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锦歌眼眸微眯,唇边扬着若有若无的笑意,但那双眉目却是格外的阴冷:“不了,给她钱,顺便查查她的底细。”
“把表送过来。”男人目光一沉,挂断了电话。
这场晚宴的来宾非富即贵,安防措施更是细致,薛含烟因为邀请函与本人不符,又做了许多登记才被放进去。
灯管璀璨,觥筹交错,各路人影穿梭在会场,寻找着利益目标。
薛含烟从小便在这种场合长大,临城的很多权贵她都认得。
目光锁定楼梯角的一个西装背影,薛含烟端着红酒杯走了过去。
听说是刚升职的高官,父亲的案子就是要交接到他手中。
薛含烟费了很多周折才打听到这人姓陈,痴迷玉器,今晚还捐赠了一块藏品来拍卖。
“听说陈院长对玉器很有研究,我最近新得了一块玉佛珠,不知好坏,想请您看看”
话还没说完,那人就转过身来,苍老的面容上一双狭长的目光尤其闪亮,透着一丝老谋深算。
“哟,这不是小烟吗?”
“陈伯伯?”薛含烟心下一惊,怎么也没想到她要找的人竟然是老熟人。
陈云详原本是父亲的助理,但做了不干净的事,被赶出公司。
听说又辗转从官了,没想到才几年功夫,竟然升职这么快。
如果父亲的案子真落到他手上,恐怕不好办了。
“小烟小时候总不待见我这个伯伯,想不到这么久了,你还能认出我。”
陈云详目光放肆的上下打量着薛含烟,扯了扯嘴角,道:“老薛进去这么久了,看来薛家是真的落魄了,否则你也不会穿这么少,是来陪酒的?”
薛含烟从小便受众星捧月,何曾这样被人打脸过。
缓了几秒钟,她轻柔的笑了:“陈伯伯说笑了,您也拿着酒,难不成也是来陪酒的?”
薛含烟又故意眯起眼睛扫视着陈云详,颇为不满的摇了摇头:“不像啊。”
陈云详年近半百,本就长的歪瓜裂枣,再经薛含烟这么一说,顿时便被堵了一口气。
“小烟啊,薛家都成这幅样子了,你就该放下身段。”
陈云详面上不动声色,眼神看向薛含烟手中的那块玉佛珠,冷嗤一声道:“这串玉佛珠是你特地拿来讨好我的?薛家还有钱买珍品吗?我看不值几个钱吧。”
薛含烟抬手将玉佛珠高高拿起,在水晶灯的照射下格外晶莹剔透:“材质倒不是数一数二的珍品,不过是紫金寺开过光的。”
听闻,陈云详双眼放光。
刚想上前一探究竟,薛含烟就将佛珠装进手包里了。
“哟,这不是薛小姐吗?”
突然,一道清脆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徐柳涵穿着大牌定制款的礼裙,摇曳多姿。
“你好像没有邀请函,怎么进来的?偷了别人的邀请函吗?”
薛含烟眉头紧锁,陈云详的事情还没解决,又来个徐柳涵,真够烦的!
“当然是从正门堂堂正正走过来的,难道徐小姐进门的方式异于常人?”
换了平时,徐柳涵是一点就炸,稍微嘲讽两句就要暴跳如雷,今天却一反常态,只是冲她得意的笑着。
薛含烟皱眉,余光瞥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简桀单手插兜,步伐散漫,却处处透着矜贵。
薛含烟朝他看去,四目相对!
她分明从那双幽黑如夜海的眸中看出了波涛汹涌。
他说过不准她来参加晚会的,但她还是来了,来给他丢人了。
他一定是认为她丢人了。
男人还没出声,徐柳涵便快速走到他面前,挽住他的小臂:“阿桀,薛小姐质疑我偷偷溜进来的,你告诉她,我是作为你的女伴进来的。”
薛含烟一瞬不动的盯着简桀,目光灼灼。
他如果承认小三是女伴,那她算什么?
他如果选了徐柳涵,那么她这辈子都很难再抬起头了!
不过短短三五分钟,已经有不少宾客的目光朝这边看来,对着薛含烟指指点点。
“阿桀,你该不会忘了”徐柳涵急了,晃着男人的胳膊撒娇。
话还没说完,便被简桀冰冷的声音打断:“薛含烟,给柳涵道歉。”
薛含烟愣了一瞬,迎上男人的目光,眼眶竟顿时红了。
她死死咬着牙,强忍着泪水,笑着反问道:“你说什么?”
“我让你给柳涵道歉!”冷冽的声音再度响起。
简桀脸色阴沉,搭上一身黑色深沉的西装,周遭的气息衬得更是冷寂。
“按我说的做,否则,你知道后果。”
后果?薛含烟当然知道。
简桀在临城只手遮天,只要他想,没有做不到的事。
她薛家本就处于水火之中,禁不住再火上浇油!
“薛小姐,你是哑巴了,还是没听清阿桀的话?”
徐柳涵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看着薛含烟。
男人晃着红酒杯的指尖顿了一下,眸光一沉,又恢复了平静。
薛含烟扯了扯唇角,声音略略拔高:“徐小姐,对不起。你费尽心思给我老公下药才怀上他的孩子,也是蛮辛苦的,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请您多担待。”
“她耍了手段才怀上孩子的?”
“啧啧,这年头戏子们为了上位什么干不出来呀!”
议论声此起彼伏。
娱乐圈里的明星们再看不上徐柳涵,顾忌着简桀,只得巴结讨好着,从不敢多说什么。
但豪门贵妇们最恨的就是小三们。
徐柳涵没想到薛含烟敢说话这么难听,顿时急了。
她作为一个明星可以有绯闻,可以做交际花,可耍手段,私生子这些名号却是一辈子的黑料。
就算她得偿所愿进了简家的门,以后怎么在这群上流社会豪太们面前抬起头?
简桀的目光忽然阴沉,他上前一步攥住薛含烟的手腕:“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淡淡的清冽气息瞬间侵袭了薛含烟的鼻息。
她看着男人森寒的脸色,浅笑道:“如你所愿,道歉啊。”
简桀逐渐发力,掌心中那根纤细的手腕被勒出一道红印。
薛含烟从未和他这样对峙过,在男人寒气逼人的威势下,不觉提着一颗心,不敢动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