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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1 / 1)

杨陆顺听到小标与卫边居然拥有了亿万身家,又惊又喜,当然脑子里充满了太多的疑问和好奇,联想到卫边给家人写信不断变换的地址,脱口问道:“小标,既然你们走了正路。卫边怎么就不回家看看,既然事业发展得挺好,怎么不接何医生去北京享福?而且关关也可以帮他哥哥。”

小标咧嘴苦笑了笑,卫边为什么几年都不回家,这还得说卫边遗传了卫家国执拗的性格,当初跑到广州,他首先就想到去未来舅哥那里落脚,但得知卫边在公司很不如意,很多他的想法都得不到上司的认可,工作得很苦闷。他手头又拥有大笔现金,那钱虽然不干净。却也给了卫边发展的机会,后来事业逐步稳定,他也曾想把关关和未来岳母接到北京。可卫边反对,借口是事业还不稳定等等原因,其实说穿了,卫边是不愿意让妹妹嫁给个犯罪分子,多少也是城里人看不起没文化的农村人,他何尝不知,只是碍于和边边的兄弟感情,不好坚持,何况手里有钱了,什么样式的美女搞不到手呢,北京名牌大学的美丽女学生、吃西餐说话爱冒洋文的写字楼白领、来自所谓英国法国俄罗斯的洋切。这些足可以让他忘记一个小县城的姑娘。

对于干爹的问话,小标说:“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我是个通缉犯的缘故,我不得不尽量掩饰行踪了,再说当时确实不稳定,卫边又是个工作狂,把何医生接到了北京反倒会让老人担心他,后来稳定了点。卫边也写了信,可何医生舍不得生她养她的故乡,我们想想也觉得对,到了北京她老人家人生地不熟。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还真难适应异乡的孤单寂寞呢。再说关关有个稳定的单位上班,还能照顾她娘,也蛮好的,就没再提那些事了。只是边边多寄点钱略表孝心了,而且钱都不敢寄太多。怕老人拿着不安心。”

杨陆顺哦了声,看到小标手指头上硕大的钻石戒指,想必是着发财了,何况还有个在外学识渊博见识多广的卫边,就问:“小标。那说说你们亿万身家的成功史吧。”

小标嘿嘿一笑。伸手挠了挠脑壳,有点不好意思地说:“正真讲,应该是卫边地发家史,我只是提供了启动资金而已。那年我跑到广州。见到了卫边。就暂时住在他祖的小屋里,卫边早出晚归。工作得很辛苦,最主要的还是郁郁不得志。他上司根本就不重视他。甚至还打压他,我身边反正有笔钱。就对卫边提出自己单干,当初卫边收留我,还是看在我操持他父亲丧事尽心尽力、精心照顾他生病的母亲,我看得出卫边是忌讳我逃犯的身份,大概跟卫书记一样嫉恶如仇吧。我就耐心劝他要看开点,年轻人总要建番事业光宗耀祖。还特意拿他父亲在遭遇来激励他,小边到底年轻气盛,受不了我一激,马上就去公司辞职了。说来也好笑,他那上司原本一直大压他。却没想到小边会辞职,估计也是舍不得小边这个老黄牛,一改往日的傲慢好言挽留,可惜小边去意已定。换做那边地行话就是炒了老板的鱿鱼。”

杨陆顺笑着插嘴道:“卫边也是个很心高气傲的人,这点跟老书记特象。那、那你们的第一桶金,是从哪里掘的呢?你叫小边辞职,肯定是有计划吧。”

小标说:“其实我也就是爱不惯小边受委屈才劝掇他炒老板鱿鱼,我哪有什么计划,原本是想再去联络从前的战友,做点见不得光地买卖。小边坚决不同意,说要清清白白做人,堂堂正正干番事业。我是个很有主见的人,不知怎么就挺信服小边的。小边花了大半月时间才找到条创业门路,于是就转道去了北京,在北京郊县注册成立了北京家国实业发展有限公司。”

杨陆顺听到小边以他做古父亲的名字成立公司,感慨地说:“我想小边这辈子最不能忘记地,就是他父亲悲惨地遭遇。”

小标点点头说:“是啊,为了接近他父亲的形象,小边公司扩大后还专门从当地驻军请解放军官兵用军事条例训练自己和职员呢,一贯地口号就是严格遵守纪律。用军事化来管理公司。当时我是任由小边搞,我只负责出资,万万没想到公司名头看似响亮。却是去做农民。小边化了大钱买下什么什么黑小麦的专利,联系当地政府租下一千多亩土地种小麦!我当时就懵了,要当农民我费得着千里迢迢背井离乡地跑北京吗?而且投资竟然达到了五十多万!我全部现金也不到一百万,而且我一向大手大脚惯了地。为了与当地县政府搞好关系、光是请客送礼就用了好几万,也亏得我跟县里领导关系好,不然千多亩小麦还真不知道如何管理。”

杨陆顺哈哈笑道:“黑色作物产品含有黑色素,具高营养、高滋补、高免疫之功能而身价倍增,小边这份眼力,比我这当了两年农业县长地人还犀利呢,我可以断定,你们投资五十万,少不得能赚个翻倍的钱呢。”

小标说:“爹,你猜错了,仅仅半年功夫,光是卖黑小麦种就赚了两百多万!当地政府也看到了黑小麦地优势与利润,高价格收购我们的黑小麦。我当时就傻了,做农民也不赖嘛,诺,半年就成了百万富翁。

莫看小边是公司法人总经理,可他照样下地忙活,那样子就是个地道的农民。连我这农村里长大的人都不愿意下地,他一个大学生都舍得下身份去务农,我真的很感动。公司赚了大钱,可小边只拿起初定的那份工资,我当然不会亏待小边,没小边也赚不到这么些钱,就把利润分一半给他,而我那点钱也归他支配,不论赚赔,我放心得很。”

杨陆顺说:“小标,你莫只夸小边,你眼力也不错,要是你当家的话。怕是又会走歪路,你看小边堂堂正正地靠知识信息发财,既让当锄农民、政府得利,自己的公司又壮大起来。我猜当地政府把小边当贵客敬着吧。”

小标赧然笑道:“爹,你没猜错。当初我出面联络政府领导疏通关系,那就是赔着笑脸走后门。人家还爱理不理的。等黑小麦丰收后,小边低于市场价两成的优惠价格把黑小麦让当地粮食部门全部收购了。一下子就收回了资金;农民不仅获得了土地租金还获得了劳务费,一亩地得了两亩地的收成。

把卫总夸上了天;政府同样也获得了两倍的税收,增加了财政收入,还得了公司不少好处,态度就来了个180度的大转弯。恨不得出租更多的土地给我们公司。我当时得意得几乎忘记了还在被通缉。要不是小边提醒,差点就到当地政府地电视台接受采访了。我也想再扩充面积大干一场。小边却及时调整了公司未来发展的方向。果断地放弃了黑小麦的发展。转而投向了证券业。我当然不理解了。明明有钱赚怎么就不赚呢。嫌钱咬手?小边解释道,一来不想跟农民争利。二来黑小麦种子已经进了市场,农民不会傻得自己不种把土地出租给别人种,三是当地政府开价肯定会增高,加大了成本,利润肯定会低下去的。与其看人脸色、何不见好就收呢?我反正自己没啥主意,就依了小边的。我就暂时搞黑小麦种子的销售,小边这人搞啥事都力求完美,他对证券业其实并不怎么了解,为了取经,他放下百万富翁老板地身价,到北京某证券机构当了个普通职员进行学习。一年后自觉学得了真本事,再返回公司,参与了中国第一批企业的股份制改造,小边先后参股的企业有三九胃泰、回川蜀都大厦等。这些企业有些当时并不为人看好,很少有人买,但小边看准了,买了。不久,这些企业相继改制成功,股票纷纷上市,随后大幅度升值。”

杨陆顺对证券股票同样是门外汉,只是问:“小标,那究竟这些股票升值了多少呢?”

小标做了个我也不清楚地表情,说:“爹,说到证券、股票,我就真不懂了,我也曾问过小边,他解释得也很细致,可我还是糊里糊涂,知其然而不知其所以然,只晓得股票涨了我就赚大了。至于那玩意儿为什么会涨,我就不清楚了。后来公司改成为股份有限公司,我因为身伤问题,所以我的钱一直跟小边的在一起,到九三年,估计应该不低于五千万吧。”

杨陆顺兴奋地击打桌面,站起来举杯遥对窗外,道:“老书记,您泉下有知,肯定也同我一样欣慰吧,这杯酒是我敬您的!”说着就把酒洒在地上。然后眼光灼灼地望着小标道:“这才五千万,还有五千万是怎么赚回来地呢?”

小标为难地摇着头说:“爹,我还真说不很清楚,因为有钱了,当然很想光明正大地出来亮相,可因为以前的缘故,一直在想办法。还好小边在证券届有点影响,结识了不少有身份地位的人,就有人给我出个主意。看在国内哪里搞个假身份,然后去南美岛国购买点土地,相应地就能加入该国国籍,我就一直在忙这事。只是听小边说搞什么借船出海,高峰时期,家国实业一度是十几家上市公司的重要股东。哦,小边还爱用一招就是买卖上市公司地‘壳’资源,家国实业有个大手笔,就是花八千万收购爱特科技65%地股权,通过重组引入生物治药,行情利好后转让脱手,这一进一出,家国实业就进帐五千多万,不少证券前辈赞扬小边是中国股票的天才呢。到94年初,小边花费500万元买下恒生生物制品有限公司51%股权,又以这些股权为抵押,向银行贷款买下前阳制药厂51%的股权,然后再以前阳制药厂股权抵押再借款,进行下一步地运作。现在小边还在进行类似运作,估计家国实业总资产不低于五个亿了。我从外国办了新身份回来,小边马上就把我应得地股份划到了我名下,一大堆文件文书就值一、两个亿人民币,嘿嘿,我真服了卫大董事长了。”

杨陆顺如同听天方夜谭,从小标的叙述中时间距离应该是九零年下半年,他才开始接触小边,到今年短短四年时间。就从不到百万地资本发展为五亿资产的集团大公司。五亿是什么概念,南平县整整十年的了财政收入啊,究竟是什么方式让卫边聚集如此巨额的资产,难道是在玩魔术吗?就连小标名下都有了一、两亿的财产,原本这是国家改草开放后先富裕起来的一部分,是应该值得好好表彰和宣传。同样也是南平县锄荣誉,偏生因为小标的原始资金是非法所得,就让卫边这个年轻的企业家的光环受到了巨大影响,实在是令人遗憾,就算小标改换了国籍,也不能抹去曾经作奸犯科的污点。至少在南平县,小标永远是人们记忆中的通缉犯,至于小标怎么使得省公安厅撤消了通缉甚至销了案,估计也是金钱地魔力了。嘿嘿。既然执法机关都对小标不予追究了。我这做干爹的还能把个外国华侨送进监狱吗?或者让小标的财富造福南平县,也将不失为一个折中的赎罪方式。早听说国内有不少富商反哺社会,正好利用卫边的合法身份来为南平县做贡献。同样也能为老卫家光耀门楣。甚至还可以利用卫边的经济实力替蒙冤九泉地老书记在声誉上平反,真是一举数得地好事情呢。

想到这里。杨陆顺不再去纠缠陈年旧事,笑着问:“现在你也是亿万身家的大老板了,以后后什么想法呀?”

小标说:“在爹面前我也不瞒着,我这身家全是小边帮我赚的,按说应该跟小边一起再创事业新高峰。可惜我对他那些证券呀股票呀上市呀全没兴趣,说白了玩的就是高智商,赚钱了亏本了全看不到现金,全是点数字在折腾。再着小边对我一直很尊重,可我是懒散惯了地,公司是小边地大老板。我真不适合搞他那套,与其在小边那里碍事,不如我出来自己搞喜欢的,何况小边没了我在根本谈不上什么损失。我就搞什么经营酒店呀、开娱乐场呀,我自己本就喜欢玩,这些也是现在

比牧流行地新型产业,南平我是不敢露面了,要么是在南风扎根,要么是到春江。如今身份搞定了,也就能多在爹面前尽尽孝心了。”

杨陆顺见小标错口不提回报社会,知道他地境界还没达到,就旁敲侧击地问:“小标,你有自己喜欢地事业。就去搞,千万再别走歪路了啊。也不知道小边这几年变化大不大,我是忙得很没时间出门,叫小边回家过个年吧,何医生只他这么个儿子,不知道多牵挂呢。你跟小边是好兄弟,你去劝劝?”心想只要小边回了南平,就不怕说不动他为家乡做点贡献,比如修修公路、桥梁,改善改善学校地环境,也花不了多少钱,还能给年轻企业家博点名声。

小标嘿嘿一笑说:“爹,小边即便回来也只是享受天伦之乐,上您这里给您拜拜年,南平实在是他的伤心地。他如今想起他父亲地遭遇就恨得牙痒痒的,要不是何医生不肯搬家,早就不在南平了,落个眼不见心不烦。小边也常常在给家里的信里,让关关给您问好,莫看他发财了。要是说拿钱给您来报恩。他可做不出,觉得是对您地侮辱呢,他也早想回来看看,可惜太忙,忙着买别地企业的股份。成天就是谈判啊谈判,他不晓得,这天下地钱能赚得完吗?何不让自己松弛点好呢。”

杨陆顺说:“年轻人忙事业很正常,他有他的理想抱负,我们都应该是支持地。你给我抄下他地电话号码,我亲自给卫大老板去电话,邀请他回家乡过春节。”

小标说:“等什么春节呀,您要能请动假,我陪您去上海,亲自到家国集团走走看看。顺便也让何医生搬家,这不挺好么。”

杨陆顺摇了摇头说:“我哪走得开,现在正是我忙的时候,今天要不是你来了。我开会估计都到了十二点。我看酒也喝得差不多了,是不是去你爷爷墓前祭拜祭拜?我看天色还早,就叫你四姑上街买了点香烛纸钱,你也该好好给爷爷磕几个头了,你几年不在南平。我想你爷爷九泉有知。也是担心了几年。”

小标忙说:“那好那好,我这就去爷爷墓前,完了就先去南风,唉,都不能在家多呆几天。”

杨陆顺也有点黯然,拍了拍小标地肩膀说:“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你现在有实力了,尽量多想着为群众老百姓多做点好事善事,也是对过去荒唐年岁的赎罪吧,你现在是归国华侨的身份,也正好在南风或者春江做点实在事情,你今年也二十六、七了吧?该安下心来找个对象,结婚了也就安心了。”

小标说:“我比您小七岁,正好二十七,也是该谈爱结婚了,关关那里,请您去说说,我实在配不上她,让她找自己喜欢的人吧。”

杨陆顺说:“当初沙沙做什么介绍,我就有点不乐意,毕竟关关是好人家的闺女,好在你现在也改邪归正了,堂堂正正地去追求关关也未尝不可,恋爱自由。要是关关不乐意。可别委屈她。”

小标说:“我当然不能委屈她,不然跟小边连兄弟都没得做了,关关很敬重您。也最听您的话,要是别人劝她,她还不一定会听,估计当年我这大哥标的名头,吓着关关了。好了,我外面有车,看天色也不半了,就我们爷俩去吧,别劳烦干妈了。可惜就是见不到我旺弟,唉,人生不如意者,十之八九啊!”

杨陆顺不禁笑出了声:“你小子,高中读了几天,在我面前拽什么文你!你现在身价亿万,还在念叨不如意,换了其他人干脆早死早投胎好了。”

上了小标的车,杨陆顺才发现车里居然还有个人,小标介绍道:“宏哥,这是我干爹杨陆顺,以后打交道的时间多,还请你洪哥给我面子,尊重我爹。”转脸对杨陆顺说:“宏哥是我好兄弟兼司机保镖,叫余继宏,以前是红黑的红。宏哥嫌太女人味才改成大展宏图的宏。”

杨陆顺本想握手,但见宏哥坐在司机位置上转身深低头闷声叫他杨叔,只得缩回手笑着说:“余师傅你好,看你年纪也三十多了吧。俗话说人不同姓一样大,叫我陆顺也成。”

宏哥说:“我今年三十六岁,但你是我兄弟的干爹,也就是我余继宏的叔辈,不能乱的。杨总,我们去哪?”

杨陆顺无奈地笑笑,心说小标结识的人怎么全都哥们义气浓厚呢,小标说:“转去大街往南一直开。到了十子路口转西,具体怎么走我再告诉你。”

宏哥转回身就启动车,接路行驶,小标见杨陆顺还在打量宏哥的背影,就笑着说:“爹。宏哥79年上过越南前线,是我们解放军里最威武的陆军特种兵,经常摸去越南阵地内抓舌头,一身擒拿功夫。几个壮汉拢不得身。本来打越南前就要退伍的,祖国一声召唤又留了下来,81年战事缓解了才复员,可惜没提干。我认识他也是缘分,去年年初,他带着家乡的一群人到北京搞建筑,就是小包头包粗活的。被人欺负才到京城啥也不懂,工地上的脏活累活全干了。到工程结束了却领不到事前商量好的工钱,宏哥气愤不过去讲理,也许太激动动手打了那贪钱的大包头,孤身一人被二十几个人追打,最后被打得遍体鳞伤,丢在路边,我恰好经过,尿急了下车撒尿,撒了宏哥一身,才听到宏哥的呻吟,就救了他。事后我帮忙追讨回了工钱,宏哥也就留在我身边了。”

宏哥忽然说:“杨总,你给我的是救命之恩,还帮我的穷乡亲要回了血汗钱,你这样的好人我不保护。学了这身本事做什么?”

杨陆顺暗叹,小标讲的就是义气,对亲人自己人确实好,但绝对不是什么好人,只惟愿小标从此走正路,做个真正的好人。就好了。

三人一行来到南平近几年规划下来的公墓园地,天很黑,公墓处并无路灯等照明设备,只是远远能看到县火葬场和附近居民的点点灯光。夜风吹来,静谧得很。杨陆顺并不觉得毛骨悚然,几年前把新平老杨家的坟全迁过来时,这里还没几处坟茔。县里下大力气推行火葬,不许县城周围的村镇农民在自留地里搞土葬,而是全部集中到公墓来,几年里此处密密麻麻多了无数墓冢。再去祭拜祖先的杨陆顺已经不能象从前一样乘车进去。这得在路边下车,好在司机宏哥找出了个手电筒,提着香烛纸钱。三人深一脚浅一脚朝杨家坟地走去。

更新,更快,尽在16k文学网,,手机访问:!!!!cn全文字阅读让您一目了然,同时享受阅读的乐趣!小标四年没来几乎忘记了去爷爷坟地的路径,要是白天他或许还能凭借印象找上一找。现在就只能跟在杨陆顺的后面,看到干爹轻车熟路的样子,他不禁笑问:“爹。你是党员领导,难道不怕影响也年年祭拜祖先?”杨陆顺说:“党员干部就不是爹生父母养的了?清明扫墓祭奠离世的祖先亲人,是人之常情,只要不搞封建迷信那套就行了。莫看我是县领导,我还得耐心给我爹娘做思想工作,老人们还是想棺葬,总念叨他们行善一辈子,为啥死了还要遭火烧?唉,他们俩老也不想想,死了死了。一死百了,还知道什么火烧土埋不成?死人再不能占活人的地了。”小标说:“爷爷奶奶也都七十多岁了,七十就是古来稀,哪会7为后事操心呢。还好当时早做了准备。把周围几个墓地都买下了。怎么说老杨家的祖坟是吧,得给自己准备个位置。”杨陆顺笑了笑没接茬,毕竟回周太暗,他也得小心寻路。

来到杨家祖坟前。小标见几座墓碑前的香炉上都还有后人扫墓时留下的香烛竹签儿,四周空地都铺上了水泥地面,比从前的泥地又高级了点,按照惯例,小标先在祖先坟前磕头烧纸钱,然后再去自己爷爷坟前磕头。宏哥也跟着有样学样,很是恭敬地磕头,杨陆顺则在一旁烧着纸钱,仪式完毕后。杨陆顺拍拍手准备要走。没想小标说:“爹,我们再坐会说说话。宏哥。你就回避下,我和爹拉点家常。”宏哥点点头,把手电筒放下,默默莫黑走了。

几柱香烛在夜风中摇曳不定。忽明忽暗地映照在父子俩的脸上。杨陆顺摸着天宝老人的墓碑,心里感慨万千。谁能想到当年穷得只有以破茅屋的小标,居然就成了亿万富翁呢。

小标等宏哥走远。再次跪在爷爷墓碑前道:“爷爷。不肖孙小标回年没来祭拜您老,多亏爹替我来尽了孝道。这么些年来,要不有爹荆心照顾我们祖孙俩,说不定我孑身在外漂流,您也倍受寂寞。恳请爷爷您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爹官运亨通,保佑旺旺学习成绩好。”

杨陆顺听了心里也很感动,每次在没有小标的情况下来扫墓,他都会在天宝老人墓前道歉,辜负了老人临终前地嘱托,没指引小标走条正路,现在算蛮好的了。至少小标不会再走歪路,也对着墓碑说:“干爹,我从前没能教育好小标。现在好了。小标痛改了前非,您九泉之下也应该暝目了。还请您保佑小标以后平平安安,找个好对象,给您生个乖曾孙。”

小标没起身,挪转过身对着杨陆顺恭敬地叩头下去,杨陆顺自然不愿承受如此大礼,伸手去拉小标,小标拨开杨陆顺的手,再连叩了两个头,说:“爹,这么些年来,我没给您下跪磕头。我知道大恩不言谢,这三个头是我感谢您回年来给爷爷扫墓的,要是没您。爷爷肯定很寂寞,还不知道在地府阴曹有没有钱花呢。我们都不知该怎么报答您呢。”

杨陆顺拉起小标说:“小标,其实你爷爷已经报答我了。”两人站在墓前,杨陆顺知道应该把毛主席像章的事告诉小标,为人应该襟怀坦荡:“还记得你爷爷临走前给我的一个主席像章吗?或许你还小,又处在悲痛期间,怕是不记得了吧。”

小标偏起头想了想说:“我记得,那像章我也曾见过,爷爷用手帕包着,当宝贝一样收在身边地。”

杨陆顺说:“你爷爷当时估计自己救的是大人物,能在农场接受再教育的都是些文草期间受了迫害,被保护起来的老同志。而给你爷爷像章的正是一位中央的老首长。”

小标眼睛睁得大大地,很是激动地问:“爹,你是怎么知道的?中央的老首长,难怪您没几年就当上了县委领导!”

杨陆顺心里一滞,说到关系,其实谁都想跟上面有关系,偏生又不想背着个靠关系上台的名声,这也是他内心中一个值得骄傲却又不耻外露地秘密。猛地被小标说了出来。顿时就打翻了心里五味瓶,作为有个领导最想体现地是个人能力而不是靠裙带关系,可事实上他可以说是个靠裙带关系才当上领导的人,当然只能从工作上拼命工作取得成绩来证实自己了,语气有有点涩然:“小标,我确实是靠你爷爷当年救地中央首长,才能有今天的地位,你是不在南平,我差点连个县委办副主任都干不成。”

小标多少从以前关关地信件中也知道干爹地经历,只是想不到为什么干爹就忽然进了省委党校,直至后来扶摇直上,看来如今的疑问解通了,他也非常好奇究竞爷爷救地是哪位首长,不禁问:“爹,那中央首长是谁呢?是不是经常在电视里出现的人物啊!”

杨陆顺点燃一根烟,死劲抽了几口才说:“说来话长啊,当初得了你爷爷给我的主席像章,带在身上与沙沙合影照了张相片挂在书房里……”

罗小标插嘴道:“我看见过那相片。”

杨陆顺说:“那年我被人陷害停职,为了自己的前途,我不得以去春江找昔日大学同学帮忙投资建县里的公路,想通过为县里做点实事挽回局面。真是天意,随我同学来的刘老板正是你爷爷救的首长的孙子,他一眼就认出了像章。刘老板很激动,当即给他北京的爷爷去电话,

证实了是你爷爷救了他爷爷。北京的刘老知道救命恩人已经去世,很稀嘘。当时你通缉在逃,我、我就隐瞒下来,我不想因为你玷污了你爷爷地清白。只是说你爷爷孑然一身。只我这干儿子。”

小标苦笑道:“爹,我又得谢谢您,说实话我这逃犯身份确实不应该让中央首长知道的。我想爷爷在九泉之下,也不想承认他有个犯罪分子身份的孙子。”

杨陆顺没理会小标的话,依旧按思路说:“我当时纯属是为你爷爷遮掩,因为我并不知道刘老板的背景。等我知道刘老是北京的中央首长,刘老地儿子就是春江省委书记,我更不敢说了。而是跟着刘老板去北京拜会了刘老和省委刘书记。通过交谈得到了首长们的认可。随后我就进入了省委党校学习。毕业后回南平出任县长助理,随后当选为常务副县长。所以说我能上去。都是托了你爷爷的福气。”

小标呵呵笑道:“爹,看来好人有好报答这句话。古人没欺骗我们啊。当年要不是您救助我和爷爷。怎么会得到像章呢。而且您的能力本事是明摆着的,只是缺个伯乐。反正事情过了这么多年,那当我爷爷没我这不孝孙吧。”

杨陆顺羞愧地说:“小标,你不介意我隐瞒事实?刘家人应该报答的是你啊,我、我只是粘了你爷爷地光。”

小标豁达地说:“我还得谢谢您呢,让人知道我爷爷的孙子是个罪犯,爷爷怕是会不高兴的。何况您在政府里搞得蛮好,以后官越做越大。我这个体户还得靠您的关系继续发财呢。可惜我在南平见不得光,不然那钱投资南平不是蛮好吗。既给家乡做了好事,也给您出了政绩。爹,其实有些事过去,过去了,还提他做什么。说句难听地,要是当年没您救助我,哪有今天地我呢。这次偷偷回来,一来是想给爷爷磕头,二来是看望您的,我知道您是个好人。做官肯定也是个好官,不会贪污受贿。不会利用职权牟私利。可一大家子要养活,经济上多少有点紧巴,我想给您笔钱,解决了经济上地后顾之忧,大可在工作上铁面无私,嘿嘿,这些年我在外面见得多了。好多政府干部为了搞钱。在我们大款面前装孙子,我们也不怕白送出去,他拿了我的钱就是我手里地棋,不听话,往纪委一报,前途就玩完!”

杨陆顺听得毛骨悚然,虽知是小标不让他外人地真心话,可要是收了他的钱,却成了“棋子”如何得了。原以为小标会吸取教训,没想办事还是那么爱走斜路。本来杨陆顺听了小标地提议多少有点心动,接受小标一笔钱解决了家里的财政问题,至少沙沙再不会背着自己到外面搞钱,而自己也能堂堂正正在政府机关办事,不受金钱的诱惑,可惜小标的后半截话太直白了,赤裸裸的含着巨大威胁,就强笑着说:“小标,我怎么能拿你的钱呢,再说现在政府比从前好了很多。我和沙沙的工资足可以应付家里的开销了。谢谢你啊。”

小标说:“爹,您又跟我见外了,以前的钱还有点不干净,如今的钱,跟印钞厂出来的钱一样干净,正当生意赚的,该交纳的税费没漏分文呢!明天我就用干妈的名义存笔钱,到时候把存折托人带给您。”

杨陆顺急了,压低声音喝道:“莫胡闹,我说了不要,就不要。这事就别再说了,我看天不早了,你要走就赶紧走,免得轮渡休班就到不得南风了。”

小标没想到几年后干爹还是那么骨气,也晓得干爹说一不二的作风,无奈看看手表,说:“哎呀,快十点了,我是得赶紧走了,我这就回上海办点款出来,准备回春江搞点事业。春节时再回来拜年啊。我先送您回家吧。”

杨陆顺到了离家还有百十米就下了车,简单告别后就回了家。小标默默看着杨陆顺有点沧桑的背影。不由长叹了一声。宏哥不解地问:“杨总,这就是你常说起的从小抚养你的干爹?怎么显得与你并不亲近呢?”小标郁闷地说:“宏哥。你是不了解我爹这个人,太正直了。他一心想我走正路,我却成了通缉犯,换了谁也心里不痛快是吧,这次我突然回来还成了外国人,你作为父亲会怎么想?得有个适应阶段是吧。何况我爹现在是常务副县长,我当年的事也影响不小。我是不能公开在南平露面了。免得给爹工作造成影响。反正铁子在南平开始召集从前的兄弟,到时候我们要钱有钱、要关系有关系、要人有人,在省城想干番事业还不是小意思。”

宏哥点点头说:“杨总考虑得周到,那我们赶紧走吧,还得加快速度。免得渡口休班了。”小标哈哈笑道:“休班怕什么,给他们几千块,还怕不给咱哥们加开一班么?南平这地方确实太闭塞,我是真不愿意回南平了。”

杨陆顺回到家里。还没上楼就见沙沙迎了下来。虽没说话,可那表情着实紧张。等到楼上房门一关,沙沙就连珠炮一样发问了:“六子。小标呢?他说已经撤消了通缉。怎么还这么神神秘秘?我不管那些,干儿子总没亲儿子亲。我可不想再被他连累了。”

杨陆顺本不想告诉她事实,可想到迟早她也会知道,还不如早点说清楚好些,免得沙沙想东想西:“沙沙,小标自己说是走通了省里的路子撤消了通缉。而且还成了外籍华人。我看了护照,当然也分不出真假,不过听他说,他这几年和卫边在一起做生意,好象还蛮成功的,他说他们的加国实业股份有限公司现在差不多有五亿自资产。但都是他自己说地。他姑妄说之,我姑妄听之,没去当真,还得等卫边那里证实了才行。不过当年小标贩卖假烟在南平影响很大,都知道我杨陆顺有个干儿子杨小标是个犯罪份子。所以他为了不影响我,悄悄去他爷爷坟上磕几个头就走了。”

沙沙听得瞠目结舌,半晌才说:“五亿资产,我的亲娘啊,那是多少钱啊。几辈子胡吃海喝都花不完的钱啊。他跟卫边在一起?我怎么从没听关关那妹子说起过?嘿,没想到卫边一个穷大学生,居然跟着小标也混成了大老板啊。我得去找关关问个清楚。”

杨陆顺说:“你这人在银行呆久了,有职业病,五亿资产怎么了?那是人家的钱,与我们没任何关系。何况他们起家的资金就是从前贩卖假烟的非法所得。底子总也是不干净,小标说要给我一笔钱。我拒绝了。我也告诫你别贪心,不是自己亲手赚来地钱,再多也花着不安沙沙明里不敢说,心里却骂六子蠢,人家白给你钱都不要,不是蠢是什么?现在物质生活丰富了,即便是南风的大商店都有许多贵得吓死人的东西。可不是象过去那样凭票证搞供应,那得掏现票子才行。想脚以前在橡胶厂上班的同学如今在外面做橡胶生意发了大财,自己买了进口小汽车,穿的戴的都是外国货,心里就不平衡,要是有什么生意可以发财,她才不愿意上班拿死工资呢。

第二天一早,沙沙也没给单位请假,就直接去了关关家,把正要出门上班地关关堵了个正着,关关还以为杨家出了什么事,好在看到沙沙满脸的笑容,才安心下来。沙沙说:“关关,给单位去个电话请假吧,我有些事想跟你说。”

关关在妇联上班也没啥紧要工作,去了个电话请假,就等着沙沙问话。沙沙先神秘地说:“关关,昨天我见到杨小标了。”

关关顿时脸色微微一变,四年了,终于又听到这个人的消息了,在社会上回年了的关关不再是从前地小妹子。片刻才说:“小标回来了,他还好吗?”

沙沙笑咪咪地说:“他怎么不好,不过他请我转告你一句话,这句话你保证喜欢听。”

关关说:“沙沙姨,什么话呢?”

见到关关并不好奇,沙沙只好说:“他说配不上你,耽误你四年了。还说对不起你呢。”

这确实是好消息,关关终于也好奇起来,问:“那、那他怎么不当面跟我说呢?他现在还在县里吗?”

沙沙说:“走了,昨晚就走了。以前他被通缉名声不好,不想影响到他干爹地声誉,悄悄来也悄悄走了。关关,你知道你哥哥现在搞什么吗?”

关关还没从小标的消息里回过神来,心里又喜又悲,喜地是终于可以找个自己喜欢的人谈对象了。悲地是耽误了自己四年大好青春,但又觉得对不起小标,毕竟当年是小标出钱出力医治好了她妈妈地病,虽说以前哥哥在信里问她有没有谈朋友,她都说在等小标。她不愿意背叛自己的承诺。虽然这个承诺是她不愿意地。

沙沙见关关发呆,笑着伸手帮她顺了顺额上地垂发,说:“关关,我问你知道你哥哥在做什么吗?”

关关这才说:“啊。我哥哥啊。听说他在搞什么证券交易吧,我也不很清楚。现在搬到了上海。”

沙沙疑惑地问:“关关,你知道你哥公司有多大吗?”

关关摇摇头说:“没怎么过问。我和妈妈都相信哥哥在外面工作得很好。只是关心他在外面生活得怎么样。上次哥哥想接妈妈去北京,我和妈妈都舍不得南平才没去。我们走了,都没人去爸爸坟前祭拜了。”

沙沙这才勉强开始相信六子的话,能把家人接去首都北京定居,没有金钱是不可能的了,至于五亿资产,她还是觉得有点吹牛,接着问:“关关。那你哥怎么几年都不回家呢?”

关关说:“哥挺忙的,家里以前又没装电话,所以什么事都在信上说,我们也不想哥哥耽误工作。事业重要嘛,也就没过多去问了。”

沙沙笑道:“我要告诉你,你哥哥和小标两人这几年在外面做生意赚了五亿资产,你信不信呢?”

关关睁大了眼睛,摇摇头说:“沙沙姨,不可能吧?什么生意能赚到那么多钱哟。不过哥哥往家里是寄了不少钱,但从没说过他和小标在一起啊?你听小标这么说的吗?”

沙沙问:“是小标说的了,你哥寄了多少钱啊?”

关关犹豫了下,说:“十来万吧,说既然我们不去他那里,就让我们在县里买个好点房子,让妈妈退休养老,可我妈妈说哥还没结婚。这钱留着收媳妇,所以我们就没买房子,一直住这里。”

沙沙见关关犹豫地口吻就知道肯定隐瞒了,哪会只有十来万呢。

不过一个二十几岁的年轻人能给家里都寄这么多钱,肯定是赚了不少。如今参加工作四年的年轻人那点工资也仅够自己开销,哪还有什么钱积蓄呢,既然从关关嘴里套不出话。那就直接电话问卫边吧,就索要了卫边在上海的电话号码,这才去单位上班。

到了办公室,沙沙关上门按号码拨过去,接电话的是个声音甜美是小姐,沙沙径直道:“请叫卫边来接电话,我是谁?我是卫边的亲姨妈。对,春江省南平县打来地,有急事找他。什么?他不方便听电话,在开会啊。那麻烦你转告他说汪溪沙给他来了电话,请他有空了就打来我办公室,电话号码我告诉你,请你一定转告卫边啊。卫总,小边究竟是什么职务啊?家国实业集团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经理?好大的名头啊。小姐,我听说贵公司资产近五亿,是不是真的呀?商业秘密啊。我知道了,财不露白嘛,那请你转告卫总,请他一定回电话啊。”可惜一直等到快下班了才接到还是这位口音甜美小姐的电话,说卫总紧急公务去了香港,确实没空回电话,这才悻悻作罢,心说到底是财大气粗,当年死老子地时候怎么不见没空求我家六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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