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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哭了。”姜玉堂看她掉泪,心下就慌。
他没见沈清云哭过，除了在床榻之上受不住了才掉眼泪，沈清云从来不哭。
这样清清冷冷一个人,分明是什么都瞧不上性子。眉目淡像是山水画一般，哭起来却格外惹人心疼。
姜玉堂上前一步，捧着他脸，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温柔：“别哭了,哭什么。”
他满是无奈,可瞧着她红着眼眶掉眼泪样子,又有几分手足无措。
沈清云眼泪就像是擦不完，刚擦干净又掉了下来。
那双眼睛里也不知哪里来这么多泪，哭他心烦意乱，心中密密麻麻跟着再疼。
“我不知道今日是你生辰。”姜玉堂轻声细语哄她：“要是知晓了，我今日定然不会出去。”
他心中升起一股满满愧疚感，生辰一年只有一次，但他却是什么都不知道,平白无故把她生辰给错过了。
“明年。”指腹在她脸上擦着,姜玉堂承诺道：“明年,明年我一定陪你一起。”
姜玉堂这个时候还在想，人在自己身边，今年虽错过了但是明年还能弥补。
“怪我……”
指腹从她眼下划过，沈清云不等他说,勾着他脖子,闭着眼睛将自己往他怀中送。
他抱着沈清云，温柔不可思议：“怪我什么都不知道,让你受了委屈。”
姜玉堂在床榻上要素来凶,如今却是温柔紧,小心翼翼，唯恐弄疼了她。
倒是沈清云，今日格外主动。她坐在他怀中，跨在他腰腹之间。
那双清凌凌眼睛中含着朦胧雾，却一眼不眨盯着他脸瞧。
随着上下起伏，带着水色红唇被手指堵住，贝齿在上面咬出一个又一个牙印，白玉般手指被咬一片绯红，堵住里面要溢出来声响。
可无论怎样动她，那双眼睛都未从他脸上挪开，勾魂摄魄眼神里都是不舍。
支离破碎声响从她口中出来，满是哽咽：“抱……抱着我。”
极乐那一瞬间，姜玉堂捧着她腰，只觉得自己要腻死在这双眼睛里。
沈清云再醒来，已经快午时了。
自打姜玉堂从她这儿留宿，她三天两头被折腾，午时才醒已经成了常态。
沈清云撑着发软起身，床榻边迎枕上放着一卷画。上面压了一张字条，写着生辰快乐四个字。
字迹龙飞凤舞，却又刚健有力。姜世子画得一手好画，也写得一手好字。
她看了一眼，却没将画卷却没打开，撑着身子下了床。昨晚闹有些厉害。软塌上被褥皱成一团，桌面上茶盏也掉了一地。
沈清云将这些东西收拾干净，又将这屋内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通。屋子很小，是当初周氏打发她给她住，屋内东西不多。
千金喜欢磨爪子，弄坏了几样家具，被褥什么什么磨起了边，倒也不算值钱。
她来时候只带了一只猫，跟个药箱。沈清云去里屋，将自己东西收拾了出来。
只有几件衣服，还有几样首饰。自从来了永昌侯府后，银两倒是没用过，还剩下不少。
沈清云拿了一部分银两出来，当做是千金弄坏了东西赔偿，还有她这段时日在侯府花费用。
至于姜玉堂送给她东西，两大匣子还在那儿。沈清云一点儿都没动。
她低头思考，是派人送到他那儿，还是她走后让他来拿。
这时门口传出敲门声，她放下东西盖起来才过去开门。
这个点阿贵过来给她送午膳、瞧见她桌面上放着药箱：“表少爷这是要出门？”
沈清云没说，只问：“上次你弟弟可吓到了？”阿贵摇了摇头，他们这些做奴才哪有这么金贵？
“他好得很，表少爷不用担心。”
沈清云从药箱中拿了瓶药丸给他；“用来安神，他大病初愈，身子比寻常人虚弱，晚上若是多眠便吃一颗。”
阿贵听闻这才拿了，高高兴兴道了谢。
她想起喜鹊，那丫鬟好久没过来。沈清云又将新做两盒祛疤膏给了阿贵，让他有空交给喜鹊。
吃过午膳，背着药箱去了姜老太太寿安堂。她在侯府过了半年，多亏了老夫人照顾。
所以她基本每日都去请安，给姜老夫人把个脉。
姜老夫人身子骨还算是健朗，只年纪大了，腿脚没那么灵活。沈清云便时常替她针灸舒缓。
沈清云站在姜老夫人身后，替她揉着额头。听着姜老夫人与周氏说话：“昨个儿也不知怎么回事。世子出了赵府们就带着人马往宋府闯。”
这事儿闹得不小，姜玉堂一大早就被叫去了宫中回话。
周氏好奇，这才要来问问：“世子什么时候跟姜府熟起来了。”
赵家四老爷生辰，与姜府又不熟，姜玉堂昨日还特意过去。
周氏小算盘打啪啪响，之前她可是听说了，老夫人派人去寻贺礼，这么一对上怕不就是给赵府寻？
赵府姑娘可不少，她听说生个个漂亮，姜玉堂这么殷勤怕不是看上哪个了吧。
对上周氏那明晃晃打量，姜老夫懒得理会：“还是你这个孩子好。”老夫人抓住沈清云手拍了拍，闭着眼道：“有孝心。”
周氏等了许久没等到老夫人回，狠狠地瞪了沈清云一眼。
出来时候，周氏见沈清云在前面，带着婆子大步赶了上前：“你这别本事没有，哄人功夫倒是厉害。”
周氏早就想巴结姜老太太，只不过老太太从不拿正眼看她。沈清云一个落魄户，倒是成日在老太太面前晃荡。
“你给我小心着，若是惹了我不开心，我早晚让你滚出侯府。”周氏放了狠话，扶着婆子手就要走。
沈清云在身后，却是道：“多谢这段时日照顾。”
周氏就是嘴皮子厉害，但却没害过她。她本就是装着周氏远亲来投奔侯府，于情于理该道一句谢。
只她说完这话，周氏看她眼神跟看个傻子一样：“脑子有病。”她扭着腰，朝着沈清云狠狠翻了个白眼。
沈清云等她背影消失后，从寿安堂去了书房。
能待在书房都是姜玉堂心腹，她之前老来书房，奴才们不敢怠慢。
将她往书房带，回话时候恭恭敬敬：“世子爷还未回府，若有事要找世子爷，等世子回来奴才立马禀报。”
沈清云点了点头，先回去。只希望他能在天黑之前回府。
姜玉堂下朝后又被叫了乾清宫。
陛下问了昨日事。他带人翻遍了京都，因是在赵家宴席上，知晓人多了，闹便有些大。
姜玉堂拿掉了东西去抓小偷为由，慌骗了过去。陛下不知信了还是没信，倒是留他用了膳。
出来时候天色正好。
姜玉堂上了马车，一路便让人往吴兴街走，那儿珍宝阁最多。昨日是沈清云生辰，虽是过了但他却没送生辰礼。
今日无论如何也是要给补上。
姜玉堂在京都逛了一整日，天快黑了都没寻到送她生辰礼。赵禄见世子爷不高兴，劝慰道：“世子爷早上不是将那幅画送给表少爷了吗？”
上次姜玉堂亲自画一副表少爷画像，一早，天还没亮呢世子爷急着把那画拿来，送到表少爷床榻边。
早朝时候都差点儿没赶上。
“只一幅画会不会轻了些？”姜玉堂拧着眉，有些忧心忡忡。他第一次这么想送生辰礼，却又一点头绪都没有。
他低头看着自己怀中，温热糕点在还散着香，最后他排了一个时辰，买了薛记所有糕点。
“表少爷这么喜欢世子爷，您送什么她都喜欢。”
姜玉堂这才松了口气，马车回到侯府，刚停下来门口却是有一辆马车。
赵禄多嘴了问了一句：“这天都黑了，谁要出去啊。”
姜玉堂下马车时候便下意识往那儿看了眼。眯了眯眼，他认得赶马车人，是姜文林身边小厮。
之前见过几眼，一直给沈清云送膳食。
大半夜，看样子是姜文林要出门。姜玉堂撇了一眼，抱着怀中糕点快步进了侯府。
刚出锅糕点还是热乎儿，要是软了可就串味儿了。
身影消失在眼前，那辆马车中帘子才放下。外面，阿贵拿着马鞭，问：“表少爷，还……还走吗？”
车厢中，沈清云摸了摸千金头，当做安抚。她闭了闭眼，随后才道：“走吧。”
马蹄声响起，马车渐渐消失在黑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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