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萘倒好水,直接将水杯放在床头柜上,没有亲自递给秦砚峥。
疏离的意图分外明显。
秦砚峥见状,也只能看在眼底,却什么指责都说不上来。
他没有资格去指责顾萘。
秦砚峥一只手还在挂点滴,另一只手因为躺病床一个多星期明显有些体力不支,要想抬起来特别困难。
但口渴难耐,秦砚峥还是努力去够杯子。
顾萘承认自己的确是有几分赌气的成分,就因为秦砚峥对自己做过那么多过分的事情,可看到秦砚峥这样顾萘心底也不好受。
她知道秦砚峥现在虚弱到连个杯子都拿不起来,看到这一幕,顾萘又心软了。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总是容易心慈手软。
最后,顾萘还是没忍住去重新将水杯拿起来递给秦砚峥。
看着面前那双白如葱蒜的秀手,秦砚峥眸光深了深,他顺势看向顾萘,顾萘原本是没怎么想和秦砚峥说话的。
可事到如今她却被逼得说了出来。
“我还以为像是秦大总裁这样的人,是不需要我帮助的。”
秦砚峥什么事情都能自己扛,怎么现在虚弱到连喝水都需要人帮助呢?他不是一直很好强的么?
秦砚峥没回答,他知道顾萘这是什么意思。
秦砚峥嗓子难受,喝了几口水才恢复了一些。
“没有。”
秦砚峥发声还是很困难,但是他已经在努力回应顾萘了。
“是么?秦总不是号称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好的么?需不需要我给你请个护工过来,毕竟你这样的身体要是不接受治疗的话再过几天没准就撑不住了,我可要好好考虑一下如果你死了之后我变成寡妇这一点。”顾萘刻意阴阳怪气秦砚峥。
秦砚峥愣了秒,意识到顾萘已经知道所有事情了。
他们还没离婚,这的确是秦砚峥的一点私心。
哪怕是他不在顾萘身边,他也不想和顾萘分开,尽管只是一张薄薄的结婚证,秦砚峥都想带着结婚证离开。
只要结婚证还在,顾萘就还是自己的人,他们就好似没有分开过一样。
秦砚峥眸光淡淡,一直静静听着顾萘说话。
他接受顾萘所有的讥讽。
一直都是自己在指责秦砚峥却没有回应半句,顾萘不免有几分泄气。
秦砚峥是聋的还是哑的,连句话都不会回应么?他难道不知道这段时间自己过得很难吗?秦砚峥被病痛折磨的时候她又好到哪里去?
难道就只有秦砚峥一个人痛苦,别人就不痛苦了么?
他自以为是的保护,恰恰是顾萘最不需要的,她不需要秦砚峥用这种方式保护自己。
“既然你什么都不肯说,那我觉得自己也没留在这里的必要了,我先离开了。”顾萘赌气的朝外走。
心底无数个声音在告诉顾萘,只要秦砚峥肯出声留住自己,她就可以既往不咎,可是秦砚峥并没有。
秦砚峥什么话都没说,哪怕只是一句挽留的话,或者是送别的话都没有,秦砚峥为什么要这么对自己?
顾萘从病房走出后整个人瘫软下来。
究竟该是怎么爱一个人才会这样?她和秦砚峥分明彼此都深爱着对方,可为什么秦砚峥宁可自己承受也不告诉自己?
顾萘走到走廊尽头,见厉南渊靠在墙壁,他在抽烟。
厉南渊吞吐云雾的姿势格外慵懒,看到顾萘来了,厉南渊下意识将烟掐灭,冲顾萘笑道:“忘记公众场合不能抽烟,你是孕妇也不能闻烟味,你先别过来。”
顾萘没吱声,直到厉南渊周身烟味散的差不多了,他才让顾萘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