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颚抵住顾萘肩膀的那刻，顾萘整个人都怔住了。
被秦砚峥拥住的那刻，顾萘的眼泪倏地落下。
秦砚峥的一个动作远胜过千言万语，顾萘心底不自觉心酸起来。
“对不起。”
秦砚峥下意识对顾萘道歉，道歉是发自内心的。
他的确对不起顾萘，让她受了那么多委屈。
顾萘怔然了很久。
对不起。
秦砚峥竟然还会觉得对不起，原来秦砚峥还会觉得对不起自己啊。
顾萘以为她不算什么呢，根本不被秦砚峥放在眼里，现在听到秦砚峥和自己道歉，顾萘心里竟然有种暖意。
等了那么久，终于等来秦砚峥的道歉。
可是顾萘想要的从来都不是秦砚峥的对不起，而是他的行动。
“对不起什么？秦砚峥，你没有做错任何事情。”顾萘说道。
她也从来没觉得秦砚峥对不起自己，一切都是孽缘。
“秦砚峥，其实我一点都不恨你，是我自己的问题。”背对着秦砚峥的顾萘将一切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所有的一切都是她的问题，和别人无关。
“顾萘，非得和我怄气么？”秦砚峥的语气多包含无奈。
他知道是自己让顾萘变成这样，但是顾萘总得给自己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她不能这样对自己。
顾萘没吱声。
怄气。
他们之间到底是谁和谁在怄气啊？难道不是秦砚峥瞒着不告诉她实情，实情才会发展到现在这样的吗？为什么秦砚峥还会说出这样的话来。
“没有。”顾萘继续回答。
秦砚峥不说话了。
这样冷漠的顾萘还是秦砚峥第一次见到，他恍然想起顾萘刚回国那刻，她对自己也是这幅态度。
宫孑说得对，他的确是伤害了顾萘的心，所以顾萘才会这么对自己。
“顾萘，我躺在手术台的时候想过，如果我真的不在了，你会怎么样。”秦砚峥直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语气有些低哑。
他知道顾萘或许不想听自己说这些，可秦砚峥还是想将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告诉她。
那就是至始至终他都没有放弃顾萘，甚至是别的想法。
背对着秦砚峥躺着的顾萘怔然地听着，双手抵住胸口，指甲死死攥紧衣服。
她在紧张。
因为秦砚峥说的话。
如果他不在了。
“我的确不够懂女人，所以做了很多让你伤心的事情。从伦敦回来后，我隐瞒自己的病情不告诉你，只不过是想你不用因为我太伤心。”
托付给林墨也是一样的。
因为秦砚峥笃定林墨肯定会照顾顾萘，抱着这个侥幸的想法，秦砚峥才那么理所当然地将顾萘母子托付给林墨。
只可惜林墨后来到医院来见自己的时候说了这么一句话。
顾萘心底深爱的人是他，所以哪怕是秦砚峥主动将顾萘让给他，林墨也不会做那么过分的事情。
而顾萘，也始终拒绝林墨的好意，没有和林墨传出任何绯闻。
“所以呢，这就是你打算抛弃我们母子的理由么？”顾萘接着问。
“......”
秦砚峥语塞了。
很明显，顾萘这句话问到了点子上。
他是没有顾及顾萘的情绪还有她是孕妇这一点。
“秦砚峥，你不要以为我什么都不懂，你如果知道在你被下达病危通知书的时候我那会有多绝望，你也不知道我一直在伦敦等你过来接我的时候有多期待。”
有多期望就有多失望。
秦砚峥的所作所为太让顾萘失望了。