物,但撞见了难免尴尬。好生鼓励了杨陆顺几句,亲自从到了门口。

出了王市长家,顾宪章微带责备的语气说:“陆顺,上领导家一定要精力集中,失魂落魄那是对领导的不尊敬。要是引起领导不好的看法,不如不来呢。晚上好好休息,明天打起精神去孙书记家拜年,知◇吗?”

杨陆顺依旧在想那四版邮票,敷衍着点点头。顾宪章哭笑不得:“陆顺。人家王市长丢了邮票还泰然处之,我不知道你这么急是什么意思,同志哥。你现在是副县长一级领导。请有点城府好不好啊?些许小利就表在脸上,心浮气躁是领导干部之大忌,好了好了,怎么象是换了个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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